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慕容羽淡漠一笑,“好吧,这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那我的马怎么办?我的马可是万里挑一的宝马,当初我买下它的时候花了一万两白银,你伤了它一条腿,怎么赔我?” 顾清阳不禁有些为难,咬着下唇站在那里,他现在都靠meimei养,哪里有钱来赔给人家。 一万两?他就是偷都偷不来! 却听顾清梅道:“慕容公子,此事因我而起,还请你容我些时日,我会尽量找一匹宝马还给你。” “多长时间?”慕容羽咄咄逼人地追问。 顾清梅想了想,开口道:“两年!” 慕容羽忍不住露出好笑的神情,“两年?是妳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顾清梅忽然歪着头,笑吟吟地睨着他道:“要么三年?” “妳……”慕容羽不禁语凝,这丫头,简直是得寸进尺。 “要不……四年?”顾清梅摆明了吃定他,耸着肩膀道。“如果你肯等几年的话,我还可能找到一匹宝马送给你,如果你等不起的话,你就算是杀了我们,也得不到任何赔偿。你知道我们是顾家庄的,便应该知道,我们现在都是穷人,没钱赔给你。” 慕容羽闻言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没钱就拿人来抵吧!” 顾清梅听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问:“你要娶我为妻吗?” 慕容羽无语了,这丫头得有多厚的脸皮,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会脸红的主儿,虽然被她的话雷到,仍然很是淡定地摇了摇头,“我要的人不是妳,是他!” 顾清梅刷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有断袖之癖?” 慕容羽觉得,他还是不要跟这个丫头讲话比较好,不然的话,搞不好自己会被气死。 他伸手指着顾清阳,目光锐利地开口道:“明天去慕容山庄找我,我要跟你好好过过招!只要你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我打痛快了,此事就一笔勾销了。” “这……”顾清阳不禁有些犹豫。“这位公子,我明日还要去书院念书,恐怕没有时间去慕容山庄拜访!” “那就等你休沐的时候再说!”慕容羽不容他拒绝地说完,从地上扶起大腿受伤的马匹,牵到路边,对身后的侍卫道。“去城里找个兽医来,再找辆平板车,如风的腿短时间内怕是走不了路了。” 顾清阳见事情已经了解,而且对方也没找自己的麻烦,不禁暗暗庆幸,便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五日后,我准时前往慕容山庄拜访。若公子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和舍妹先告辞!” “嗯!”慕容羽淡淡地点了点头。 顾清阳对meimei说:“梅子,咱们先回家吧,娘都快急死了。” “好!”顾清阳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赶忙坐到马车的车辕上,同哥哥一起回家。 她认出这不是自家的驴车,于是问道:“哥,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马车?” “跟人借的。”顾清阳淡淡地说,没打算告诉meimei,这辆马车其实是自己硬抢来的。 听到小姪女跑来说meimei被人抢了,他赶忙出去打听,果然打听出,做出这种龌龊事的竟然是西冷侯府的二少爷。 这些来赶集的商户,在十里八乡,哪里有集市就往哪里去,那方毓时常会带了人出来做那强抢民女之事,所以有不少人都认得他。 顾清阳也因此跟那些商户们打听到了,西冷侯府在二十里地之外有个别院。 可是家中的驴车被爹赶去城里拉脚了,他一着急,就在村口随便抢了一辆马车。 二人正往家里赶,却见到一匹骏马飞快地驰来。 来到近前,马上的骑士勒住了缰绳,跳了下来,随后迎着他们两个的马车跑了过来。 顾清阳看到来人是堂哥顾清雷,赶忙停下马车,“清雷哥,你怎么来了?” 顾清雷怒气冲冲地伸手指着他,瞪着眼睛说道:“你这臭小子,梅子出了事,你怎么不叫上我?” 顾清阳淡淡一笑,“现在已经没事了!” 顾清雷闻言,眼睛一眯,竟然露出一股子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是怎么解决的西冷侯家的那个畜生?” “不是我解决的,是慕容公子救了梅子。”