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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钰不得不又躺了下去,满头黑发在朱红的锦被上铺开,似是在水里散开的墨汁一般。 她眼梢薄红未褪,唇上沾了星点血迹,整个本应苍白如缟的人竟又生动了几分。 屋外雨声小了许多,却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鲜钰微微眯起眼,一双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中略显朦胧,似是惺忪未醒一般,她说道:“方才殿下自己扯了衣襟,那如今我也效仿殿下了。” 厉青凝屈起左膝跪在了榻上,本就垂至肘间的襟口往下一坠,半个身已然露出,果真皎皎如明月,叫人不敢多看一眼。 可鲜钰偏要看。 鲜钰见她面不改色,心里恶意忽起,先是缓缓解开了自己腰带上的坠饰,在将那玉佩放在枕边后,这才又将细白的手指搭在了腰带上。 可那搭在腰带上的手指却未施力,而是顺着衣裳前幅缓缓往上,又勾在了上襟边上。 厉青凝沉默不言,凤眸也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 鲜钰偏想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已抬至衣裳前幅的手又往上探去,却是摘下了额前的花状金饰。 摘下了金饰后,她不紧不慢地将其和玉佩一齐放在了枕边。 厉青凝定定看着,本以为自己尚还能忍,可没想到鲜钰竟仍旧慢吞吞的,分明是在试探她的耐性。 心尖烧的火已然顺着经脉烧至全身,令她连指尖都觉得guntang,十分想找一样什么物事来降降温。 如梦里一般,她终是被撩拨得克制不住自己的手,将鲜钰束在腰上的锦带给卸去了。 卸了锦带,又撩开了那遮得严实的襟口,她伸手勾住了鲜钰的下颌,说道:“我且先看看,你有没有违了长公主的意,将自己伤着。” 鲜钰闻言便笑了,厉青凝便是这般,想看也不明说,偏要找个借口,好让自己不必自省。 “未伤着。”她软声道。 厉青凝淡淡道:“多说无益。” 鲜钰肩上一凉,衣襟已然被扯开,那柔软的指腹忽在她肩上那狰狞的疤痕上顿住了。 “这儿……伤着的时候疼么。”厉青凝蹙眉道。 “记不太清了。”鲜钰话音一顿,又道:“前世应当是疼的,此生只觉得有些恨。” 厉青凝气息一滞,缓缓道:“往后必不会再重蹈前世覆辙。” 绛裳薄绡被枕在底下,这一下真真像是开绽的春华芳菲,剥去了原先裹于其上的翠叶,将琼蕊展露开来。 花丝深藏着,未被霜水探究。 那冷若骨的霜打在了花瓣上,沿着花萼一寸寸往下,最后连托着这芳菲的枝柄也被覆上了冰霜。 “确实没有伤着。”厉青凝声音冷淡,气息却已不稳。 鲜钰的踝骨被紧扣着,似是溺进了水里一般。 定是裹着花的冰霜皆化了,将她溺入了水里,而这水也被柴火烧热了。 那皎如明月的长公主却仍旧面色不改,若非耳畔隐隐浮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红,真叫人以为她确实没有心了。 厉青凝心怦然直跳,似要跃出胸口一般。 她抿起唇,倾身去啄了鲜钰的唇,一触即离,十分克制。 鲜钰却追逐一般迎了上去,衔起她的唇不肯放,终是尝到了那胭脂香。 “殿下的唇脂,着实香甜。”吃到了胭脂后,鲜钰轻着声道。 厉青凝心里那根弦彻底断了,矜重与自持皆被抛于脑后,心尖上又一道雷电晃耀着落下,那欲念烧得愈发旺了。 一时间,那锉平磨光的玉璧被拿捏于指下,这腻玉本是寒凉的,被揉搓了半晌登时也泛起了热意。 鲜钰唇边逸出颤着的气音来,她缓缓垂下眼,依稀看见身上多了许多泛红的指印,是被厉青凝摁出来的。 她嘴里还留着厉青凝唇上的胭脂香,心里也还在念着,当即坐起了身,揽着厉青凝的脖颈啄了过去。 厉青凝讲礼数,谈矜重也要慎独,但她不讲、不谈也做不到慎独。 鲜钰咬着厉青凝的唇,不料自己下唇那儿细小的伤口竟被啄了一下。 原先还不觉得痛,被那么轻柔地吮了一下,竟觉得有些疼了。 疼便疼罢,她借机将舌捣入,似鱼儿一般翻腾着。 腰倏地被圈住了,她紧贴在厉青凝身前,竟被反将了一军,被亲得喘不过气来。 腰被圈得严实,身也贴得紧,芝房相抵,这般近,连气息都缠在了一块。 鲜钰朝厉青凝那双眼看去,只见她眼里的薄凉全然散尽,只剩欲念了,一双眼里写满了所求为何。 她凑到厉青凝耳边,轻着声道:“殿下,若不你再亲一下别处?” 厉青凝眼眸倏然一颤,只见那被她环着腰的人,径自敞了腿,在她腰侧轻蹭了一下。 她要,给她。 厉青凝心里只想着“给她”,于是哑声道:“好。” 片刻,整块玉璧皆沾了水光。 鲜钰似无骨一般,又道:“殿下,还有别处可以亲。” 这山间妖魅一样的人眼眸微微弯着,分明是在勾人。 厉青凝抿起唇,定定地看着那眸含秋水的人,十分想找个法子,令这人无力再说出这般不满的话来。 过了许久,身上的热意近乎散尽,她倏然埋头而下,只见脸侧鲜钰那屈起的腿微微打着颤,耳边隐隐传来那细弱的气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