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页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谢娉婷尝了一小口枣泥粥,直觉得滑腻香甜,做饭的厨子似是深知她的口味,并未放入糖霜,只用了红枣本身的甜味,不知不觉,她便将一碗粥喝尽了。 周怀禛淡然地收回目光,心中却颇为高兴。 他的小姑娘,想来是十分喜欢他做的粥。 谢娉婷见他一口未动,不由软声问道:“殿下怎么不用膳?” 周怀禛放了食箸,淡淡道:“孤饱了。” 他替她煮粥,尝了十几次,才挑出了口感最好的,他早就饱了。 谢娉婷见他吃得少,只以为他没胃口,索性便吩咐玉锦,等会儿出发的时候在舆车上备些糕点,特意要了咸味的,她知道,殿下不喜欢吃甜点。 用完膳,外头舆车也已经备好,两人便一起乘了舆车,仪驾后随行数十人,又有禁卫军开道,行路极为顺畅。 两人齐齐坐在舆车的宝座上,周怀禛的大掌落在膝上,他目光沉沉,盯着自己身侧的女子,又想起她方才不与他说实话,心头有一抹郁气,难以消解。 谢娉婷自然察觉到身侧人灼灼的目光,她黛眉微蹙,侧过头看着他,软声问道:“殿下怎么了?” 下一刻,男人却揽过了她的腰身,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谢娉婷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她捂住嘴,气鼓鼓地问道:“殿下,如今是在路上,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周怀禛挑了挑眉,却并不松手,他长臂一揽,大手拍了拍她不安分的臀,附在她耳侧说道:“呦呦别乱动,别人就不会看见。” 恰有一阵风吹过,将舆车两侧的帘幔吹起来,谢娉婷顿时花容失色,她快速地将头埋在他怀中,认命地想着,只要别人看不见她的脸,就不知道坐在殿下腿上的是她! 周怀禛低声笑了笑,他亲了亲她白嫩的耳垂,气定神闲地说道:“呦呦别怕,这帘幔有两层,外边的人绝对看不见。” 他这样说着,便将她的下巴勾起来,让她的杏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舔了舔唇,在她涂了唇脂,鲜艳欲滴的小嘴上亲了亲,沉声问道:“说吧,簪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许再敷衍孤。” 谢娉婷面色一红,却有几分心虚,她咬了咬唇,心知眼前这男人吃醋了,不好好哄,待会儿他又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 她对上他燃着暗火的眸子,心尖一颤,慌忙解释道:“妾身之前帮着家里管理铺子,曾经遇见李家姑娘被欺负,就顺手帮了一把,那簪子,原本是李家姑娘的谢礼,李家世子便将此物转交给我兄长,兄长便收下了。” 周怀禛听她解释完,紧紧蹙着的眉头总算松开了,他哼了一声,冷声道:“下不为例,以后呦呦不能再乱收别人的礼,谁的都不行。” 谢娉婷见他不再生气,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她顺坡骑驴,允诺道:“以后除了殿下的礼,其他人的,我看都不看。” 周怀禛心中满意极了,他眸色渐深,看着她春水似的杏眼,喉结微动,在她眼尾落下一吻,闷声道:“孤信你了。” 谢娉婷的心跳得飞快,她红了脸,从他身上挣脱,规规矩矩地坐到他身侧,目光无意中落到他紧紧攥着她胳膊的手上。 他的手上红了一片,显然是烫伤。 周怀禛忙将手缩回袖中,他怕小姑娘看出来,忙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呦呦,该到王府了。” 谢娉婷简直要气笑了,他当她是瞎子吗?她都瞧见了,他还往袖子里缩?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上得朝堂,下得厨房,孤棒不棒?! 呦呦:殿下真棒! 明天日万,加快完结的小碎步!(≧ω≦) 第82章 赵长卿没想到,短短半日,便有两个身份特殊之人一前一后寻了他。 第一个来寻他的人,是东宫那位最不显山露水的谋臣,唐博之。 堂姐赵贵妃之死,将赵家最后一抹昭示着它曾经辉煌过的面纱摘去了,留下的是满目苍痍。 他很清楚,自己是堂姐的同谋,甚至是赵家的帮凶,用他之所学,谋害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人,事实上,他也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年幼时,赵家是锦绣富贵地,大伯一家待他不薄,他受了赵家的恩惠,骨子里流着赵家的血,在赵家生,为赵家死,像是一种逃不开的宿命。 只是,他心中尚且还有遗憾。 遗憾有恩未报,有情未偿,他拜别师尊,是为了同父亲一起回到京都,去圆父亲那未竟的梦想。 可他却忘了师尊的嘱咐,忘了自己行医的初心,甚至往日引以为豪的,修身志国平天下的理想,都成了一个笑话。 学者和医者,两种身份,两个师父,他都辜负了。 唐博之约见他的地方,是十里长亭,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送别之地,要经过一段偏僻难行的山路,才能够到达。 这位唐先生,面容沉稳,即便一身布衣,也自有一股风骨,他作揖:“赵公子。” 话罢,唐先生抬头,用一双清明至极的眼睛看着他,这样的对视,忽然让赵长卿的心突突一跳。 这人的眉眼,何至于熟悉到如此地步。 赵长卿搜刮着记忆,却想不出眼前人同自己有什么渊源,出于礼节,他也作揖,道一声:“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