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节
花荣心中无比感动,更加感慨自己终遇明主,只是可惜了自己那结义哥哥宋江却英年早逝,无缘再追随明主一展抱负。 花荣将郑飞等人送出城,一直看着独立师的几千条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才回了城。 远处,庞万春请示道,“统帅,咱们现在去哪?” 郑飞指向南面,“今早临出发前接到情报说,官兵两个将两万人马正朝博州进发,黄松那一个师怕是要吃力许多,咱们去那里!” 刚说完,郑飞却又对着庞万春哼笑一声道,“吴用那小子在你临走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庞万春面色一窘连声道,“没什么,嘿嘿,真的没什么。” 郑飞大手一挥,“上一战就罢了,以后不准几十个人围着我,老子几次冲击居然连敌人的一根毛也没碰到,真他奶奶的太没意思了,以后谁再敢挡在我前面,我就拿他祭刀!” 说罢,郑飞一扬鞭子,哈哈大笑着驾着战马与扈三娘率先冲向了北面无尽的黑暗之中…… 众人看在眼中,心底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强大的自豪与勇气,统帅尚且如此,我们又有何理由退缩?! 走,永远追随在统帅的身后! 490.生死五日(9) 一支军队的长官是什么样的品格,这支军队就能是什么样的品格,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就像黄松一样,在未加入天道军之前他只是一个行走天下随遇而安的头陀,吃了上顿不管下顿,饿极了在深山野林捉到什么就吃什么,茹毛饮血也不在乎,除了自己的名字,他认识的字绝对不超过他脖子上带的佛珠的数量,直到加入天道军,他才人生第一次破天荒的又学会了三五百个字,除此之外,梁山学院里教授的东西对他而言就全部如同天书一样了,他不懂什么兵法谋略,他也不懂统帅口中所说的那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他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谁拿他当兄弟他就也拿谁当兄弟,对他来说,天道军就是他的家,以前的大头领,现在的统帅既是这个“家”的家长,也是真心对他好的真兄弟,所以统帅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是个粗人,他那一根筋的脑子从不会去考虑一件事应该怎么做,你只需要告诉他你想让他做什么,他就拼死拼活也会朝着这个目标去做! 统帅让他好好训练博州军,他就按照从梁山学院学到的训练方法一丝不苟的训练自己的军队,统帅说军队每天必须跑二十里越野跑,他就带着部下跑二十里越野跑,不管刮风下雨酷暑严寒不管是谁一步也不能少,统帅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他就亲自带头每天把自己和士兵们非得练得像条狗一样只能爬回营房,统帅说前面就是敌人的千军万马,你给我死死挡住他们一步也不能退,他就死也不后退一步,这支军队在他的带领下也遗传了他的性格,只要一个命令,说走就走,说干就干,犹豫哪怕一秒就不是士兵们口中狗日的黄松练出来的兵。 在整个天道军中五军一十五师之中,独立师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偏偏就从上到师长庞万春,下到生火做饭的炊事兵老王头一提起博州军就直皱眉,因为黄松与他的博州军就是一群疯子,一个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七千多个疯子聚到一起还成立了一支军队,这才是最要命的。 疯子的特点是什么?其实就三个字:不讲理。博州军就是这样一支“不讲理”的军队!他们训练不怕,吃苦不怕,打仗不怕,无论敌人是谁,也无论敌人比他们多多少倍,只要他娘的惹了博州军,只要得到了统帅的命令,博州军就敢不计后果的往上冲,他们的原则只有一个,打死一个够本,多打死一个就赚一个,你也别指望跟他们讲道理劝降他们或者用武力吓跑他们,他们就像是疯狗一样,只要被它咬住你就别指望它活着的时候能松口! 偏偏老天就这么巧,大名府派出的四将中,第一和第四将都是单独行动,唯独第二与第三将的两万人是配合行动直取博州,黄松与他的疯子军就这样遭遇了比别的地方更严峻的考验,要以七千人抵挡对方两万人的进攻! 更巧合的是由于粮草问题,第二和第三将比第一与第四将晚出发了一天,毕竟两万人吃粮比较多,后勤准备也就麻烦了一些,于是他们在出发前就得到了一个令他们无比震惊的消息,第一将的一万人居然在第一天就兵败阳谷县,一万大军近乎全军覆没,主将姚启功阵亡,副将薛朔被擒! 至于他们是如何落败的,逃回来的那些人为了免遭处罚,自然是将梁山贼寇说得无比狡猾、jian诈与凶残,阳谷县的两千人也愣是被他们说成了两万人,而姚启功又贪功冒进中了埋伏,大军这才落败的。 