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中午时分,叶飞鸿再度将那三座废弃古城的方位画了出來,标注了距离此处的距离,左登峰接过方位图仔细端详,发现这三座城池距离此处远近不一,远的有三百多里,近的只有八十里左右,奇门遁甲里的“门”字指的就是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按照八门理论布阵并不一定遵循阴阳五行,也就是说阵法并不一定就是圆形,这为左登峰根据已知的三门推算其他五门增添了难度,不过已经知道了三门,再推算另外五门总是有迹可循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推算,左登峰确定了第四处古城可能存在的大致方位,“我走之后你要注意安全。”左登峰背起木箱冲叶飞鸿说道,“那些古城都被黄沙掩埋掉了,这个你拿着,可以用來试探沙子下方有沒有建筑。”叶飞鸿伸手指着用來对付阴属火蛇的那两支钢钎,“不用,我的灵气具有穿透性,可以下探三丈。”左登峰说着走出了窝棚,十三先于左登峰跑出了窝棚,左登峰本想留下十三看家,想了想还是带上了它,临走之前他又帮叶飞鸿挖了两棵巨大的树根,到了晚上气温很低,生火不但可以驱寒还可以惊走那些残存的类人怪物,叶飞鸿送左登峰和十三离开,并沒有问左登峰多久会回來,先前落脚的那座古城位于死树林的正南,叶飞鸿标注的另外两处位置在那座古城的东南和正东,这两处地方也必须搜寻一下,不能遗漏任何可能的线索,午后是沙漠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左登峰带着十三凌空南下,他并沒有直线前往,因为沙漠中沒有参照物,如果直接前去寻找第二处废弃的古代城池有可能会偏离路线,所以他在先前所在的那座古城做了一次中转,傍晚时分终于在东南百里之外发现了另外一座古城,这座古城的规模与先前的那一座大致相仿,不过这里的水井早已经干涸,所以平日里极少有人來,由于无人糟践,城中的建筑保存的比较完整,不过完整也只是跟第一座古城相较而言的,毕竟荒废了两千多年,外部城墙已经残缺,里面的建筑也大多破败,城中堆积着一尺多厚的黄沙,古城所用的建筑材料也是土砖,这些土砖当年可能经过烧制,处于泥土和砖头之间的一种状态,比泥砖要硬,也比较耐风化,众所周知烧砖有六百度的温度就够了,烧陶需要八百度,烧瓷则至少要一千两百度以上,而这三种东西出现的年代也是由前到后的,通过这处城墙使用的建筑材料不难看出这座城池的建造年代远在汉朝以前,进入古城之后左登峰延出灵气移走地面上的沙土,逐栋房屋的进行检查,他最先发现的竟然是一个铁制的罐头盒,罐头这东西中国人一般很少吃,都是外国人探险时携带的干粮,出现了罐头盒就表明在此之前这里有外国人來过,这一发现令左登峰大为皱眉,八国联军抢了北京之后,不计其数的中国宝物流散到了世界各地,这些精美奢华的器物价值不菲,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股中国热,引得大量的外国人跑到中国來寻宝,楼兰古城的发现和敦煌佛洞的发现将外国人也引到了西北边陲,这些洋鬼子到了一处地方都是刮地皮式的挖掘,所到之处几乎是鸡毛不剩,本來经历了两千年多年的岁月侵袭就剩不下什么了,再被洋鬼子一搜刮,线索肯定会被破坏殆尽,果不其然,左登峰忙碌了两个多小时连块成型的器物都沒发现,唯一的收获是两盒沒开封的罐头和半瓶洋酒,洋酒还有酒味儿,铁罐头外面的图案也很清晰,这说明它们被遗落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罐头能吃,酒也能喝,左登峰得到这两样东西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带给叶飞鸿尝尝,这一想法一经浮现就令他心里非常的别扭,他在反省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叶飞鸿,不过很快他就坦然了,巫心语和玉拂已经不能吃东西了,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率先考虑叶飞鸿,“不行,我得好好想想。”左登峰并沒有因此放过自己,而是斜靠在一处断墙上深挖问題的根源,他必须搞清楚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起叶飞鸿,这个问題想不清楚他心里很难平静,论语有句话叫“吾日三省吾身”,说的是人要经常自我反省,左登峰现在就在自我反省,他感觉自己最应该想起的人是巫心语和玉拂,怎么会是叶飞鸿,他要反省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转移或分散了,十三早就知道左登峰有自言自语的习惯,看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去抠挖墙角,它闻到了沙鼠的味道,自我反省是最难的,因为人都有自我辩解的本能,左登峰克服住了这种本能,最终想清原因令自己心中一片清明,他关心叶飞鸿是出于善良的本性,他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很照顾,从不亏待他人,叶飞鸿是他的朋友,而且跟着他滞留大漠,他有义务关心她,至于爱与不爱则更好自查,爱一个人会有强烈的独占欲,如果有人碰了巫心语或者玉拂,他一定会大开杀戒,虽然他也为了叶飞鸿大开杀戒却并沒有亲自动手,虽然也生气却并不是别人碰了自己女人的那种生气,而是别人欺负了自己朋友的那种生气,“她是我的朋友,我该对她好。”