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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客、藕子领命去了。 孟翠桥自妆奁中仔细挑选几件素雅精巧的贵重首饰,又打开钱匣,取出两锭成色极好的黄金,足足值二百多两,待二鬟把衣袜拿来,他接过来,与金子首饰一起一并放入锦盒中,说道:“这便走吧。” 孟莲蓬大奇,心道:“姑娘去跟李姑娘说话,怎地送她这许多礼物?” 第45章 叶鹰 芙蕖幼年时,他父母说家境贫寒,难以维持生计,迫于无奈才狠心把他卖到张府当下人,如今芙蕖在张府干活许多年,得白映阳器重,家中以此沾了光,再不复当年潦倒,汔可小康。 张恶虎和菡萏去到芙蕖家时,天已大亮,应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张恶虎不认得是谁,上前就冲人家大声道:“芙蕖在哪里?” 小姑娘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瘫软在地,大哭出来。 张恶虎怒道:“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可他一吼,小姑娘哭得更凶了。 菡萏在旁见状只觉好笑,但他关心白映阳下落,又笑不出来,忙拉大少爷道:“让我来问她吧。” 张恶虎当即退到一边。 菡萏对小姑娘道:“小香,你家少爷在不在?” 原来芙蕖家境有起色后,购地建房开铺,亦买回几个下人供使唤,这名唤作小香的小姑娘,正是他家买回来的丫头。 小香听得菡萏这般询问,颤声道:“不在……”说这话时,泪珠儿大颗大颗掉下。 此时屋内一女声道:“小香,你在跟谁说话?” 小香颤声道:“夫……夫人……是……是……” 张恶虎见她半日说不完一句话,心烦得很,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闯入堂中。 这是座穿堂,西首有个花厅,一对夫妇和三名小女孩儿正围坐在八仙桌前吃早饭,看到恶虎保长杀气腾腾进来,都忙站起身。 三名小女孩儿都吓得躲到那妇人身后,那丈夫上前道:“你待怎样?” 张恶虎大声道:“我来找芙蕖。” 那丈夫道:“你找他作甚?” 张恶虎道:“你把他叫出来,我有话问他。” 那丈夫道:“他去干活了,不知何时才回来。” 张恶虎闻言大失所望。 菡萏连忙道:“叶伯伯,我们二少爷有没有来过?” 那丈夫道:“没有。” 话才说完,他身边的妇人叫道:“他还有脸来么,我鹰儿服侍他十几年,还给他占尽便宜……张夫人叫咱们去领鹰儿时,他就站在旁,一句话求情话也不说!”说罢,低头拭泪。 芙蕖本名叶鹰,这对夫妇正是他的父母,三名小女孩儿则是他的三个小meimei。 叶父拍拍妻子背道:“罢了。” 叶母哭道:“当年若不是怕……咱们就不该把鹰儿送去张府,早知是今日这般结果,大伙便是一起死了,也断不能把他送进去……” 张恶虎听她哭哭啼啼,好不心烦,既然芙蕖不在,小白羊也没来过,拉了菡萏就往保甲府走,一路上还问:“芙蕖的娘娘说小白羊占了芙蕖便宜,占了甚便宜?” 自古男风盛行,文人墨客、达官权贵皆以养娈童为雅好,大户人家同样会挑选清秀漂亮的仆从,送去侍候家中少爷学习房事,免得将来他们洞房之夜,在新娘子面前手足无措闹笑话。菡萏和芙蕖就是张夫人特地挑选,送去“伺候”张恶虎和白映阳的。 虽然张夫人把菡萏送去给张恶虎前,曾命人教过他中间道理,但其时他尚年幼,听了也只似懂非懂。他与张恶虎虽常同床共枕,却未曾有更亲密的举动,未曾亲身经历,又许多年过去了,早已忘光,如今张恶虎问起,他茫然摇头。 二人来到保甲府,远远望到有一人匆匆走至大门前欲敲,张恶虎两步走上去问道:“什么事,你家有纠纷么?” 那人见恶虎保长突然现身,先是大惊失色,连连倒退,缓了口气,这才点头哈腰陪笑道:“保长,小人是龙云客栈的店小二,白公子让小人来告知你,昨夜他住在龙云客栈。” 张恶虎和菡萏同时大喜,张恶虎还骂道:“昨夜你怎地不来说?” 店小二心道:“白公子来投栈,为何要来告知你?”但恶虎保长会吃人,不敢如实相告,只得陪笑谎称:“小人昨日休沐,今朝才知白公子在客栈,这不是立刻赶过来了吗。” 张恶虎怒道:“平白无端的休什么沐!”骂完才命对方带路。 龙云客栈位于城西烟雨湖畔,在客房居住,只稍推开窗户望,眼前俱是一片杨柳依依的朦胧水乡。 客栈掌柜正在算账,忽见恶虎保长带人杀进来,还没来得及魂飞魄散,就被对方劈头盖脸骂一通,由于太过害怕,都没听清楚对方骂什么。 张恶虎同样不知自己骂了什么,骂完即自走到天井,这才想起光顾着骂人,忘记问掌柜小白羊住在哪个房间。 正要回转找掌柜,额头倏地给什么丢中,接在手中一看,是个的小笼包,还热腾腾地冒烟,张恶虎大怒,抬头一看,立刻转怒为喜,但见三楼的天字一号厢房,一人笑吟吟地伏在窗台上,探出脑袋道:“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快尝一个。”不是白映阳是谁。 张恶虎一跃上了窗台道:“你跑到这里作甚?” 白映阳笑着拉他进屋,推开另一面墙的窗户道:“你瞧瞧,这下面是烟雨桥,明日便是端午节了,我在这儿能看见赛龙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