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星际ABO]_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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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老子在烟袋街上看到你们,这把刀可就不一定像现在这么听话了,听明白了吗?” 说完,中年男人很快把刀收起来,压低了自己的帽檐,恢复了那副抖抖索索的凄惨模样,沿着不惹人注意的路边迅速离开了现场。 从机器人倒地到男人离开,前后不超过三分钟,却硬生生地给裴青雀造成了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的错觉。 此时温景逸因为注意到了自家推车前的sao动,匆忙地和阿婆告别,快步跑了回来。 刚刚停下脚步,他就敏感地发现了裴青雀的不对劲,原本一直跟在对方身旁的那个男人也不见了踪影。 温景逸绕着裴青雀绕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裴青雀除了手上抱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圆球、并且神情呆滞之外,身上并没有受伤,也没有什么别的奇怪的地方。 “喂,醒一下,”伸出手去戳了戳裴青雀软嘟嘟的右脸颊,温景逸问他:“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裴青雀这才从呆愣中惊醒过来,皱起眉头,几次欲言又止,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盛满了失落。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最后他还是隐去了男人倒地的那一部分,把其他的事端精炼成三两句话,一一告诉了温景逸。 “草,是他。”温景逸听完也紧紧皱起了眉头,随即和裴青雀解释道:“你应该是碰上了和我家对立帮派里的人,按照你刚刚说的情况,应该是‘手里剑’那个不知廉耻喜欢欺负小孩子的老妖怪。” “哈?”裴青雀被他看似头头是道的一通胡乱分析绕得有些头晕,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抱着金属圆球的手,开口问道:“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嘁,”温景逸恨得牙痒痒,转而得意道:“当然是嫉妒我们今天生意好啊。” 温景逸伸手拍了拍裴青雀的肩膀,对他说:“你别害怕,反正今天的菜也卖完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今晚我就去和我爸告状,让他好好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老混蛋。” 说完,温景逸便拉起板车,和对方一起开始朝着裴青雀家的方向出发。 半路上,温景逸总觉得裴青雀过于沉默,甚至到了有些奇怪的地步。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太诡异,他主动开口提醒道:“回家以后记得打开你家那个光溜溜的保护膜,” 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叮嘱对方:“我不能在你身边守着你,也不知道那些下作小人会不会恶意报复,你一定要记得开啊,那个透明的罩罩。” 晨曦越过层云,在板车上落下半片金黄。 裴青雀听完好友的关心,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抱着金属球的双手又收紧了一点。 第22章 梦魇 意识里最后一幅画面是烟袋街的清晨,嘈杂的人声仿佛仍弥留在耳边,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是由大量金属材料构成的,意识投射的时间越长,自己对于温度的感知能力就越差,身体自内向外地透出一片冰凉。 他还没有把那个妄图接近裴青雀的男人手心里握着的刀片夺走——类似的警告在一片混沌中不停地翻滚,如同烧红的铁片,刺激着孟望川已经碎片化的意识。 耳边突然传来金属相撞的脆响,一下接着一下,中间隔着冗长的空白,缓慢却持续不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被阴影笼罩,孟望川的眼前出现了一扇华丽而巨大的鎏金大门,那种挑动人神经的响声,就是从门后传出来的。 孟望川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像是不受他控制一样,朝着那扇门的方向迈步走过去。随着他与门的距离越缩越短,四面八方开始响起隐约的钢琴声,每一个琴键被敲击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音符,都在和他均匀的步伐应和着。曲调听不真切,却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站在大门前,白玉一般的光滑表面倒映出了孟望川自己的脸。 影子里的男人双眉平展,神情却阴郁,那双深黑色的瞳仁里阴云密布,和外界风雨欲来的天气倒是十足的相似。 男人如同被设定好程序一般,僵硬地伸出左手按在大门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大门就被他轻易地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成年男人手腕粗的柱子,直挺挺地连接着地面和屋顶,材质跟那扇镶金的白玉大门相类似,每一根之间的距离都很窄,即使侧身也无法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 满屋的金银玉石一起在吊顶的琉璃大灯的照射下反射着有些刺目的光晕。能继续往房间里走过去的路只有一条,在密密麻麻的柱子之间空出来,十分显眼。 孟望川沿着这条“路”走进去,到了尽头,才明白这个房间为什么会拥有这样奇怪的设计——整栋屋子,与其说是房间,不如称呼它为放大版的牢笼更为贴切,四周的柱子就是藩篱,围绕着中心,层层叠叠,繁复堆积,从而保证里面所想要囚禁的东西没有任何逃跑的可乘之机。 金属敲击的脆响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光洁冰凉的地板上跪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的人影,右手被裹着软垫的手铐吊在某一根白玉柱子上,纤细白净的手腕弯折着,隐隐透着一圈被摩擦出来的红痕。 听到脚步声在自己面前停下,被囚禁在房间中央的少年缓缓抬起头,瞳仁中散发出来一道无机质的光。 他的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修理而显得有些蓬乱,又尖又细的下巴和轮廓明显的锁骨似乎在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脸色苍白,嘴唇上也泛着点点青黑。浑身上下最后的一点力气全都用在了被吊起来的、不停地抬起又放下手腕上,从而使得手铐和柱子相撞,发出来那种久久不停的脆响。 少年的动作无力又机械,看到孟望川进门才堪堪停下,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他伸出没有手铐的另一只手,用那灰败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来的声音回响在房间之中,很轻,却恰好能让孟望川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需要你这种神经质的过度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