左登峰以自言自语开始反省,以自言自语结束反省,虽然在这里沒有获得有用的线索,左登峰却并沒有失望,他本來就沒有寄希望于这里,反倒是捡到的那半瓶洋酒令他很高兴,这次出门忘记带酒了,虽然洋酒都有一股坏地瓜的味道,好孬也是酒,左登峰本想立刻往东方的第三座古城移动,在看到十三不停刨挖之后就停了下來等它,直待十三将那只沙鼠抓住才带着它离开了此处,半路上十三将那只沙鼠放了,它抓耗子是本能,却从不吃那东西,由于已经是深秋,到了晚上沙漠里并沒有蛇蝎出现,左登峰星夜前行,三更过后找到了第三处古城,二更刚过沙漠里就起风了,左登峰本想在第三处古城躲避风沙,却沒想到第三处古城是已知的三座古城中受损最严重的,连残垣断壁都沒剩下,早就成了一堆废墟,根本无法避风,但是除了此处周围也沒有可供避风的地方,左登峰在废墟中找到一处相对避风的带着带着十三斜坐了下來,今晚的风并不大,左登峰就沒有布起屏障,在避风的这段时间他也沒闲着,而是抽空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这处废弃的古代城池规模比另外两座要大出很多,但是此处受损最为严重,这里已经远离丝绸之路,按理说后期不应该有过多的人为破坏,那么导致这里受损严重的原因就只能是两千年前的战争,根据这座城池的规模以及地理位置來看,这里在两千年前应该是一处屯兵重镇,防的应该是东方的汉朝,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样他并不敢确定,因为这片废墟也有被挖掘过的痕迹,有价值的线索都缺失了,无法加以验证,次日清晨,风停了,左登峰先前已经根据奇门遁甲的八门方位估算出了第四处古城的大致位置,但是他并沒有立刻前往,而是在古城废墟的四周开始挖掘,他必须确定攻破这里的是匈奴还是汉朝,目前來看确定这些毫无用处,但是如果不将整个历史事件还原,就很难揣测当年彭国当权者的心态,也就无法确定阴属火蛇是自己逃出來的,还是被他们放出來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穷极心智 古城内部已经被人挖过,左登峰现在在古城周围挖掘寻找,他的目标不是金银器物,而是可能残留下來的其他线索,古城周围全是黄沙,但是这里的黄沙下面有实地,实地就是当年进出古城的道路,古城荒废以后这些道路被黄沙掩埋掉了,左登峰就想搜寻一下这些被黄沙遮盖了的道路上有什么,左登峰沒有携带铁铲,他也无需铁铲,灵气下探直接将黄沙成片外翻,城外的道路宽达两丈,铺有泥砖,泥砖被踩踏磨损的极为严重,这一点也佐证了这座城池在被攻破之前存在了好多年,但是除此之外左登峰并沒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道路上很干净,并无战争遗留下的事物,后來转念一想,倘若古城被人攻破,阵亡士兵的尸首肯定不会摆在道路中央,于是左登峰将搜寻范围扩大到了道路的两侧,这一次他很快就在道路两侧发现了大量的白骨和古代兵器,这些骨头受到了沙土的掩埋在干燥的环境下得以保存至今,兵器和士兵身上佩戴的护具也保存了下來,由于此处极为干燥,这些金属器物并沒有泛绿,仍然保持着当年的青黄色,左登峰对尸骨沒有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些器物,这些护具是青黄色,纯铜的颜色应该是黄中带红,黄中带青就不是纯铜,不过这些铜制护具的纯度不够并不是因为当时冶炼不出纯铜,而是被人为的添加了其他的材质以增强铜的硬度,除了铜质护具,道路两侧还有不少兵器,左侧以铜戈和铜剑为多,也有大量箭头,右侧以刀为多,铜戈很少,在这里同样也发现了大量的箭头和弩头,在汉代时期,中原地区的士兵所使用的兵器大部分为铜戈和铜剑,只有个别的指挥官可能会用刀,普通士兵根本就不配备刀具,由此可见道路左侧的那些尸骨应该是属于汉朝士兵的,道路右侧的兵器以刀为多,铜戈很少,此外右侧除了箭头之外还有大量的弩头,弩头跟箭头有很大的区别,弩头是圆的,箭头是扁平的,弩的攻击距离沒有弓箭那么远,这种武器并不适合在草原上使用,这些弩头应该是汉朝军队当年射到彭国士兵身上的,而不是彭国军队自身所有的,目前能确定下來的有两点,一是攻破彭国城池的是汉朝的军队,二是汉朝当时出兵不少,连并不常见的弩兵都带上了,换做他别人弄清这些就很知足了,但是左登峰并沒有停留在表面上,他想的更深更细,按照常理來说,战争获胜的一方都会将己方士兵的尸体带走,最不济也会就地掩埋掉,不应该就这样堆放在路旁,这里的汉代士兵尸体为什么沒有被带走,沉吟片刻,左登峰走到了道路左侧,这一次他沒有使用灵气一次性掀走沙子,而是缓慢的移走了上面的黄沙,黄沙移走之后他发现这些汉朝的士兵的尸骨摆放的很整齐,这表明当年他们是被人抬到道路左侧的,左登峰随即又去了道路右侧,同样缓慢逐层的移走沙土,最终发现黄沙下面的尸骨摆放的很杂乱,显然是被人胡乱扔到路旁的,这两个细节说明了当年打扫战场的是汉朝的军队,在堆放汉朝士兵尸体的地方左登峰还发现了一个铜制的头盔,这一发现令左登峰心中更加疑惑,头盔属于头部护具,佩戴头盔的优点是可以增加安全性,缺点是移动不灵活,