顾清阳跟他解释了一下。“我是在半路上碰到慕容公子把梅子送回来,就把梅子接了过来。” “慕容公子?”顾清雷有些不解。“是哪一位慕容公子?” “应该是嘉郡王府的,我前些日子听一个同窗的好友说,嘉郡王的孙子来了慕容山庄,想必就是他了。不然的话,换个人,怕是也不敢招惹西冷侯府的二公子。清雷哥,咱们先回家吧,我娘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顾清雷点了点头,“我出来的时候,二婶都昏过去了。” 说着,他翻身上马,三个人一起回了顾家庄。 顾清梅还没进门呢,便听到屋子里传出顾刘氏撕心裂肺的哭声,赶忙加快了脚步,进了屋子。 就见顾刘氏坐在炕上,哭得惨兮兮的,顾刘氏和顾清泳都在一旁劝慰。 “娘,我回来了,快别哭了!”顾清梅赶忙劝道。 顾刘氏见到她回来,果然不哭了,不过却跪起来,狠狠地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妳这死丫头,不让妳摆摊子,妳非摆不可,如今惹来这麻烦,叫人家把妳抢走,妳的清白都毁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顾清梅知道,今天出了这桩事,便是一桩大大的丑闻,自己的清白名声肯定是一落千丈。 落到yin贼的手里,谁会相信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顾清梅轻声道:“娘,那人还没来得及把我怎样,我就被人救了。” 顾孙氏便在一旁劝解道:“弟妹,如今梅子平安回来就好了,而且这也不是她的错。”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可没这么多的主意和念头。”顾刘氏怨怼地瞥了一眼顾清梅。 便是这丫头今日没有被那yin贼污了身子,日后出了家门,她也没脸见人了。 顾清梅闻言,知道母亲这是在埋怨自己最近折腾的这些生意,于是一咬牙,竟然给顾刘氏跪了下来。 见她突然跪下,顾刘氏也不哭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 “娘……”她轻声道。“女儿知道,如今女儿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失了女子的矜持。可是女儿也是想帮补家中的生计,女儿不想娘和大伯母,再因为几样首饰,一点银钱,便被祖母那样的刁难辱骂。女儿也不想四哥,连几本书册都舍不得买。更不想爹爹,一把年纪了,还每天起早贪黑地进城去拉脚。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年纪渐渐大了,很快就要到了出嫁的年纪,女儿只想在出嫁之前,好好地为这个家打算打算。女儿这样想,这样做,有错吗?” ☆、第三十一章 心里话 顾刘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也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一巴掌,打得有些没理,那些话也太过伤人。 她本就没有能力养家,这些年来,单是把几个孩子拉扯长大,就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如今四儿子的亲事没有着落,小女儿的嫁妆也没着落,手里一直都紧巴巴的,也就是小女儿最近这段日子,卖花样子挣的钱,贴补了她几十两,让她手里松快了一些,日子不再那么难过了。 想到这里,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担心妳,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本就不好,又出了这样的事,一时急糊涂了,才打了妳。” “娘,母女哪有隔夜仇,我不是怪您打了我,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顾清梅也知道,顾刘氏是在担心她,所以也没生气,依然轻声细语地说。 “自古以来,都是笑贫不笑娼,那些人虽然一时半会儿的,可能会嘲笑女儿,但是等日后,咱家日子好过了,他们就该换副嘴脸,说拜年话了。所以娘,您大可不必为了女儿的名声忧心,女儿的守宫砂犹在,名节未损,不怕他们说那些闲话。” “好了好了。”顾孙氏赶忙打着圆场,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妳这头上的伤才好一点,身子娇弱,又受了这番惊吓,还是别跪了,快去梳洗一下,回妳屋子里休息休息吧。” 