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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厉载誉侧头朝她看去。 厉青凝淡淡道:“不妨辍朝一日。” 站在一旁的太监双目微瞪,却见厉载誉竟缓缓点了头。 厉青凝出了元正殿,却并未回阳宁宫,而是朝庆兴宫去了。 庆兴宫里哭声一片,宫人们泣不成声。 厉青凝走近时,站在门边的小宫女红着眼正想通报,却被冷冷淡淡地睨了一眼。 小宫女抽泣声一止,连忙闭紧了嘴。 厉青凝走进了庆兴宫的门,朝那停灵的正厅走了过去,只见庆妃正抱着那朱红的棺椁在哭着。 那棺椁上绘着金色的龙虎之纹,上边还盖了一块绣了繁复符文的锦缎。 庆妃左手搭在棺上,右手正往盆里烧着纸钱,她不知厉青凝来了,仍哭天抢地一般,一张脸上全是泪。 在看见那一双锦鞋后,庆妃才抬起头,看见厉青凝站在边上。 厉青凝眼里露出了一丝怜悯来,只是神色依旧冷淡,她道:“还望贵妃节哀。” 庆妃又低下头,欲将纸钱扔进盆里,可风一刮,纸钱便被吹跑了。 厉青凝缓缓蹲下,将地上的纸钱捡了起来,伸手便扔进了火里去。 她替庆妃烧了一些,一会才站起身。 庆妃连忙抬头,却见厉青凝将手覆在了棺椁上。 厉青凝淡淡道:“无垠幼时曾缠着本宫要话本,本宫没有,便给了他两本游记,他十分欢喜。” 话音一顿,她接着又道:“后来常常如此,再后来无垠又长大了一些,就不再同本宫亲近了。” 她一边说,一边移着手掌,掌心中灵气微微聚起,透过这棺木往里探。 只探到一片死气,厉无垠确实死了。 她低垂着眼,将手收回了身侧,脸上不见半点悲痛,只似是单纯来看一眼。 庆妃悲痛欲绝,已无心再想其他,在厉青凝出了庆兴宫,她也未说一句话,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夜里,那被厉载誉叫回了两大宗的修士,此时才回了宫,那两人进了金麟宫,拱手便行了礼。 厉载誉蹙眉道:“可有发现。” 一人道:“和胥宗与揽日宗宗主密谈了三日,不知议论何事,期间宫里的人传旨而去,两大宗宗主出门相迎,在宫人走后,面色皆不太好看。” 厉载誉了然,那是他命两大宗同太医署共研药方的时候。 “那在传旨之人走后,宗主可有提及什么。”他沉声道。 另一人低声说:“似在说,不可交予太医署,那一位叮嘱过,那药草不能令第四人知道,故而他们令弟子去太医署时,并未将药草交给弟子们。” 厉载誉胸腔一震,又猛地咳了两声,“那一位指的是何人?” “不知。”两人连忙道。 厉载誉面色煞白,挥手便令他们退下,他瞪着一双眼,久久未眨上一眨。 站在边上研墨的太监甚是忧心,压低了声音小声唤道:“陛下?” 厉载誉猛地回过神,吃力开口:“传长公主过来。” 此时,厉青凝正在院子里品茶,身上披着的,是芳心硬是要给她加上的披风。 她抿了一口,一双眼正外门外斜着,似是在等什么。 芳心站在一旁,低着声道:“夜里凉,殿下怎不回屋里坐着。” 厉青凝淡淡道:“暗影可是报回,陛下派去的两位修士现下已经回宫了?” “是。”芳心愣了一下道。 厉青凝将手里的茶盏捏得紧紧的,“莫急,会有人来。” 不久,远处果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芳心讶异道:“殿下料事如神。” 不久,厉青凝到了金麟宫,只见厉载誉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 一旁守着的太监连忙退了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厉青凝走近了一步,蹙眉道:“不知皇兄召臣妹前来所为何事。” 厉载誉沉默了许久才道:“朕命人回了和胥宗和揽日宗,方才,那两人回来了,你可知那两人说了什么。” “不知,还望皇兄指点一二。”厉青凝道。 厉载誉撑起上身,似要坐起来。 厉青凝连忙走上前去,冷着脸将他扶起。 厉载誉抬起手,示意厉青凝坐下,低咳了几声道:“两大宗手里的药草,是从别处拿到的。” “不知是从何处。”厉青凝并未坐下,而是微微倾身听着。 她自然知道两大宗手里的蝎尾草是从别处拿到的,总不会是他们在宗里种出来的。 可没想到,厉载誉却道:“朕的耳目称,有人令两大宗宗主不得泄露这药草之事,不得让第四人得知。” 厉青凝凤眸微微一眯,“那人是谁。” “不知。”厉载誉咳了几声,愠怒道:“难怪如此,两大宗的弟子到了太医署却什么都拿不出。” 厉青凝心下一怔,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莫非又是国师? 国君命火将熄,龙脉与国运才能更轻易被借取。 如此说来,为何前世之时,国师会放任厉无垠被鲜钰拿走性命,如今似乎也有了解释。 怕是前世之时,国师原本就是想夺厉无垠性命的,只是那时,鲜钰当了那把夺命的刀。 那被借刀杀人的刀,如今尚还躺在阴冷的山洞里。 鲜钰侧着身一动不动,浑身疼痛得厉害,可此时的痛却与先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