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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翠桥道:“你说老虎么?” 丁群点头道:“以前大人还是保长时,助捕头一起捉拿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那杀人犯打不过大人,躲进村庄一间屋内,挟持屋里的老弱妇孺,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死活不肯出来。大人就找来闷香,伏在窗边,把香悄悄往里烧,最终一屋子人都被迷倒了,捕快这才把杀人犯捉捕归案。” 孟翠桥道:“他做得很好啊。” 丁群道:“可你说闷香是下三滥的手段,大人光明磊落,怎么可能用……” 孟翠桥道:“要是一对一单打独斗,他自不会用,但那杀人犯穷凶极恶,还挟持了一屋子老弱妇孺,岂是开得玩笑的?用闷香正是最好的法子。” 丁群道:“那咱们现下算不算是用下三滥的手段?” 孟翠桥道:“手段只分有用跟没用,哪有上下之分,我如不用闷香,难道进去一刀一个,把狱卒都杀了,狱卒的家眷会觉得我们是上流劫匪么?” 二人当即转到监牢外的一间厨房,那是专门为犯人准备饭菜所用,里面有一仆役,正用一口巨大的锅煮食物,手中锅铲不住翻搅,味道颇香,不知煮了什么。 因为只有一个仆役,他一会搅菜,一会劈柴,一会烧火……大冬天里忙得浑身是汗。 孟翠桥趁着他蹲下往灶坑加柴之际,把蒙汗药倒一大半进锅里。 锅中冒起的蒸汽太重,仆役加完柴站起,也不细看锅中菜,就继续搅拌,须臾,把菜铲入盆中,跟米饭一起端去监牢,分给犯人。 丁群道:“大哥,那些饭菜被犯人吃了。” 孟翠桥道:“自然是给犯人吃,咱们只救楚大哥,如不把其他人药倒,待会楚大哥顺手把他们都救了,岂不麻烦。”趁厨房无人,溜进去东张西望,见灶台上另有一口小锅,也正煮着东西,掀开盖看,满满一锅红烧rou。 丁群见这红烧rou鲜美多汁,煮得甚好,忍不住拈一块吃道:“好香!” 孟翠桥把剩余的蒙汗药都倒进红烧rou中,搅拌均匀,拉丁群溜出厨房。 仆役分完饭菜,果然又来端红烧rou,不过他先用大碗盛了满满一碗,留给自己,剩余的才拿去给狱卒吃,之后返回,装了白饭,坐在板凳上,就着红烧rou大快朵颐。 吃得多晕得快,一大碗红烧rou还没吃过半,仆役就倒在板凳上睡着了。 孟翠桥笑道:“看见没有,在监牢里吃东西要小心,里头可能有蒙汗药。” 丁群伸舌头道:“还是吃的好,若不吃,劫狱的一怒之下,把我脑袋一刀砍掉,那滋味可比中蒙汗药糟糕百倍。” 二人来到监牢,见狱卒和犯人也都蒙汗药发作,一个个昏迷不醒。 孟翠桥拿到钥匙,找到楚禁,他被单独关在一间很严密的囚室,因思念儿子,悲伤得吃不下饭,故未被蒙汗药药倒。 孟翠桥捡起石子作暗器,击其xue道,令楚禁晕睡过去,打开牢门,将之背起。 丁群看了看关在其他囚室里,晕睡的赵林徐方,想起昔日他们保护楚君错的情形,心下黯然,说道:“大哥,我们救他们一救吧。” 孟翠桥答应了,当下把四护卫也一并带走。 路上丁群问道:“大哥,你就此放了楚老爷,他回头会不会还来找你报仇?” 孟翠桥叹道:“我杀君儿虽是误杀,但楚大哥多半不会轻易饶过我。” 丁群道:“那怎么办?” 孟翠桥道:“先回家再说。” 第169章 承诺 二人自槐花巷弄的后门回孟府,应门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儿,他们是岑伯岑嫂的一双儿女:岑如龙、岑如玉,年纪与孟莲蓬差不多大,听见是孟翠桥的声音,岑如玉喜地开们,叫道:“姑娘!”岑如龙更是飞也似的转身跑去叫爹娘了。 孟翠桥领着丁群径直往西厢院,暂时把楚禁和赵林徐方安置在西跨院的厢房之中,回房取来几件旧衣衫,跟丁群分别换上。 不多时,岑如龙领着父母妹子,还有一大群人涌进西厢院,这些人却是白映阳、孟莲蓬、温玉福、杜亿泰、艳上妆、燕天然、甲乙丙等,还有许许多多丫鬟小厮、婆子老役,有些是张家的,有些是赋音楼阁的。 白映阳一见孟翠桥就怒气冲冲道:“你的伤还没好,竟往外跑!” 艳上妆也道:“你该在床上好好休养,这个时候怎能贪玩?” 温玉福急道:“你要是不见,表哥又要唱‘分飞万里隔千山’啦!” 孟莲蓬则扑过去,紧紧抱住他腰身,仰着头泪光盈盈地看着他,可怜巴巴的,两只眼睛红肿得跟馒头般,经过昨夜,他不再怕见到孟翠桥,反而怕再也见不到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是关心,又是质问,孟翠桥难以一一回应。 艳上妆拉他道:“这么晚去哪儿了?” 孟翠桥道:“我遗落了重要事物,回来取……” 艳上妆怒道:“什么值钱的宝贝,迟些拿不行,难道生腿跑了?出去也不交代一声,莲儿刚才醒来见不到你,吓得直哭。” 孟翠桥闻言忙道:“莲儿,对不起!” 孟莲蓬不应,只抱住他不放,将脸埋在他腰腹。 温玉福道:“幸好小白羊猜你可能会回家,我们就赶过来,你果然在这儿。” 孟翠桥见居然搞出这么大动静,很是过意不去,对众人歉然道:“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