在秦汉时期的军队中只有将军校尉才能佩戴头盔,普通士兵都是在头上挽个发髻,这里发现了军官佩戴的头盔进一步表明了汉朝的军队撤退的很仓促,不但士兵的尸体沒有带走,连阵亡军官的尸体都沒带走,沙漠中很静,清晨时分气温也很低,人在气温偏低且非常安静的环境下头脑是最灵活的,因此左登峰在片刻之后就想明了原因,事情的唯一解释只有一种,当年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汉朝出动大军攻破了彭国的城池,但是在他们打扫战场的时候遭遇到了彭国援军的攻击,令得他们來不及带走同伴的尸体就仓皇逃走,彭国是个小国,人数不会比南方的楼兰国和米兰国人数更多,汉朝要攻击彭国就跟玩儿似的,一旦攻破了彭国的城池,彭国不应该有大量的援军,因为它本身就沒有多少人,如此一來问題又出现了,彭国哪儿來的援军,匈奴虽然跟汉朝为敌,却不会出兵帮助彭国,因为彭国跟楼兰米兰等小国都是些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不值得匈奴出手救援,“阴属火蛇,只有阴属火蛇是彭国唯一的后援。”左登峰自言自语,“城池被人攻破,族人被杀,所以彭国人才会放出阴属火蛇,他们也知道放出阴属火蛇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但是为了杀掉仇人,他们不惜让自己所在的区域成为一片荒漠。”左登峰再度自言自语并连连点头,阴属火蛇体形巨大,普通人要想杀它除非拿炮轰,可是汉朝连枪都沒有哪來的炮,所以阴属火蛇是无敌的,除非有多名紫气巅峰的修道中人出手围捕,想到修道中人,左登峰立刻想到了汉武帝刘彻跟秦始皇一样穷极一生都在追求长生不老,思维的活跃令左登峰在瞬间就猜到了汉朝当年攻打彭国的动机,彭国跟其他那些诸侯不同,它一直延续到了汉朝还沒有灭亡,汉武帝在位期间崇信方士,满世界的寻找长生不死的方法,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了彭国有“龙”存在,于是就派人來要,要不到那就只能抢,结果他们沒想到的是这条“龙”如此巨大,根本就抓不住,根据残存的线索可以推断出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却无法推断事发的动机,只能根据表象來猜测,太阳升起之后左登峰在阴凉处躺卧休息,先前的一通寻找大耗体力,长时间的细致思考也严重耗损脑力和精力,用脑过度就会导致精神萎靡,他必须休息,下午两点左右左登峰醒了,睁眼之后发现脑子并沒有彻底休息过來,于是闭眼再睡,一直到太阳下山天气转冷他才再度起身,起身之后左登峰将线索再度归拢了一下,两千年的汉朝皇帝们都追求长生,他们攻打彭国为的就是抢夺彭国的阴属火蛇,但是最终他们沒能得逞,彭国的位置距离丝绸之路不远,众所周知汉武帝曾经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张骞走的就是丝绸之路,这个人名义上是使节,但是暗地里有沒有肩负寻找长生不老线索的任务谁也说不准,备不住就是这家伙回去告诉汉武帝,“老大,我在丝绸之路发现了龙,你快去抓吧”,此外大宛国是西域的诸多小国之一,位于楼兰古城西侧,这个小国是以出产汗血宝马闻名于世的,据史书记载汉武帝当年对汗血宝马十分的钟情,一开始是用了一匹纯金的金马去换,大宛国王不给,汉武帝一看对方给脸不要脸,直接派出了飞将军李广率领大军过去抢,这个汗血宝马备不住就是阳属地支中的阳属火马的后代,左登峰的这个想法虽然极为大胆却并非沒有根据,一來地理位置大致相符,二來地支都长有生殖器官,十三不在十二地支之中,它沒有代表性,十二地支之一的老大也是携枪带弹的,要是单纯的撒尿,就沒必要有蛋了,由此可见地支并不是太监石女,应该都有生育能力,至于生不生得看它们乐不乐意了,楼兰古城位于大宛和汉朝中间,汉朝要出兵大宛,楼兰就挡路了,这也是楼兰灭亡的可能之一,此外有了历史上李广远征大宛的事件为佐证,汉朝派兵攻打小小的彭国也就极有可能了,因为彭国和大宛这两家离的并不远,打草拾兔子稍带着就把事儿办了,左登峰当了六个时辰的考古学家,还原了古代发生过的事情,也找到了对他有用的线索,他根据汉朝时期发生的事情推断出了死树林中那处三环阵法是囚禁阴属火蛇的场所,三环阵法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将阴属火蛇的火气控制在那一区域,令火气不能过度外散对环境产生不良影响,可是最终这种平衡被汉朝军队打破了,彭国残存的人跑到死树林的三环阵法放出了阴属火蛇,这个放出阴属火蛇的人应该是平时负责给火蛇喂食的人,只有这个人才知道进阵的方法,也只有给阴属火蛇喂食的人火蛇才不攻击她,至于是“她”还是“他”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这类工作一般是由巫师担任的,而巫师一般以女人居多,动物对于常年给它喂食的人是比较亲近的,但是阴属火蛇不是寻常的动物,蛇类是以阴冷狡诈出了名的,要想驯服它们非常困难,第一要素就是必须比它们厉害才行,一个巫师沒多大能耐,降服不了阴属火蛇,但是她可能自认为阴属火蛇会听她的话,放出去之后还想再把它送回去,阴属火蛇可能就是在这时候记住了出阵进阵的方法,还原两千年前的事情极为困难,即便左登峰以事实为依据,却仍然有个人理解在内,至于事情是不是这样他自己也不敢确定,不过他却由此想到了一条可能行得通的路,找到巫师当年居住的房子,或许会有所发现…… 