这件事给了第二将和第三将以无比的震撼,他们是知道姚启功的本事的,也知道第一将比自己手下的军队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连他们都落败了,可想而知梁山贼寇是如何的强大,他们也立刻收起了原本对梁山贼寇的轻视,时刻警醒自己务必小心,切莫也落得跟姚启功一样的下场! 就这样,第二将与第三将从离开大名府就开始一路稳扎稳打,派出大量的斥候在前探路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博州境内,结果,令他们无比吃惊的一幕随即发生了,当他们刚刚进入博州境内才十余里路,他们的斥候就惊奇的发现在他们的前面居然早已有一支约有五六千人的军队摆下了阵仗,而从那支军队飘舞的旗帜上看,那居然就是博州军,再看那阵势,分明就是早已等在此处的样子。 斥候们迅速返回大军报告了这个情况,饶是这两支禁军的正副将都是带了一辈子兵,经验丰富的老将,一听这话也不由愣了愣神,梁山贼寇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在这里与我们展开决战?他们该不会是疯了吧,居然敢以这点人马就挡在我两万大军的前面?! 若放在从前,只怕这两支禁军的主将早已一边大骂着贼寇猖狂,一边高兴的朝那数千贼寇杀过去了,可现在有了姚启功和第一将的前车之鉴,两位正将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和戒备,唯恐这是梁山贼寇设下的什么圈套,目的就是引得自己上当! 两位正将想及此处,立刻分别下令各自军队摆好阵仗,同时又派出大量的斥候去四周查探以及监视这支贼军的动向,看看周边是否有敌人的伏兵,因为这样的事简直太违反常理了,从什么兵书上也没看过这样的战例,古往今来哪有处于兵力劣势的一方不依靠城池,不设埋伏,也不建筑防御措施就这样傻彪彪的来进攻兵力是他数倍的敌人的,除了敌人是群疯子,就是他们有诡计! 结果,派往四方的斥候还没回来,派去监视贼军的斥候就急慌慌回来禀报说那博州军应该是也发现了咱们,正在朝这边迅速逼近,那架势就是一副要来拼命的样子。 两位正将立刻慌了神,他们立刻面临了一个抉择,现在是迎战还是撤退?自己两万人当然不怕那几千贼寇,可怕就怕中了贼寇的jian计,结果,他们思索在三,终于还是做出了一个最稳妥的选择,还是先撤退吧,且待四方斥候探明情况回来再做打算,切不可贸然出击上了贼当! 就这样,两万禁军迅速撤退,一直后撤了十里又返回了大名府一侧,而博州军一看官兵后撤了,他们也没继续再追,就也往后退了回去。 那究竟这支军队是不是博州军?他们想做什么?周围又到底有没有其它天道军的埋伏? 答案是肯定的,这支军队就是博州军,而且师长黄松就在其中,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攻击这两万敌军,至于埋伏,那肯定是没有的。 这样的事发生在任何一支军队上都是无法想象的,但对黄松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491,生死五日(10) 黄松一见郑飞不由大吃一惊,慌忙翻身下马带领博州军向郑飞行了个军礼,“呀,三夫人也来了,末将给您也行礼了。”黄松又恭敬的朝着扈三娘也一抱拳,他真心敬服郑飞,自然也对郑飞的家人同样尊敬。 扈三娘含笑点头致意,郑飞却是满脸的阴沉,即便他一看黄松和博州军都没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拿着鞭子一指黄松骂道,“黄疯子,你作死啊!” 黄松被骂的一愣,瞪着个迷茫的大眼道,“俺……俺咋了?” 郑飞可是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他昨天离开阳谷连夜往博州赶,就是怕博州被官兵围攻出事,一夜急行军,途中还偶遇了两支官兵的小股部队,自然尽数都歼灭了,待天亮了终于赶到博州了,一看博州不像是经历大战的样子还松了口气,以为官兵还未攻来,可进城一看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博州城内居然只有几十名天道军士兵把守着,再一问才知道黄松那厮居然率领全师七千人去边境主动攻击官兵去了。 郑飞一听顿时大惊,他之所以重用黄松就是看中了他那耿直、不惧生死且忠心不二的品格,从在梁山时就发生这个人带出来的兵各个都跟他一样勇猛无比,加之他的确骁勇善战,每战必冲在最前面屡立战功,所以才将他一直提拔到了一师之长,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果然把个博州七千人马各个练得都跟疯子一样,就是独立师也得让他们三分。 但郑飞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他忘了,或者说他完全低估了黄松这个人的大胆程度,如今整个天道军都在防守,或者说是立足于防守再伺机进攻,唯有他居然敢以七千人去主动进攻两万禁军,这人真是个彻底的疯子! 郑飞马上命令步兵旅留守博州城警戒,自己则带领骑兵旅火速赶往边境,这便遇到了正在返回的黄松。 “你……”郑飞本想狠狠呵斥黄松一顿,但看着他那无辜又迷茫的样子,终于还是只能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别对牛弹琴了,不过说实话,郑飞虽然恼怒黄松的鲁莽,却也对黄松与博州军在此举表现出的勇气感到了不少的欣慰,至少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敢于为了完成自己的命令不惧任何危险,这样的将领说实话谁不喜欢?但自己以后必须吸取教训,要对手下这群猛将更加合理的使用,切莫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你不是领兵去攻打官兵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郑飞眼见博州军无恙,气早就消了一大半,但为了能给黄松个教训依旧没好气的冷冷问道,他眼看博州军阵容齐整,已经猜出他们并没有战斗过,既然不是去作战,郑飞的心中也很好奇他们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哦,末将确实是领兵阻杀敌军去了,”黄松满脸的遗憾,“不过很奇怪,明明找到官兵了,但他们却不跟我打,还又重新跑回大名府去了。” 郑飞与扈三娘、庞万春等人听得都是满腹疑惑,“你找到的官兵有多少人?”郑飞继续问道。 “少说也有两万人。”黄松答道。 “那他们发现你们了吗?”郑飞更加奇怪了,如果是两万人,那他们肯定就是情报上所说的大名府第二和第三将的人马,那这就更奇怪了,敌军既然都已侵入了博州境内,为何又撤了回去? “绝对发现了,俺派出去的斥候都跟他们的斥候凑巧打过照面了。”黄松一脸的肯定。 郑飞看向扈三娘和庞万春等人,只见他们也都是一脸的疑惑,如果说黄松带兵正面去攻击官兵已经是出乎人想象的话,那官兵的来而又返则更是让人无法理解了,难道说…… 郑飞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心头不由一跳,只见扈三娘也眼中一亮看向自己,显然是她也想到了。 “娘子,你怎么看?”郑飞笑问道。 “郑郎,黄师长此举虽然冒失,但却似乎生出了一个意外的战机!”扈三娘笑吟吟的答道,郑飞一笑点了点头,扈三娘果然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啧啧,夫妻默契十足的感觉真不错…… 庞万春与黄松却听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黄松现在不敢招惹郑飞,只能恭敬的对扈三娘一抱拳,“三夫人,您和统帅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说出来吧,俺真是快闷死了。” 扈三娘笑了笑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师长此番出击,虽然冒失而且违反常理,但恰恰是这个不合常理的举动反而吓住了官兵,让他们误以为咱们还设有什么埋伏,就是要黄师长引他们走进埋伏圈,所以这才又撤回了大名府。” “哦,我明白了!”庞万春也反应了过来,“这就像统帅给我们讲过的那个《三国演义》里的一个故事,魏国大军来攻,蜀国原本城中缺兵少将,但他们的丞相诸葛亮却大开城门,还故意不带一兵一卒悠然自得的在城楼上喝茶,一副欢迎魏国随即攻进城来的样子。可他越是如此,魏国的人反而越是不敢往城里攻,就是担心诸葛亮是不是在城里设下了埋伏,只要他们一进城就能置他们于死地,所以才那般有恃无恐。黄大哥这次也是无意中用这种毫无顾忌的违反常理的举动让官兵产生了误会,他们既不敢攻,也不能坐以待毙,出于稳妥只好撤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黄松也记得这个故事,此刻一听也很不容易的反应了过来,随即又一脸惋惜的嘟囔道,“娘的,胆子居然这么小。” “怎么?没打上一仗你很不过瘾?”郑飞一反常态的拍着黄松的肩膀说道。黄松大脑袋一点:“那是自然,刚刚统帅您虽然没说,但俺也明白您为什么生气,您不就是觉得俺冒失吗?认为俺只带了七千人就敢去攻打他们两万人是不自量力,但俺想说,俺对俺这七千人有信心,莫说官兵只来了两万,便是再来两万俺也有把握将他们杀出博州去!空口无凭,俺愿再战一场,若是输了,俺任您处置!” 郑飞颇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黄松,你小子,这不也不傻嘛? “好!那本帅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走!”郑飞转身重新翻身上马。“去哪里?”黄松一脸的不解。 “去前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万官兵这个时候也该反应过来了。” 郑飞果然没猜错,那两万禁军撤回大名府后,众将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没过多久,派出去的斥候终于尽数返回了,他们说他们快马搜遍了方圆十几里,莫说是什么敌军的埋伏,就连个鬼影也没看到。 众将这才醒悟过来,堂堂两万朝廷精锐禁军居然被一支不过几千人贼寇吓得连退十几里,众人都是羞愤难当,只觉简直是人生之大耻,此事传扬出去后,定会成为笑柄!