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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凶狠阴毒的人,就好像早就五脏六腑败坏,已然是百毒不侵。然而在游戏里这五天,顾子骁是真的认识到‘爱情是一种毒’这句话。 他最后看了一眼魏病衣,将心底那些少年情思藏起来,好好护住压在最下头。 连他那百毒不侵的哥哥都躲不过魏病衣的‘魔爪’,他这个小垃圾还是在爱情萌芽之前,早早的就掐断这种子吧。 这一边。 魏病衣丝毫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的几步路就被一群人脑补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他坐在沈奉灼身边,故意咳嗽几声。 沈奉灼将枪揣起来,终于抵御不过身旁人写满了‘快看看我呀’的视线,缓缓偏头。 “有话想说?” 魏病衣压低声音,凑近说:“嗯!这几天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一直没有机会和你独处。看这个样子也不会有机会,想了想还不如直接找你谈话呢,反正声音小一点,没有人听得见。” 说着,他又道:“我有一个请求。” 沈奉灼眼皮子都没抬:“我拒绝。” 魏病衣愣了一下:“啊?你还没听我的请求是什么呢,怎么就拒绝了?” 沈奉灼道:“你是想说摄像机的事情?” 魏病衣点头:“我和肖琅都猜出来了,你这个样子绝对是ptsd,战后创伤后遗症。这个月以来一直想方设法搜寻资料,想要帮帮你。” 沈奉灼垂下眼睫,指腹在手里军章上来回蹭,说:“两年了,医生已经放弃,你们更帮不了我。” 魏病衣坚决:“还没有尝试,你怎么知道。” 沈奉灼看向魏病衣,缓缓勾唇,笑的有些凄凉:“两年前重伤濒死,我在病床上听见家人们与医生的对话。医生叹息着说人救不活了,我的mama哭着求他们,再试试。爸爸说救不活也要救,一定要救回来。” 魏病衣露出喜色:“看吧,你的家人多爱你,他们肯定也不想看见你继续痛苦……” 话还没有说完,沈奉灼打断。 “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努力挣扎,努力想要醒过来。后来我醒了,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们的脸,是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爸爸在旁边说,幸好救回来了,要不然帝国和人民提起他,不会说家里出了多少多少军官,只会说有一个窝囊到打了败仗死掉的儿子。mama擦干净眼泪,第一个反应不是问我的伤势,而是查阅刚刚拍下来的镜头,说这些是以后的纪录片素材,一定能感动千万人,让家族势力更上一层楼。” 魏病衣哑然:“……” 沈奉灼:“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魏病衣:“什么?” 沈奉灼眸子里染上一丝绝望,只是一点点。 “我在想,我真应该直接死在那里。” 这人一直以来都是禁欲军官,眉眼间写满了无所畏惧,好像什么都不会怕。头一次瞧见禁欲的人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震撼力堪比看见一个一直不断挣扎求生的人,忽然开始自残。 魏病衣家庭圆满幸福,完全不能共情。他几乎窒息的说:“这是摊上了什么奇葩父母!你是他们的儿子,是一个人啊,不是打战夺势的机器!” 顾棠戈早就过了逆反的年龄,眼神死气沉沉的说:“家族联谊的产物,不会幸福。” 其实也还是有幸福的例子的…… 心里这样想着,魏病衣还不至于傻到将这话给说出来,他抿唇,一把拽住沈奉灼的手臂,双手捧着他的脸直视眼睛。 “都是狗屁!他们不救那我来救!” 沈奉灼皱眉:“不是救不救的问题。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证明,摄像机带来阴影实在是太大,我现在看见那些黑洞洞的镜头就生理性反胃,你根本不可能有办法的。” 魏病衣:“……!” 哦凑,他确实没什么办法。 两人在这‘深情’对视,可苦了同处一室的吃瓜群众们。 瓜香,瓜甜,瓜好吃是没错,但是旁边还有一个守瓜人啊啊啊啊! 顾棠戈擦干净手上污浊,努力不往那边看。 然而视线就像不是他自己的一般,一直不受控制的往那边瞥。先是坐在一起讲悄悄话,他瞥了一眼,再然后是亲密的凑更近,他忍不住瞥了好几眼。 对面一群人同情的视线简直能让他发狂,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戮之意。坐上了这个位置以后,谁对他不是畏惧到骨子里,半点忤逆也不敢有,他又几时再受过这种眼神! 顾棠戈咬牙,这一次是光明正大的看了过去,眸子里堆积满骤风暴雨般的压抑。 数年以来,魏病衣都是紧巴巴像一条狗一样绕在他身边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活生生截胡,好不舒服。 室内氛围变得更加严峻,所有人不约而同低头找事情做,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模样。 实际上他们内心戏多的快要爆炸了。 ——想立即出游戏!谁他妈能来救救修罗场里弱小无助的他们啊啊啊啊!!! 魏病衣可管不了那么多。 他放下手,就在沈奉灼也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魏病衣忽然眨了眨眼睛,笑着撇嘴。 “试试嘛,试试又不会掉一块rou!” 这近乎撒娇一样的语气出来,搭配上青年清澈见底的眸子与让人一见难忘的容颜,即便是惺惺作态出的模样也看的人心头一软,就跟淬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