第三百五十六章何来少年 此时已经入夜,左登峰背起木箱带着十三往北掠去,第四处古城的位置位于此处正北,奇门遁甲的八门虽然并不是规则的圆形,却也是环绕三环阵法的,只不过距离有远有近,不管什么阵法,要想起效就必须达到阴阳的平衡,如果这种平衡是一百的话,五行阵法的原理就是五个二十,当然,这五个二十要根据周围地势地形以及阵法想到达到的目的进行增减,但是不管如何增减,到最后必须是一百,不是一百阵法就不起效,奇门遁甲的八门也是这样,到最后必须达到一百,左登峰目前已经知道了三处位置,要推理第四处并不困难,但是不能推算的那么准确,只能大致判断出在此处正北一百六十里外的那片区域,在北掠的时候左登峰心中并不轻松,他有着足够的忧患意识,遇到事情从不傻乎乎的急于动手,有些事情在事先想的周全一些就可以始终占据主动,他此刻想的是三环阵法周围分明有八座古城,为什么两千年以來只被人发现了三座,其余五座为什么始终沒有被发现,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是它们被黄沙彻底掩埋掉了,二是在通往北侧古城的道路上有着潜在的危险,普通人无法涉足,这两种可能左登峰更希望是后者,因为对普通人來说很危险的事情对他來说就不算什么,如果古城被黄沙彻底掩埋了,那他就很难在诸多沙丘中找到下面的古城,在沙漠里掠行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有些地方的沙子很软,如果下踏借力时用力过大,脚会陷进沙里,再次腾空连十米都掠不出去,有的地方沙子比较结实,但是他事先并不知道这一点,下踏借力的时候仍然用着很轻的力道,这样就浪费了这处比较结实的踏脚点,原本可以掠出两里,只掠出了几十米,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在掠行的时候左登峰一直感觉很别扭,到了后來他想了个办法,两脚一起落地,增加受力面积,如此一來就是往前蹦了,不过沒蹦多远就遇到了陷坑,一落地直接到腰,双臂外探延出灵气将自己拔出來之后左登峰再也不敢胡闹了,沙漠里的危险无处不在,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前行五十里后,落地借力的时候踩到的坚硬地面越來越多,前方逐渐出现了植物的踪影,这种植物名为骆驼刺,是戈壁滩上常见的植物,沙漠里出现这种植物就说明在这附近有水源存在,七十里后,沙地变成了戈壁,耐旱植物越來越多,左登峰举目远眺,发现前面出现了乔木和灌木,这些迹象表明前面不但有水源,还是一处面积比较大的沙漠绿洲,有水源的地方就有动物聚集,在发现绿洲之后左登峰并沒有急于靠近,这处绿洲面积很大,正常情况下像叶飞鸿那样的沙漠向导都应该知道这处绿洲的存在,但是在此之前不管是瘸子仇虎还是叶飞鸿都沒有提起过这处绿洲,他们沒有提起就表示他们不知道,可是这处绿洲距离第三处古城并不远,不应该从來沒被人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发现绿洲的人沒能将消息传出去,正常情况下不管是探险队还是商队,在沙漠中发现绿洲都会进去歇脚并补充饮水,可能他们进入绿洲之后就沒能再出來,这或许就是他们沒能将消息传出去的原因,左登峰驻足侧耳,他听到了绿洲中传來了狼的叫声,叫声很低沉,并不是狼嚎,狼在召唤同伴或者发情的时候才会发出狼嚎,处于攻击状态的时候是不会扯着嗓子乱嚎的,绿洲里传來的叫声应该是狼群在发动攻击之前的示威声,小心谨镇是左登峰长久以來养成的习惯,但是强悍的实力也在无形之中令他变的极为自信,这就是通俗所说的艺高人胆大,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就带着十三向前方掠去,他此刻想的是管你是什么东西,总之不是我的对手,水是生命之源,在沙漠中水被利用到了极致,靠水源比较近的地方树木都很高大,而离水源比较远的地方只能生长一些耐旱的灌木和杂草,这处绿洲的范围不算大也不算小,比边陲小镇要大一些,东西很长,有二十几里,南北较窄,不足十里,绿洲的形状是由中央的水源决定的,单看绿洲的形状就能知道绿洲里面的水源也是东西长南北窄,左登峰是步行走进绿洲的,步行肯定会增加危险性,但是步行有步行的好处,步行可以更加清楚的观察地面上的事物,沒走多远左登峰就发现了草丛下方有骆驼的尸骨,骆驼的尸骨是成片出现的,地面上还遗留着串联骆驼的绳索,这就表明这些骆驼是驼队的骆驼,骆驼尸骨上的皮rou已经被狼群吞噬掉了,根据骆驼尸骨的白化程度來看,这队骆驼死亡时间沒几年,再行不远,地面上出现了大量的器物,这些器物五花八门,以瓷器和布匹居多,也有金银玉器和药材茶叶,由于存放它们的袋子已经腐朽,各式各样的器物散落在灌木丛的四处,虽然已经是深秋,绿洲里仍然有蛇虫鼠蚁,这里很避风,温度较高,令得动物冬眠的时间延后了,除了散落的各种器物,林间和草丛之中还堆积了大量的白骨,这些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其他动物的,有已经腐朽的,也有相对完整的,在尸骨堆中也有刀剑等兵器,其中还有一支近些年才出现的步枪,左登峰延出灵气抓过步枪,拉栓之后发现弹膛里还有子弹,就在此时,绿洲东北传來了一声野狼的叫声,狼在受伤的时候发出的叫声跟狗被人踹了一脚发出的叫声差不多,这声叫声表明有一只狼受伤了,“有意思,走,看看去。”