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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噼里啪啦一通说明,三人恍然大悟,原来他急着冲出糕点铺,果然不是捉小偷,而是见到美貌姑娘,心生爱慕,跑出去追人家。 菡萏好奇道:“世上真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吗?” 张恶虎忙道:“简直是……闭雁羞花,沉鱼落月!”他想说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菡萏笑道:“比周家小姐还美么?” 张恶虎适才因邓夫人之事大发雷霆,此时又再提及,白映阳恐触痛他心事,又要难过,连忙喝退菡萏,正待另说些什么,好转移话头。 岂料张恶虎叉着腰,仰天哈哈大笑道:“周小姐怎及得上那姑娘一根头发丝儿!” 菡萏格格而笑道:“大少爷,你见了新人忘旧人,真薄情!” 白映阳狠狠瞪菡萏一眼。 张恶虎不屑道:“什么新人旧人,周小姐是杀猪邓的老婆,与我有何相干?” 白映阳万料不到他前一刻才因周小姐嫁杀猪邓不嫁他而怒发冲冠,后一刻竟直言她是杀猪邓老婆跟自己没半点关系,前后转变之快,实是匪夷所思。 张恶虎随即沮丧道:“可惜我与那姑娘素不相识,刚才还把她跟丢了……” 白映阳道:“你轻功这般了得,竟还跟丢她,那姑娘轻功比你厉害么?” 张恶虎摇头道:“我观她步伐虚浮,显然不会功夫,是我怕靠得太近,吓着她,这才远远跟随……没曾想跟到这儿,里面那混蛋突然出来泼我一身水!我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等再追去时,那姑娘已不见了踪影!”越说越气,一脚踹上院门,把门板踹得塌将下去。 门内的小院绿树围成阴,四下却静悄悄无一人,芙蕖抛进来的几贯钱散落在青石地上,想来那人害怕恶虎保长,关门后立刻躲进屋内,听见他们还在门外说话,不敢出来捡钱。 白映阳这才明白他为何动手打人,原是他跟丢那美貌姑娘,心情烦躁,就想找个人撒火,院中那人自然成了倒霉蛋,于是赶紧把张恶虎拉离那人的家门,省得他越想越老羞成怒,还要冲进屋内打人。 往里走得几步,原来这条窄巷不是无尾巷,前面有拐角,还是个三岔口,两条岔路均极短,头尾不足一丈,皆通向人来人往的街道,那姑娘定是一走出短巷,即混入人流之中,张恶虎骤然被水泼中,狼狈之余,这才失却她的芳踪。 张恶虎愁眉苦脸道:“梅龙县这么大,却上哪儿寻她去?”忽然想,即便寻得到,这位“闭雁羞花,沉鱼落月”的姑娘,只怕一如其他女子般,对我恶虎保长避恐不及!思毕,满面愁苦,更加颓唐。 白映阳见他没精打采,比适才在糕点铺门口还要萎靡,忙劝道:“姻缘天定,你跟那位姑娘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见。” 张恶虎垂头丧气道:“你每次都这样说。” 白映阳柔声道:“你别这样……” 张恶虎叹道:“恐怕真像周小姐所说,我一辈子都娶不到妻子……” 白映阳心下不忍,搂着他肩膀笑道:“不会的、不会的!” 张恶虎睨他一眼,拉着他的手长叹一声,说道:“你怎地不是女孩儿啊,否则我娶了你,再不用cao心没老婆啦。” 白映阳笑道:“这可由不得我作主。”顿了顿又道:“不如咱们去红娘子庙拜拜,求她显灵,保佑你与那姑娘早日重逢。” 张恶虎道:“拜拜就能重逢?” 白映阳笑道:“不去怎么知道!”边说边伸手去芙蕖大腿用力捏一把。 芙蕖吃痛,立刻心领神会,笑着帮腔道:“是啊,大少爷,说不定红娘子今日就在庙中歇息,咱们诚心诚意去拜她,求她替你与那姑娘牵红线,配成如意佳偶,岂不美哉!” 菡萏有些疑惑,正想问:“是不是真的?”被白映阳恶狠狠瞪着不敢说,只得改口道:“咱们快些去吧,待会红娘子走了可糟啦。” 三人一人一句,不由分说,拥着张恶虎往城北红娘子庙。 红娘子庙位于城北郊外的枫叶林中,每逢初一十五、七夕佳节、红娘子寿诞,庙里必定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他们来拜红娘子,祈求赐予美满姻缘。 不过今日并非良辰吉日,因此庙中门可罗雀。 张恶虎光临红娘子庙,庙中仅有的香客见是恶虎保长驾到,霎时走得精光,连庙中的道姑都躲进后殿,不敢出来接待。 菡萏和芙蕖见庙外有不少摊位售卖纪念品:同心结、红绳、夫妻玩偶、百合荷包、鸳鸯手环……琳琅满目,兴高采烈地跑去挑选。 白映阳拿这两个小孩儿没法子,自去买两扎香,点燃,塞一扎在张恶虎手中,拉他到红娘子像前的蒲团跪下,说道:“诚心敬意地拜,红娘子一定保佑你与那姑娘重逢。” 张恶虎也来了兴致,举香齐眉,口中念念有词:“红娘子啊红娘子,你一定要保佑我再次与今日那美丽的姑娘相逢,倘若有幸得与她结为夫妻,就再好也没有了。”说罢把香插入香鼎,还不忘讨价还价道:“等你保佑我顺利成婚,我再来给你多烧几炷香,不然我天天咒你和月老离婚。”忽想:“月老是红娘子的老公么?” 白映阳烧完香,取过签筒给张恶虎,让他求支签。 张恶虎摆手道:“只有你这种婆婆mama的公子哥儿才玩求签这种把戏,我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