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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翠桥大急,跳起来道:“你……你怎能扔掉!” 张恶虎道:“这是我昨日买的芙蓉糕吗?” 孟翠桥道:“是啊!” 张恶虎见他还想去捡,扯住道:“都摔在地上了,脏得很,吃了会肚子疼,不要了。” 孟翠桥惋惜道:“可是……” 张恶虎边替他穿衣衫边道:“我知你喜欢芙蓉糕,我带你去龙凤店,买新鲜的吃。” 二人来到龙凤店,孟翠桥一口气吃了两碟芙蓉糕,笑道:“梅龙县竟还有这么好吃的店铺,我以前都不知道。”边吃边塞一块进张恶虎嘴里。 芙蓉糕香软可口,甜而不腻,可张恶虎极怕甜食,才碰到舌头立刻吐了出来,扔回孟翠桥碗里,另叫煮rou面,叹道:“小白羊也爱吃这个,总也吃不厌。” 孟翠桥嗔道:“你跟我在一起,不许提他!” 张恶虎知他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有心替白映阳隐瞒,笑道:“你别生气,昨日的事是我的主意,与小白羊无关。” 孟翠桥不屑道:“凭你的脑子,顶多想到在我饭菜里吐唾沫,能想到那种鬼主意吗?” 张恶虎兀自不承认。 孟翠桥道:“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我心里知道的。” 张恶虎无奈,拉他手道:“是我让他帮我出的主意,你别怪他。” 孟翠桥吃着莲子羹,不去理他。 张恶虎讨了个没趣,心想:“你要怪责也由得你了。”但越想越烦躁,正巧rou面端上来,抓起筷子低头猛吃,汤汁飞溅,端面来的姑娘被洒了一手,慌忙退开。 孟翠桥皱眉道:“你可小心些。”对端面姑娘道:“姑娘,有没有烫伤手?”掏出手绢递给她擦拭,却见她小手白若凝脂,细腻光滑。 端面姑娘微笑道:“不要紧。” 孟翠桥听她声音如鹂,抬头望去,见她穿着围裙,一身素色布衣,头发盘成一条长辫,也不梳髻,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配饰。 张恶虎道:“凤姐儿,把桌上东西都包起来,另再多包一份芙蓉糕。” 端面姑娘应了,她正是龙凤店的掌柜李凤姐。 孟翠桥道:“我还没吃完……” 张恶虎喝道:“回去再吃!”接过凤姐儿递来的纸盒,拉起他就走。 孟翠桥见他突然发怒,微微一怔,回到张府芙蓉斋,笑道:“你又说让我吃个饱,我还没吃饱呢,怎就急着回来啦?” 张恶虎笑道:“这不是给你包回来了么,你在家里吃也一样,来,我喂你。” 孟翠桥嘿嘿笑道:“你见我瞧那位凤姐儿,心里不痛快吗?” 张恶虎哼道:“你自己扮成女人,还瞧女人作甚?” 孟翠桥笑道:“你别瞎疑心,我是见龙凤店只得她一人,连个帮忙的伙计都没有,有些奇怪。” 张恶虎道:“原本龙凤店不是只有凤姐儿一人,她娘娘死得早,去年哥哥被蛟龙吃掉了,几个月前蛟龙又出来,把她爹爹也吃掉了,如今只剩她一个,苦苦支撑龙凤店。” 孟翠桥听他说蛟龙,又想起石沟崖的巨蛟,有些心慌,说道:“难怪她衣着如此朴素,原是带孝之身。” 张恶虎道:“街坊瞧她可怜,经常光顾生意。” 孟翠桥道:“女儿家独自一人不便,当寻个良人依靠才是。” 张恶虎道:“可凤姐儿现在是丧期,不宜出嫁。” 古人言,父、母、丈夫过世均需守孝三年,期间缟素麻衣,不沾荤腥,不近yin|欲,且足不出户,甚至不出房间,在家中待够三年方可。 话是这样说,可事实上有多少人当真能这般守满三年? 富贵人家倒也还罢了,若是穷人家,不外出不干活,整天呆在家里,别说三年,便是三天也难捱,倘若家中还有老幼,整日不出门守孝,岂不全都活活饿死!因此民间守孝,按各地风俗,平日出门办事着素色即可,回到家中再行孝礼。 不过凤姐儿属父母兄弟皆亡故,是不能让她独自一人呆在家中守三年,其时女子独身一人进进出出,会被人说闲话。 孟翠桥道:“律法规定,女儿孝期无所依,可向官媒申表言明,待媒探查明属实,必须批准她丧期嫁人,不可借故推却。” 张恶虎挠挠头道:“我不懂这个。” 孟翠桥朝他扮鬼脸,嘟嘴道:“你什么都不懂!” 张恶虎见他模样可爱,伸手掐住他双颊揉捏,笑道:“我懂这些作甚?”忽见窗外飞进一只粉色大凤蝶,正停在他鬓边的珠花上,随手捉住,摊开掌心给他看。 孟翠桥“哎唷”一声,惊道:“你捉它作甚?” 张恶虎笑道:“它停在你的珠花上了。” 孟翠桥道:“蝴蝶又不咬人,你弄死它多可怜!” 张恶虎笑道:“我哪儿弄死它了?”说着一扬手,大凤蝶径直飞出窗去。 孟翠桥甚是惊奇,问道:“适才它在你手心里根本不动,怎么突然又飞起来了,你在变戏法吗?” 张恶虎道:“不是戏法,我运内力在掌心,别说是蝴蝶,老鹰都飞不出去。” 孟翠桥早知他武艺高强,如今更是钦佩,央求道:“你教我好不好,我也要捉老鹰。” 张恶虎道:“说得倒轻松,要捉老鹰得练十年以上。” 孟翠桥笑道:“我有毅力,练二十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