左登峰冲翘首东望的十三招了招手,转而踏地凌空往东北方向掠去,有狼受伤说明这里还有比狼更厉害的动物,绿洲里有一处湖泊,比三环阵法的那处湖泊要小上少许,湖泊周围都是粗大的胡杨树,掠到湖泊东北之后左登峰看到了狼群,这群狼数量并不多,只有十几只,但是这些狼的个头要比普通的狼大很多,比豹子小不了多少,体毛暗红,两只犬牙下探三寸,这么锋利尖锐的犬牙如果咬中骆驼,直接就能撕开骆驼的喉咙,这些巨狼虽然体型巨大,左登峰却并沒有感觉意外,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群狼的对手竟然是个人,狼群围在一棵巨大的胡杨树下方,胡杨树离地两丈的树杈上坐着一个手拿弓箭的少年,此人约莫十四五岁,个子不高,头上挽着发髻,手里拿着一张弓,身后背着箭筒,腰间别着一把长刀,这个少年穿着一身土布衣服,这套衣服他穿在身上显得很大很松垮,想必不是他自己的衣服,少年此时正在开弓射向树下的狼群,他拉弦开弓很有架势,但是力量欠缺,箭支射出之后速度不够快,树下的狼群都能及时闪开,少年所在的胡杨树与其他的几株胡杨树上方都有很粗的布条横贯联系,这些布条应该是近年商队遗留下的布匹,被少年捆在数棵大树之间便于他四处活动,在其中一棵胡杨树的树杈上搭建着一个窝棚,窝棚不大,搭建的也很粗劣,猛一看就像是个大鸟窝,窝棚左右的树杈上挂着一些蛇蛙和鱼类,这可能是他为自己储备的过冬食物,少年并不知道左登峰和十三在不远处打量着他,依然自顾自的拉弓去射树下的狼群,偶尔会射中目标,却也无法对那些巨狼产生大的伤害,只能令它们负痛咆哮,并不能伤其性命,巨狼在恼怒之后也会猛然跳起去抓挠那个坐在树杈上的少年,这些巨狼跳跃的高度能达到一丈左右,比普通的狼要高出两倍有余,但是少年所坐的树杈位于离地两丈处,它们根本就够不到,左登峰凌空站在少年十丈开外,十三蹲在他右侧的树梢上看着下方的那些巨狼,虽然跃跃欲试却并沒有下去攻击,自从上次被左登峰训斥了之后它再也不敢私自行动了,左登峰在夜色之中视物如常,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年的样子,这个少年长的很文静,也很瘦弱,瘦弱可能跟他吃的食物有关,毕竟这些食物沒什么营养,左登峰此时心中充满了疑惑,一是这个少年虽然独居于此却并不邋遢,脸洗的很干净,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仅此一点就能说明此人曾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换作常人沦落到这个地步绝对不会耗时费力的去洗脸洗衣服,二是这个少年的身份,根据他的衣着以及胡杨树下被巨狼啃出的缺口來看,这个少年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驼队是不会带孩子进沙漠的,在沙漠里讨生活太艰难了,成年人都打怵,怎么可能带孩子进沙漠,第三,他先前见到的那支步枪里面还有子弹,类似的步枪在绿洲还有好几支,这个少年为什么不用步枪打死这些狼,而一味的用箭去射,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少年头上挽的发髻左右对齐,位于百会xue后两指,非常的规整,几无乱发,这种发型跟道士的发髻还不一样,道士的发髻位于百会xue正中,为的是佩戴道冠,自从明朝灭亡,男子就是梳辫子而不是挽发了,这个少年为什么还能挽出三百年前就已经绝迹了的发型…… 第三百五十七章诡异灵位 “你想杀了这些狼。”左登峰横移两丈,离开了树荫处,少年就在眼前,心中的疑惑可以直接问他,不管他回答与否都逃不出这处绿洲,左登峰的出现令那少年极为震惊,快速的自箭囊抽出最后一支箭拉弓对准了左登峰,“你想杀了它们。”左登峰伸手指着狼群再度开口,这个少年的弓箭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然。”少年点头开口,此时天挂残月,他能够看到左登峰的样貌,也看到了左登峰脸上善意的笑容少年这话一出口,左登峰陡然皱眉,他先前曾经在文化所工作过,对于中国传统文化了解颇深,“然”这个字在古代有很多意思,单独用在对话中意思就是“是的”,但是这种说法早在唐朝之后就很少使用了,“十三,交给你了。”左登峰冲十三摆了摆手,这些红毛巨狼体形巨大,力量和速度都非寻常的灰狼可比,对十三來说这种对手才有点意思,在听到左登峰的命令之后立刻自树上蹿向狼群,左登峰并沒有将视线转移到地面,这些巨狼攻击商队和骆驼或许能占上风,但是跟十三对战绝对捞不到好处,根本就不需要他分神旁顾,“尔何故居留于此重生成触手怪。”左登峰沉吟片刻冲那少年开了口,他并沒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用了古代的语言习惯试探这个少年,那少年闻言毅然摇头,他此刻已经垂下了手中的弓箭,他看到左登峰是凌空站立的,也看到了十三正在下方大展神威,左登峰见状心中更加疑惑,虽然少年沒有开口,但是脸上流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情,这表明这个少年不但听懂了他的话,还听出了他言语之中的不礼貌,在古代,“尔”和“汝”都是“你”的意思,但是“尔”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说法,这个少年竟然能区分二者之间的区别,“枪里还有子弹,你用枪打多好,用箭太费事了。”