顾清梅便依言离开了东里间,去了净房盥洗。 至于顾清阳和顾清雷这对难兄难弟,则在院子里被人堵了个正着,二人的马和马车都是从来赶集的人的手里抢过去的,这些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围着二人骂个不休。 顾清梅盥洗之后,听到外边的吵闹声,心知是两位哥哥为了救自己,竟然去抢了人家的马和马车,不禁有些自责,赶忙拿了几两银子出去,说了不少好话,把人安抚走了。 顾清雷用手抓着头皮,傻呵呵地笑道:“看来,还是钱最好使!” 顾清梅道:“如今,我手里存了些钱,回头你们两个出去买几匹马吧。” 顾清阳微微皱起眉头,“妳还是把钱存着当嫁妆吧,这只是个意外,家里有辆驴车,已经够用了。” “话不是这么说,四哥,二堂哥,你们两个今年就要参加府试了,若是侥幸得中,紧接着就要去都城参加会试,到时候总不能赶着咱家的驴车去都城吧?你们还有三哥,一人买一匹马,日后若是想做些什么也方便。暂时咱家条件不是很好,我也没法子给你们买太好的马,就先买几匹笨马骑着也就是了。” 听她这么一说,二人都觉得有理,便没有再说反对的话。 顾清梅见把他俩说动了,便笑道:“二堂哥,一匹马大概要多少钱?” 顾清雷憨憨地笑了笑,觉得让堂妹给自己买马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道:“要是一般的笨马,也就十几两吧。” 顾清梅一愣,她还以为一匹马很贵呢,没想到才十几两银子。 不过她仔细算了算,按照这里的消费水准,十几两其实已经不少了。 她还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大嫂要把她卖了结阴亲,便说二十两够庄户人家嚼谷一年呢。 想到这里,她笑道:“二堂哥,你跟我进来。” 说着她进了屋子,从炕席底下摸出衣箱的钥匙,把衣箱打开,从里边拿出一百两银子,用包袱皮裹了,递给顾清雷,“二堂哥,这里是一百两,你拿去,明天早晨跟我爹一起进城,然后挑三匹马回来,还有马鞍子什么的,一并买回来。” “行!”顾清雷也没跟她矫情,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把银子接了过去,然后告辞回自己家。 顾清梅觉得口渴,这才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忍不住就想起那个看起来霸道冷酷的男子。 她对他,一见钟情! 前世,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男子,那种霸气外露的男子,也见过不少,但是却独独对这个名叫慕容羽的男子钟情。 虽然他的年纪看起来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小了一些,不过俗话说,年纪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嘛。 而且如今,她的外表年纪才十五岁。 只要他家中一日无妻,自己便有机会。 不过,说起来她倒是蛮奇怪的,那个男子看起来至少已经二十多岁了,怎么会还没有娶妻?要知道,这里可是古代耶,据说律法规定,女子十四,男子十五,就可以成家。 有机会的话,还得打听打听才行。 转天一大早,顾清雷便搭了顾云白的顺风车,和顾清阳一起进了城,中午的时候,果然带了三匹马回来。 马的牙口都很好,全都是三、四岁的马,正是使役的年龄。 顾清泳听说她给自己买了匹马,高兴坏了。 顾清梅便让顾清雷负责伺候这三匹马,至于她,依旧开始画她的花样子。 她喜欢那个名叫慕容羽的男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 她想嫁给他,就只能努力,让自己拥有一个足以匹配他的身份。 这样的话,她还能有一个机会,不然,连机会都没有。 但是,要怎样才能拥有一个足以匹配他的身份,她心里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不过她有目标。 四哥和二堂哥,都将成为她达成这个目标的棋子。 慕容山庄里的气氛一片凝肃,前院的书房中,坐着一个老者,这老者身穿一袭赭红色的团花袍,花白的头发用银冠高高地束在头顶。 他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家如今的家主,穆郡王慕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