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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亭微微皱眉,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敲击在摇椅的木质雕花扶手上,她敛眸思忖道。 “这么说,那家绸缎庄十有**,是江询言布置在燕飞城中的据点。可若当晚去打探的黑衣人,是江询言派去的,那他定是不知道那家绸缎庄为何会关门,人又是如何消失的。凤游,你需派人去查清,那家绸缎庄的底细,最好在江询言的人之前,找到那些人的踪迹。” 李凤游唇角闪过一丝笑意。 “半年前,在殿下的旨意下,隐楼的暗谍一直潜伏在燕飞城中,暗中清查城中的各国暗探,未曾有过半分松懈。半年间,清洗了近百名密探,如今燕飞城中,已甚少有别国暗探潜伏其中。三日前,彦叔突然禀报,城西有一家小绸缎庄,与陈国似有密信来往,便向卑职请命,抓拿了绸缎庄中的掌柜伙计,关入了楼外楼。” 燕挽亭挑眉,有些诧然的看着李凤游,片刻后,她双手一拂,笑道。 “哈哈,这么说,江询言要找的人,竟被你们阴差阳错的将人先带走了。” 李凤游点了点头,。 “不过,彦叔说,那三人嘴硬的很。起先装傻不肯认,后来被彦叔拆穿后,便开始装哑巴。一句话都未曾从他们嘴里撬出。” 殿前吹过微风. 燕挽亭身穿一身皎白色的衣袍,袖口衣领边细细的用银丝绣着精致古朴的文络,素朴又不失矜贵,未束起的青丝柔顺的垂在她脑后,随着微风翩飞起舞,飘然出尘如画中的美人隐客。 她赤着脚站起身,洁白纤细的脚踝上,系着一根鲜艳的红绳,上头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铃。 小时候燕挽亭调皮捣蛋,最爱与母后躲迷藏,小小一个糯米团子,随便寻个地方钻进去,就让人要找上许久。 母后无奈之下,便在燕挽亭脚踝上系上了一个小银铃,这样小家伙就算是躲起来,只要不小心动了动,都能知道她在哪。 小时候燕挽亭嫌弃小铃铛吵人,偷偷摘下来挂在了老梨树上。 后来母后去了,她便爬上树又将小铃铛戴上了,自此十来年,她都一刻未曾脱下过。 只是长大了,铃铛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响亮了,只要穿上靴子,寻常再怎么蹦来蹦起,铃铛也不响了。 只有赤脚时,它还会响上几声。 燕挽亭冲着李凤游挥了挥手,示意她跟着自己,便往后殿走去。 光滑的石板微有些凉意,只不过燕挽亭毫不在意,脚踝间那个小银铃,在迈动步子时,清脆的响一声。 “你应当比我清楚,被选中的细作,都是自小就在极严苛的坏境下,训练而成的。他们坚韧忠心,心存死志。被江询言千里迢迢送来的人,只会更出色。三日了,没让他们自尽身亡,都已算是艰难,本宫不指望从他们口中挖出什么消息,也或许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李凤游跟随在燕挽亭身后,轻声问道。 “殿下,那如何处置那三人,同以往一样吗。” 以往被发现抓住的细作,留了几日若是不能从他们口中得出消息,便直接杀死。 殿中的石板被抹的极为干净,燕挽亭赤脚一路走过后殿,走过长廊,脚下却未沾上半点灰尘,她负手而行,看着长廊两旁的青竹,唇角笑容戏谑。 “先留着吧,这两日好好盯住江询言,他手下的暗探突然消失,想必他也猜到了原由。你也知,我一直怀疑朝中有高官暗中与江询言勾结卖国,若是那位高官手中的秘信,是经由这三人之手送到江询言手中,那这三人对江询言来说至关重要。” 李凤游点头。 “殿下,若是给他们传信的就是那三个细作,被我们阴差阳错的擒住,那江询言会否与那位叛国的高官暗中联络。” 燕挽亭思忖了片刻,摇摇头。 “此时,他们会更加谨慎。不过,依照江询言那诡计多端的性子,他或许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所以江询言现在的行踪,你们要更加紧密的查探,他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通通与我汇报。” “卑职领命。” 燕飞城东角,望山殿。 穿着侍卫衣裳的男子,身子微微颤抖跪在江询言面前。 “王爷,昨日派出去的人,并未找到他们三人。” 江询言收起手中的折扇,温文尔雅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冷峻,他微微低头看着那位跪在地上的侍卫,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他冷哼一声。 “蠢货,谁叫你们去找的。” “王...王爷昨日回来,不是...不是说绸缎庄的暗探不翼而飞了吗。” 江询言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浑身颤抖,额角渗出冷汗的侍卫。 “本王说人不见了,何时说过让你们去寻人,他们会无故消失,定是被人发现掳走。掳走他们的人,或许就守在一旁,等着像你这样没脑子的人自投罗网,或许你们昨夜早就被人盯上了,后头跟着几条尾巴,大摇大摆的跟在你们身后,到了这。” 侍卫摇摇头,面色惨白双眸空洞。 “王爷,卑职回来时,并未发现....并未发现有人跟在身后。” 江询言仰头闭眸无奈一笑。 “谁把你这蠢货带来的,小玲,去把叶青弦叫过去。” 一旁抱着茶壶的小丫头有些慌乱的放下茶壶,转头连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