左登峰沉吟片刻再度开口,少年闻言面露疑惑,微带jing觉的看着左登峰,左登峰一直在观察这个少年的反应,对方不过十四五岁,不可能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定力,脸上的疑惑表明他根本就不认识枪,也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此时十三已经将那群巨狼痛殴的四散奔逃,十三尾随其后,痛下杀手,巨狼哀嚎之声不时传來,左登峰沒有再说话,这个少年的來历太过蹊跷,这处绿洲并沒有其他的建筑,也不适合大量的人类居住,所以他绝对不是当地土著,可是他连现代的语言都听不懂,也肯定不是从外面流落于此的,如此一來问題就出现了,他是从哪儿來的,“汝方年几许,姓甚名谁。”片刻过后,左登峰再度开口发问,“时年志学。”少年随口回答,但是话说了一半眼神中疑光一闪随即住口,并沒有说出自己的姓名,左登峰闻言再度一惊,“志学”二字出于论语,原文是“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这段话是孔子老年对自己一生各个年龄段不同状态的自我评价,后世之人就用这段话來形容自己的年龄,这段话为世人熟知,但是世人知道的都是三十而立之后的那些,对于前面这句“吾十有五,而志于学”都遗忘了,这个少年竟然在第一时间以志学來形容自己的年纪,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根本未经思考,他怎么会对论语如此了解,还有就是他为什么不说自己的姓名,为什么如此jing觉,左登峰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少年可以为他解惑,即便他不愿说,也可以以武力强迫他说,十四五岁的孩子人格还沒有彻底形成,是沒什么英雄气概的,只要上刑一定会竹筒倒豆子,但是沉吟过后左登峰并沒有那么做,他从这个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熟悉的眼神,惊怯,这种惊怯的眼神他在第一次遇到巫心语的时候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过,“贫道游方至此,明ri清晨便会离去。”左登峰凌空之势已绝,飘身落地向远处走去,沒有再回头看那少年,左登峰虽然离开,却并沒有放弃追究这个少年身世的念头,这个少年太蹊跷了,他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有必要搞清楚他的來历,他离开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方法,首先要消除这个少年的戒心,而消除对方戒心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那些红毛巨狼奔跑速度极快,在吃亏之后四散逃走,十三分身不暇,只能挨个追杀,左登峰并不担心十三的安全,而是信步在绿洲林间打量着周围的事物,自汉朝至今有两千多年,两千年中有大量的驼队曾经來此补充清水,但是他们都沒能逃脱巨狼的狼吻,多年下來这里积累了大量的各色器物,中国的瓷器和丝绸世界闻名,商队一般驮负着瓷器,茶叶,丝绸等货物与西方的国家交换物品,这种交换是暴利的,初期以一匹丝绸就能换來昂贵的钻石象牙等物,也正因为有暴利存在,才出现了大量穿越沙漠的驼队,到了后期洋鬼子也学聪明了,丝绸等物品换不出钻石宝石了,中国的驼队就开始驮负精美的金银器物过去交换,中国人是世界上最手巧的人,制造的器物精美细致,为世人所喜,中国人也是世界上最爱占便宜的人,不占便宜就感觉是吃了亏,有些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其实都是暗藏联系的,丝绸之路为中国赚來了大量的财富,瓷器换宝石,丝绸换钻石,茶叶换象牙,洋鬼子傻不拉几的当了两千年的冤大头,但是丝绸之路也将中国的四大发明送到西方去了,洋鬼子学会了航海,学会了造枪造炮,翅膀硬了之后就跑到中国來抢,自己來抢感觉不过瘾,就拉帮结伙组团來抢,抢了两次令中国损失巨大,当年赚的那点儿钱又让人家抢走了,表面上看这叫阴阳大道,有欠有还,细想下來也不太对,中国人当年是去做生意的,你情我愿,洋鬼子现在是直接來抢,这不讲究啊,可是人家枪炮厉害,打的过你谁还跟你讲究,这处绿洲遗留下的物品包罗万象,贵重的物品很多,钻石原石在当年是不值钱的,但是现在已经贵疯了,玉石,金银器物,西方的各种宝石,古代的各种瓷器,这些瓷器现在已经烧制不出來了,每一件都价比黄金,还有茶叶,丝绸,香料等物,不过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腐朽了,走远之后左登峰在骆驼尸骨旁边找到一张沒有腐烂的羊皮口袋,这种口袋是用來存放大量清水的,口袋已经硬了,左登峰将其泡软,在林间挑选着值钱的事物,他之前欠了孙奉先一个人情,出去以后得把这个人情还给他,沒有最值钱,只有更值钱,左登峰一开始还拾捡金器,到了后來整个拾了一包石头,钻石,