众将都是大怒,尤其是两位正将,他们立刻下令大军重新开拔再直扑博州,这次定要杀尽贼寇,一雪前耻! 492,生死五日(11) 两万禁军重新越过边境往博州进发,这一次他们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提前派出大量的斥候在前面探路,果然在同样的地方又见到了博州军的身影。 两位主将得知后都是冷哼一声,第二将主将微微怒道,“哼,梁山贼寇居然还想故伎重施?真是太小瞧咱们了,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咱们去找他们了,传令下去,大军加快速度!” “慢!”第三将主将却打断了他,“刘帅莫急,咱们先停下,再派出斥候遍寻四方才好。” 刘姓主将疑道,“王帅的意思是……?” 王姓主将道,“正所谓兵不厌诈,上一次虽然贼寇没有设下埋伏,但谁能保证那不是贼寇故意演给咱们看的?目的就是麻痹咱们,让咱们误以为这一次他们也没有设下埋伏!所以咱们暂且先停下,再派出斥候,让他们骑着最快的马再把这一片方圆数里搜索一遍才稳妥!” 刘姓主将还是有些迟疑,“这个……贼寇有这么聪明吗?还能算准咱们上一次一定会被他们吓走?”王姓主将冷冷一笑道,“刘帅莫忘了姚启功和他的第一将,贼寇jian诈,不可不防呀!” 刘姓主将面上一惊,终于醒悟过来,赶忙对着王姓主将拱手道,“王帅高见!的确需要小心一些才好。” 二人随即各自对部下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并派出了斥候,半个多时辰后,斥候们回报,他们在前方方圆十里内并无发现其他贼寇的军队,那博州军确实是孤军一支。 两位主将这才放下心来,重新下令军队开拔朝着博州军的所在而去,急行军了几里路后,果然见到了博州军,但这一次博州军并没有主动来攻,而是在阵前设置了拒马、鹿砦,摆下长盾,尽是一副防守的架势。 两位主将不再犹豫,立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命令两将各自的前军、右军与左军朝敌阵进发,只留下后军约各两千人在后方守护粮草,中军约各两千人保护各自的主将。 一万两千禁军整齐有序的朝博州军攻了过去,所摆出的阵型也是禁军发起进攻时常用的套路,两侧由骑兵组成,利用骑兵快速的行进速度从两翼对敌人形成包围圈;中间是弓弩兵先行,步军跟在后面,待弓弩兵进入射程后便停止前进,开始用弓弩对敌人展开远程攻击,步兵再越过弓弩兵继续往前推进。 而等步兵也进入了本方弓弩的攻击范围后,弓弩兵才停止射箭,要么后撤,要么扔掉弓弩拔出刀剑变成步兵也加入rou搏战之中。 不过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弓弩兵是不会采取第二种方法的,因为弓弩兵也算是一个特殊兵种,训练的难度比一般步兵要高,较为珍惜。 弓弩兵也有区分,分为神臂弓兵与普通弓兵,顾名思义,神臂弓就是cao作神臂弓的士兵,一般在距离敌营两百到三百步之间停住,在这个距离范围内可以用神臂弓对敌人造成杀伤。 神臂弓与cao作它的士兵都是禁军的制敌法宝,虽然每次战斗中从他们完成第一轮射击到己方步兵攻入敌营或敌人冲到眼前只有时间让他们完成一两次齐射,但对敌人造成的恐惧和震慑却是巨大的,而且神臂弓兵不但肩负着用神臂弓杀敌的重任,还肩负着维护、保护甚至故意摔坏神臂弓的责任,即,如果己方大败,则神臂弓手在撤退或者投降前,必须先毁掉自己的神臂弓,以免让这种稀有、昂贵且威力巨大的武器落在敌人手中。 普通弓兵就是以黑漆弓、白漆弓等普通长弓为武器的士兵,一般在距离敌阵五十到一百步内停止前进展开攻击。 此时,行在最前面的神臂弓队的军官在默默估算着距离,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再往前一百步就能到达神臂弓的最远射程,但在那个距离的杀伤力却不大,若想最大发挥神臂弓的威力,还需要再往前推进几十步到达两百五十步的距离才行。 三百七十步……三百五十步……再往前走一百步就可以让神臂弓手停止前进开始射击了,那军官一边算着步子,一边看着博州军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由一阵冷笑,暗道梁山贼寇的首领肯定是个战场白痴,居然就这样让大军站在那里给自己当活靶子,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却还未等他想完,突然,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在博州军中突然有如黑云一般的东西腾空而起,飞过天空,又朝自己的方向急速而来!他身为弓弩军官对这种现象可是再熟悉不过了,那哪里是什么黑云,分明就是无数支同时发射的箭组成的箭云!看那架势,少说也得有一千多支箭!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脚步依旧没停,满脸尽是嘲讽,心中暗道,怪不得梁山贼寇待在原地不动,原来他们也想用弓箭打我们,不过他们居然距离还这么远就射,也太沉不住气了,这么远的距离,便是神臂弓也无能为力,他们那破弩烂弓又有什么用?