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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闻言,招式越发凌厉,二人双剑相交时,他问了一句:“你和并州宁家是什么关系?” 谢惭英不欲暴露师兄身份,只装糊涂。又是两百招过后,宁拂衣在台下喊了一句:“阿英,你忘了你师父的嘱托了吗?” 谢惭英一惊,反应过来。 他想起的是师兄的嘱托,却不是师父的,只不过谢惭英其实对浮游老人还有几分敬畏之心,因此宁拂衣只提师父。 谢惭英立刻变了招数,用的全是浮游老人教给他的功夫。 两人对过四百招后,楚天阔露出一个破绽,谢惭英立时抓住,让他认了输。但谢惭英察觉到这破绽似乎是对方有意露的,这也是他第一次与师兄之外的人打得这么酣畅,便真心实意道:“你功夫还是不错的,四百招已经算是和我对招的人里第一个啦!回去好好练练,我若心情好还去找你。” 他想的是师兄确实说过要把剑谱还给烟波庄,不过这话说得狂妄至极,但楚天阔竟也不以为忤,扭头冲他微微一笑,潇潇洒洒地下了台。 宁拂衣知道楚天阔见了谢惭英的身手,心中必定有无数疑惑,想到当初父亲离世后,楚伯父来山中陪伴的那些时光,心中仍旧感激,便挤过人群,凑到楚天阔身边,在他手臂的几个xue道上轻轻点了几下。 这是练习希声剑法和踏月流星相结合的内功心法时内力流经的xue道顺序,楚天阔必定猜得出其中意味。若让他知道宁家还有后人存在,疑惑可解,心中也能有些许安慰吧。 果然楚天阔立刻扭头,寻找宁拂衣的身影,但宁拂衣已经转身隐没在人群里。 这时,又一个中年人飞身上台,道:“昆仑派贺江麟,前来领教。” 宁拂衣皱起了眉头,堂堂昆仑派掌门,怎么也上来和一个后辈凑热闹。 谢惭英曾听宁拂衣提起过这个人,是个实力不足却贪心有余的人,便十分不屑道:“原来是贺掌门,也好,等我打败了你,应该就可以挑战盟主了吧。” 人群里喧哗更甚,有人忍不住大声道:“小子莫要轻狂,只怕到时候盟主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可别说人家欺负你年轻。” 这话自然是抬举了盟主,然而贺江麟却是面沉如水。谢惭英也不禁笑了:“看来你的实力众所周知,要不然你此时下台,免得到时候输了,反而更没面子。” 贺江麟挽了个剑花,怒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挺剑来攻,谢惭英时刻记得用浮游老人的功夫,这门功夫不如楚、宁两家的功夫轻灵,但招式狠辣,剑剑攻人要害。谢惭英忍不住想,师父不许他用这门功夫报仇,也许就是因为怕他冲动之下一剑就把人杀了,毫无回环余地。 他自然不想要贺江麟的命,但这个老头子气鼓鼓地瞪视着他,让他觉得不快,因此也不住用言语刺激对方。 没想到贺江麟一派之主,比他还沉不住气。才将到二百招时,谢惭英就一脚踢在他胸口。 贺江麟险些摔下擂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谢惭英的剑尖已经抵住他喉头,淡淡道:“还打吗?” 贺江麟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为了不失面子,假装大度道:“果然如今武林能人辈出,阁下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造诣,已是不凡。只不过江湖卧虎藏龙,阁下还是好自为之。” 谢惭英嘁了一声,目光投向高台上的盟主,等着他发话。 宁拂衣在底下冲他招手,低声喊道:“阿英,不是说听我的话,不许再闹了,快下来!” 谢惭英充耳不闻,在心里自欺欺人:“这会儿台下的是谢小壮不是师兄,可不算我不听话。” 盟主在台上微微一笑,扭头对身旁一个粗眉短须的中年道:“这小子有几分意思,魏掌门要不要上去活动活动?” 在渊堂堂主魏行天皮笑rou不笑道:“贺掌门如此身手,尚且敌不过,我就不上去丢脸了。还是盟主请吧。” 贺江麟在一旁听得七窍生烟,强自忍耐没有发作。但让堂堂盟主接受一个毛头小子的挑战,与之前楚天阔被人公然羞辱没有区别。盟主自重身份,自然不会当真上台。 旁边孔藏花跃至台上,长剑指向谢惭英道:“小子,莫要太过,你可只有一条命来长教训。” 谢惭英撇撇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孔小草吧?啧,我只有一条命,难不成你有两条?我倒要看看,我要是捅你一剑,你还能不能活蹦乱跳的。” 宁拂衣在台下扶额,虽然不担心谢惭英吃亏,但他打了贺江麟的脸,现在顶如是要把脚也踩在盟主脸上,如此在江湖上行走,怕是少不了麻烦。 孔藏花目光森寒,周身杀气缭绕,不再作口舌之争,剑锋在日光下一晃,杀气顿时逼近谢惭英。 双剑相交之时,铮鸣在山间回荡。 谢惭英发现这人武艺恐还略胜楚天阔,面上云淡风轻,但心中自知不能轻敌。此前浮游老人的剑法已经用老,对方大约了解了他的路数,每一次进招偶尔便能半路阻断他的招式。 此前谢惭英听师兄说孔藏花练的乃是断水剑法,倒是名副其实。二人斗得难舍难分,谢惭英福至心灵,忽然在剑招中偶尔夹杂两招希声剑法。这完全是出其不意,有些剑招是后来新练的,与楚天阔对招之时也没有使出来过。 且这些剑招零零散散地夹杂浮游老人的剑法之中,他身形极快,旁人很难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