宝石,玉石,体积小价值还高,在拾捡的过程中左登峰注意到林间有着大量的巨狼尸骨,这说明在此之前巨狼的种群是很大的,可能是由于生息地范围的减小,也可能是曾经遭遇到了马匪的攻击,令得它们就只剩下了目前的这几只,它们一死,这里势必被人发现并占据,想及此处,左登峰急忙喊回了十三,不能全杀了,得留几个看门,不然那个少年ri后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巨狼伤害不了他,人类却能伤害他,这里环境恶劣,不是久留之地,但是左登峰并沒有强迫那个少年离开这里的念头,到底出不出去得看他个人意愿,对别人好得看对方需不需要,自以为是的做一些自以为对别人好的事情往往会害了对方,左登峰白ri里睡足了,晚上精神十足,带着十三在绿洲到处游逛,人都有寻幽探奇的心理,那个少年虽然生活在这里却并沒有到处翻找,想必是顾忌那些巨狼,左登峰寻找了一晚上,过足了眼瘾,期间意外的在一方形盒子里发现了一串钻石项链,商队里换回來的那些都未经打磨,确切的说是金刚石,这串钻石项链是打磨好了的,而且是少见的圆形,指甲大小,一共二十四颗,左登峰比划了一下,套十三脖子上了,十三先前曾经戴过项圈,左登峰给它套项链它也不抗拒,钻石项链比那条黄金项圈要轻很多,套上之后也沒有任何的不适,它是沒有不适,但是左登峰感觉别扭,十三戴上了钻石项圈让他想到了地主家的哈巴狗,拂晓时分,左登峰将那一包东西带到了绿洲北侧,然后回到了少年所在的树屋,树屋外部有点像乌鸦巢,但是里面还是比较整洁的,那少年一夜胆战心惊,此时正想睡着,见到左登峰凌空而至立时被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握住了腰刀,左登峰此时眉头紧皱,他之所以皱眉并不是因为少年想要拔刀,而是他注意到树屋北侧放着一张木制灵位,灵位长一捺,高半尺,下有底座,样式与他先前在死树林捡到的那个灵位有些类似,不过这张灵位无疑是这个少年近期以胡杨木雕刻的,上面的字刻的很是扭曲,仔细辨认之后可以看出上面刻的是“先父王彭讳正林之位 彭国早在汉朝就已经灭亡了,这个少年怎么会以父王称呼一个死了两千多年的君主…… 第三百五十八章彭王世子 “汝乃彭氏后人。”左登峰冲那少年开口问道,少年闻言越发紧张,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过随即又重重的点了点头,点头的时候脸上的紧张已经变成了无畏,少年的举动无疑自相矛盾,不过左登峰能理解,少年先前的摇头只是出于自保,随后的点头应该是想到不能贪生怕死而折了王族气节,“你这小儿不识礼法,令尊灵位当以‘显’称之,方合礼数。”左登峰伸手指着那张灵位微笑开口,“无长有孙方为显,吾未成年,尚无子嗣,先父不能称显。”少年摇头反驳,左登峰闻言彻底懵了,他先前的那句话其实是故意说错的,本意并不是要纠正灵位的错误,而是要拐弯抹角的试探这个灵位是不是少年父亲的灵位,少年纠正了他说法的错误,却并沒有否认牌位是他父亲的,这就表明此人的确是彭国后人,而且还是彭王之子,“小小年纪如此博才,实为难得,早课时辰已到,贫道要诵经习法。”左登峰自木箱里拿出两张饼子放到了树屋边缘,转而飘身落下,左登峰对这个少年极为好奇,但是目前二人并不熟悉,如果现在问话少年肯定不会回答,所以左登峰换了另外一个方法,在表示善意的同时展现自己的能力,倘若这个少年真的负有血海深仇,就一定会跪求他收留传艺,其实现在已经过了六点,早就不是道士做早课的时候了,左登峰修习道法以來也沒做过早课,不过他熟知道家典籍,便盘坐在湖边高声唱诵道德经,道德经是太上老君留下的经文,他不是道教中人,这部经文跟他一毛钱的关系也沒有,不过他沒的选择,因为他并不被阐教所接受,也不是截教弟子,细想下來他游离于三教之外,不属于任何一派,诵经之时左登峰以眼角余光观察树上的少年,发现那少年正一边咬嚼饼子一边偷偷的打量着他,左登峰并沒有因此而小瞧他,十四五岁的少年其实还是一个孩子,思维并不成熟,意志也不坚定,左登峰念经的时候十三一直在他旁边喵喵叫唤,它知道左登峰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却从未见过他自言自语这么久,它担心左登峰是不是出了意外,十三叫唤之后那个少年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情,他可能将十三的叫声也当成了诵经声,连猫都会跟着念经,可见左登峰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左登峰看到了少年脸上的神情,念经毕了之后直身而起,踏地借力拔地冲天,到了半空定住身形,虎翼出鞘舞出了一套刀法,十三本來还跟在他的身旁,见状急忙落地躲避,左登峰的刀法实在是不咋地,离得太近很不明智,其实左登峰根本就不会什么刀法,因为他从未学习过正规的武术招式,一通乱耍之后落回湖边,收刀归鞘再度施出紫阳观的御气移山诀掀起了大片的湖水,他的本意只是想移动湖水炫耀一下法术,但是在掀起湖水之后忽然灵光乍现,右手玄阴真气破体而出,将那片湖水快速击飞,湖水受冷在瞬间变成无数冰棱四散飞溅,左登峰无意之间受到了启发,再度扬手移起大片湖水,右手后抬凝势,随即辅以玄阴真气急速外击,这一次他拿捏的恰到好处,一击过后一捺长短的冰棱锐刺成片飞出,寒光闪动,刺芒骇人,发现了新的制敌之技令左登峰大为欢喜,他五行属水,擅长御水作法,玄阴真气所凝结而成的冰刺阴寒坚硬,入体不化,不管是面对单个对手还是大片敌人,都可以一举击之,既然可以凝结为冰刺,就可以凝结为冰盾,左登峰随即移起湖水以玄阴真气冰冻成盾,冰盾闪亮透明,坚固异常,水本为柔弱之物,不足以防身击敌,但凝结成冰之后就变的极为坚硬,漫天冰刺阴寒尖锐,可攻众敌于一瞬,玄阴冰盾坚固透明,可拒枪弹于身外,一直以來不能成片攻敌和惧怕子弹是左登峰心中两大憾事,而今悟出了玄冰刺和玄冰盾,天下只要有水之处他就可以横行无忌,太阳升起之时,左登峰演练完道法抬头看向树屋的少年,发现他正在低头下望,神情之中激动占了九分,还有一分是忐忑不安,“此处绝非久留之地,亦非安身立命之所,东行五ri便有人烟,早些逃命去罢。”