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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拂衣放开他,揪了揪他的鼻子:“还说不傻,这么不相信师兄吗?不是说过,变成大野狼也喜欢?” 谢惭英笑出声来,揪住宁拂衣一片衣袖,道:“师兄,你真好。” 宁拂衣摸摸他脑袋,道:“傻阿英。” 夜幕已然降临,宁拂衣打了个呵欠,道:“回客栈去吧,我一路赶过来的,今晚要好好睡一觉。” 拉着谢惭英往镇子里缓缓走去,谢惭英扭头看他。许久不见的人,一点都没变,下巴上仍旧有点青色的胡茬。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别的东西,问道:“师兄,你的脸怎么了?” 他伸手去摸宁拂衣脸上零星分布的几块红斑。 “什么?啊,这个,大概是这几天吃错了什么东西?过几天就好了。”宁拂衣被这么一碰,红斑就痒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挠。 “别挠,再给挠坏了,成了丑八怪,就不是仙子了。”谢惭英去拉他的手。 宁拂衣一把将他圈在怀里去挠他的痒:“还拿这个打趣我,胆子肥了是不是……” 两个人去鸿宾客栈要了两间房,谢惭英也不再管阿茗要怎么处置那个人。等带路的伙计走了之后,宁拂衣还停在他房间门外,忽然道:“今晚要不要师兄陪你?” 谢惭英一愣,继而明白他是仍然担心自己因为阿茗的事难过。但自长大两岁后,就没再和师兄同塌而眠。 宁拂衣以为他不乐意,有点尴尬道:“算了算了,我晚上要是打鼾只怕……” “好。”谢惭英已经牵着他的衣袖,往房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壮被嫌弃了,我们宁仙子迫不得已换马甲,哈哈哈! ☆、亲戚 洗漱完了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才发现这客栈房间的床本来就不宽,宁拂衣个子又比一般人大,两个人不免觉得挤。 谢惭英只好侧着身子,往里面退了一点,怕宁拂衣睡到半夜滚下床去。然而身后就是墙壁,实在是退无可退。 宁拂衣见他挤得难受,又可怜巴巴的样子,干脆伸手把人捞进怀里,一边道:“这样就好了,正好天气凉了,这样还暖和。” 谢惭英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抱着睡觉,起初还有点别扭,但很快就适应了,脑袋靠着宁拂衣肩膀,耳边还能隐约听见他平缓有力的心跳声。 当年那个大雪夜,也是这样的心跳声。 这是自离开沧浪山后,从未有过的安心。谢惭英闭上眼睛,顺势伸手抱住了宁拂衣的腰,正要睡着时又忽然惊醒,道:“师兄?你见着谢小壮没?” 宁拂衣也突然清醒了,谢惭英感觉到他身子有点僵硬,听见他道:“我让他早些休息去了,这些日子跟着你四处奔波,也劳累了。” “哦!”谢惭英感觉脸颊边有点痒,在宁拂衣身上蹭了蹭,这么眯了一会儿醒过来,便觉得有点睡不着,又问,“师兄,你听说过并州宁家吗?” 宁拂衣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怎么问起这个?” 谢惭英道:“我第一次听说,想着会不会和你有关。我也从来没问过师兄你爹娘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还在吗?” 宁拂衣翻了个身,把谢惭英紧紧抱进怀里,道:“都不在了。” 谢惭英心里一跳,道:“他们……是怎么……” 宁拂衣道:“得病去的,就是普通农家,好些年了。你也知道我是师父带大的。” 谢惭英松了口气,道:“是我胡思乱想了,我真担心……” 担心你和并州宁家有什么关系,灭门这种事,我一个人经历过就够了。 谢惭英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以往想到这个可能时,他也总想着,师兄这么温柔善良的人,应该不会经历那样可怕的事吧。 宁拂衣拍了拍他的背,道:“别担心,睡吧。” 听见他的声音里有难掩的倦意,谢惭英便不再吵他,也将他抱紧了,生怕他像上次一样,一早醒来就不见人。 翌日一早,谢惭英先醒来,宁拂衣睡得还正熟,但似乎脸上的红斑又开始发痒,时不时便伸手去挠。 谢惭英蹑手蹑脚起来下了床,想起谢小壮让自己随身带着一些常用的药膏,便挑了一盒出来,替宁拂衣抹在那些红斑上。 药膏很快见效,宁拂衣倒是不挠了,但也醒了过来。见谢惭英还在替自己上药,便躺着不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叹道:“阿英真是长大了。” 谢惭英在一块红斑上戳了一下,道:“我早就长大了,是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看。” 吃早饭的时候,谢惭英没看见阿茗,用完早点去敲她的房门,来送水的伙计见了,道:“公子,这间屋子的姑娘一大早就退房了,说若是您寻她,就把这封信交给您。” 伙计递过来一张折了两折的纸,谢惭英打开一看,上面写道: 宁公子,抱歉不辞而别。昨夜思虑良久,虽感激公子仗义相助,却不敢再承公子大恩。之后的仇,还是阿茗自己来报吧。但许诺公子的事,阿茗一定尽力做到。来日大仇得报,定报答公子恩情。萧茗敬上。 “她……她也姓萧?”谢惭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声音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她会不会,和我娘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大概是与谢惭英坦诚了所有事情,萧茗终于吐露了自己的真名,却不知道这对谢惭英来说意味着什么。容貌相似、姓氏相同,谢惭英不能不有所怀疑,也许她是萧家的亲戚,也许自己在这世上,还有真正的血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