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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恶虎道:“我们是去查案子,又不是去玩。” 张夫人见儿子神色淡淡,自媳妇离开后,他愈发变得冷漠了,不由暗暗长叹。 白映阳见到温玉福低着头,站在张夫人身后不作声,走过去对他笑道:“福儿,这回我去无锡城,你猜我见到谁了?” 温玉福道:“见到谁?” 白映阳道:“你可听说过妙手医婆?” 温玉福道:“什么妙手医婆?” 白映阳笑道:“就是无锡城大名鼎鼎的女大夫谈允贤。” 温玉福道:“是吗,那很好。” 白映阳笑道:“自然好了,她医术高明极了!我扮成小桥儿的模样,谁都瞧不出破绽,可她一给我把脉,立时便知我是男子,你说厉不厉害?” 温玉福点头道:“厉害。” 张夫人奇道:“你为何扮成小桥儿的模样?” 白映阳笑道:“老虎想念小桥儿,我扮作他模样,逗老虎开心。” 张夫人笑啐道:“你这孩子,肚里鬼主意一大堆!” 白映阳笑着伸了伸舌头,复挽温玉福手道:“福儿,我跟谈大夫说了你的病情,下回带你去无锡城,让她给瞧瞧,若能把你的病根治,你就不用一直吃药啦。” 张夫人大喜道:“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温玉福道:“是啊……” 白映阳见他一脸茫然,只当是高兴得傻了,又对张夫人道:“娘娘,阿绣在哪儿?” 张夫人道:“她在白荷乡。” 白映阳笑道:“我去瞧她。” 孟府的花园“白荷乡”,虽不及张府的“梦蝶园”大,却也有山有亭有香榭,其中更不能缺少的是孟翠桥最喜欢的一池水华!张绣元如今正懒洋洋坐在池边的竹椅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池中花茎之下、淤泥之上的锦鲤来回游畅。 白映阳走到她身后,看到她慵懒的模样甚是可爱,伸手蒙她双眼道:“猜猜我是谁?” 张绣元道:“小白羊。” 白映阳笑道:“猜中了!”说着就去她嘴唇一吻。 张绣元忙退开道:“你这么快便回来了?” 白映阳笑道:“我想你啊。” 张绣元道:“是么……” 白映阳从怀中掏出一物,塞到她手中道:“这回去无锡查案子,没到街市逛,也没买回甚好东西,今朝离开时,看到城门有人卖这玩意儿,就带两个送给你玩。” 张绣元打开一看,见是无锡名产惠山泥人,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穿着红肚兜,白白胖胖,笑容可掬。 白映阳指住泥人笑道:“男娃娃是我,女娃娃是你,咱们成双成对。” 张绣元怔怔看着手中泥人,忽泪光盈盈,竟尔哭了。 白映阳吃惊道:“阿绣,你怎地了?” 张绣元垂泪道:“我……我……”站起道:“我累了……”飞也似的奔出白荷乡。 白映阳不明所以,杵在当场。 隔日,张、白二人去县衙,把甲乙丙叫来,一起翻找记载有严括凶案的文书,有四名年长的捕快正巧巡逻回来,张恶虎见到即招手把他们叫进屋。 四名捕快笑嘻嘻走进文书房,道:“大人,有何吩咐?” 张恶虎道:“你们帮我把记载有严括被害一案的文书找出来。” 四名捕快笑道:“大人也想破这件陈年旧案吗?” 阿丙边找边道:“这案子很棘手吗?” 其中姓沈的捕快笑道:“案子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抓不到凶手。” 白映阳笑道:“案子清楚?何以见得。” 沈捕快笑道:“严大人瞧上送柴草的少年小羽,想要强|jian,小羽不从,就把严大人给杀死了。” 另一姓劳的捕快不屑道:“什么强|jian,小羽明明是有预谋杀害严大人,他先在水井里下蒙汗药,把县衙的人都药倒了,杀死严大人,随即逃走。” 姓陆的捕快道:“不对、不对,分明是墨砚谋夺严大人的家财,买通小羽,里应外合。” 姓霍的捕快道:“小羽只是代罪羊,真正杀害严大人的,是墨砚的老婆。” 阿乙奇道:“你们说的怎地都不一样?” 四名捕快你一言我一语,一起抢着说话,五人都不知该听谁的。 张恶虎喝道:“一个一个讲!你们一起说,谁听得清?” 四名捕快这才停了下来,斯须,沈捕快先开口道:“大人,严大人性好男色,看上一个送柴草的少年,叫做小羽,想要和他相好。但小羽不答应,几次三番推托,严大人就恼了,说是若再不从,便要霸王硬上弓。小羽很害怕,只好假意应允,然后偷偷在水井中下蒙汗药,把县衙上下都药倒,夜里就把严大人杀死了。” 白映阳道:“既是反抗强|暴,小羽已然把县衙上下都药倒,逃跑就行了,哪用得着杀人?我适才看过案件文书,上面记载严大人被发现时,早已气绝身亡,他是双手双脚均被麻绳反绑,口中塞有麻布,身上被割三百七十六道刀伤,伤口上洒满了盐,是活活痛死的。小羽若只是反抗强|暴,何必下此狠手?” 沈捕快道:“白师爷,卑职见过许多江洋大盗,天生就是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的……唉!” 劳捕快啐他道:“小羽那模样,又是甚江洋大盗?我瞧多半他跟严大人有私仇。严大人为官八年,断案无数,难保没有冤假错案,说不定是判错了谁的案子,害死了小羽的亲朋,他是回来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