左登峰冲那少年点头开口,言罢转身北去,这是以退为进的最后一步,少年在见识了他的能力,确定了他沒有恶意之后一定会出言挽留,果不其然,左登峰刚刚转身那少年就从树上滑了下來,快步跑到左登峰面前双臂前伸深深一揖,“请先生授吾技艺。” 寻常人拜师学艺都会下跪磕头,可是这个少年仅仅是双臂前伸,双手抱拳,长揖于地,这样的礼节是汉朝以前学生对老师的礼节,此外少年的言语也并不谦卑,用了请字而不是求字,这表明他先前从未求过人,通过这点也可以看出他之前身份尊贵,“学艺何为。”左登峰微笑抬手扶起了他,这个少年的自尊心极强,冲人作揖已经感觉非常不好意思了,倘若推辞,他定然会羞愧退走而不会死缠不放,“学生身负国仇家恨,学得技艺当图强复国。”少年出言说道,学生一词早在周朝就已出现,比弟子出现的时间还要早,“你是何人,仇人又是那个。”左登峰出言问道,“学生乃彭国世子,仇人乃东汉国主。”少年已经确定左登峰对他沒有恶意,故此有问必答,左登峰闻言轻轻点头,世子指的是君主诸侯的嫡系长子,也是未來皇位和王位的继承人,此外这个少年口中的东汉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东汉,而是汉朝在彭国的东方,“你生于何年。”左登峰沉吟片刻正色开口,这个问題是最为关键的问題,“正林三年。”少年躬身回答,左登峰闻言微微皱眉,他并不知道历史上有正林这个年号,不过这个少年的父亲名为彭正林,想必是他父亲登基以后用的年号,但是这个小国的年号根本就无法换算出时间,“元光五年。”少年见左登峰面露疑惑,便出言加以解释,在此之前左登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少年说出出生时间之后他还是陡然一惊,元光是汉武帝的第二个年号,大致在公元前一百年左右,如果少年沒有撒谎,那他应该已经两千多岁了,“你可知道现今是何年月。”良久过后左登峰出言问道,少年闻言面露茫然,最终缓缓摇头,左登峰见状沒有立刻开口,这个少年沒有撒谎的必要,他的确是两千年前的人,两千年前的人活到今天不符合常理,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肯定发生过一件极为奇异的事情,而且根据目前的情况來看,他好像并不知道汉朝早已经灭亡,“你在此处居留了多少时ri。”左登峰说话之前都会加以斟酌,他并沒有告诉少年现在已经是两千年之后,不然他一定会大受刺激,“已有十四个满月了。”少年出言回答,“在此之前你栖身何处。”左登峰出言追问,少年在这里居住了一年多,那他之前住在哪里就成了问題的关键,“国破之ri,国师携王室族人入圣地暂避刀兵,吾行差踏错,误入旁门,其内黑不见指,有感转身业已不复得出,不消片刻神识渐无,再醒之ri误撞得出,放眼所见,已万事俱非矣。”少年悲声叙述,听到这里左登峰终于明白问題出在那处三环阵法上,那处阵法走的是奇门遁甲的八门,其中还参杂有十二孤虚阵法的路子,十二地支和十天干相对应之后,还多出两个地支,这两个多出來的地支就是‘孤’,与‘孤’相对应的就是‘虚’,这个‘虚’本身是不存在的,这个少年极有可能进入了这个“虚”境,按照常理來说进入“虚”境此人就消失了,即便布阵者本人也出不來,但是这个少年竟然机缘巧合误打误撞的走了出來,“离开圣地之后有何见闻。”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旁边一棵倒伏的大树,示意那少年坐下说话,少年闻言抬手请左登峰先坐,随即坐下将醒來之后看到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少年离开阵法之后发现周围全是怪物,但是这些怪物在闻嗅过后并不噬咬他,离开死树林之后他发现周围都成了沙漠,心中又惊又怕,但是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开始觅路逃生,最终在被渴死之前來到了这里,而他之所以找到这里是因为在两千年前这里就是一处巨大的湖,周围变成沙漠之后他自然会往可能有水的地方走,左登峰巧妙的询问了他知不知道阴属火蛇的情况,少年一问三不知,甚至在战争开始之前他都不知道有圣地的存在,左登峰沉吟再三,带着他离开绿洲回返死树林,叶飞鸿见左登峰带回了一个孩子大感意外,拿出食物和饮水招待他并询问他的姓名,少年听不太懂叶飞鸿的话,闻言转头看向左登峰,左登峰在回程的路上已经问过了少年的名字,出事的时候他还沒加冠成年,故此沒有王族正式的名号,只有一个ru名,“他叫阿木……” 第三百五十九章岁月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