哈哈,等我们再走几十步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远程!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也是致命的! 他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因为他看到那片箭雨居然还没有落地的迹象,而是……真的直奔自己的方向而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天底下哪有能射这么远的弓弩?!一瞬间,他惊呆了,脸上还残存着嘲讽的表情,只能听到身边的军士已经开始发出惊恐的叫声,他只能带着不信的目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咻咻咻……,箭如雨下,呼啸而至!行在最前面的弓弩手应声倒了一大片,少说也有六七百人,尤其是行在最前面的神臂弓队,几乎瞬间被团灭,哀嚎声四起,禁军随之一乱!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正在后方观战的两位主将,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可能?!梁山贼寇手中也有神臂弓吗?不,是有比神臂弓更厉害的武器吗?! 还是王姓主将反应快,他朝着急吼,“快!快击鼓让他们冲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所有人必须立刻发起冲锋才能解除贼寇这种远程攻击的威胁! 咚咚咚……!战鼓声传遍战场,所有禁军终于反应过来再度朝着博州军狂奔而去,两翼的骑兵也飞快的朝博州军两侧冲去。博州军依旧没动,而当禁军冲到一百步远时,嗡……!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那片致命的黑云再度腾空而起,像一张夺命的巨手硬是将禁军中间的一大片人拍在了地上。 禁军的士兵们都吓傻了,惊恐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若不是靠着一帮禁军军官的拼力驱赶,只怕早有不少人要掉头往后跑了。 这时,博州军也终于动了,只见他们迅速分成三部分,分别迎向从中间和两侧杀来的禁军,断魂弩手也就地将断魂弩往地下一扔,又捡起准备在脚边的黑漆弓再度瞄准了冲来的敌人。 此时,禁军也终于冲到了八十步的距离,他们的弓箭手们也终于可以搭弓射击了,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博州军更加密集的弓箭袭击,七千博州军几乎有四千人配有黑漆弓,瞬间就在火力上压制住了只有两千人的禁军弓箭队,并对后面的步兵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两边禁军骑兵的日子也不好过,来自博州军两翼的箭在短时间内如雨点一样在阵前八十到五十的距离范围内形成了一道鬼门关,凡是冲进这个范围的禁军骑兵纷纷中箭从马上落下,而冲过这层死亡地带的骑兵却又被博州军阵前所设的拒马等物给挡住了,稍一犹豫,又被射成了刺猬。 后面的张王两位主将看得目瞪口呆,冷汗淋漓,天哪,还没跟贼寇交上手竟已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伤亡,梁山贼寇的弓箭攻击也太逆天了!他们二人又赶忙下令擂鼓兵将战鼓再敲响一些,已经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了就更不能让军队停止了,唯有一鼓作气冲过他们的弓箭袭击才行! 就这样,禁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终于杀到了博州军阵前,王刘二位主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刚在贼寇疯狂的箭雨攻击下已经折损了一两千人,但禁军还依旧有一万人以上,接下来就是禁军报仇的时刻了! 而在博州军前,黄松骑在战马上将手中的戒刀用力往前一挥大吼道,“弟兄们,杀啊!”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天道军将士都把手里的弓和箭筒就地往地上一扔,拔出腰刀就跟着黄松嗷嗷叫着杀向了禁军! “杀……” 只见两股人流如巨浪一般猛地撞击在一起,就只见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人头残臂乱飞,杀得昏天暗地! 493,生死五日(12) 博州军与禁军如两个巨浪猛烈的撞击在了一起,并在两军交汇处迅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对抗线,随时都有人倒下,但又随时都有后面的人重新补上空缺,这个时候也无法再顾及倒下的人是死还是活了,后面的人便是踩着他们的身体也要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