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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还是先将境界突破再做打算。 森冷枯骨在月下惨白一片,一个个空旷的眼眶对着四周,似在紧盯着周遭种种。 白骨上坐着的红衣人紧闭着双眸,八方灵气朝她聚去,山中阴气似成形一般,凝成幽森碧光,将她绕在其中。 她也不布阵,似是毫无提防之心,就这么除去了灵海上的禁制。 倏然间,体力灵气满溢,在灵海中四处冲撞的灵气如同刀刃一般,将尚还残损的灵海刮得生疼。 必须突破了,再不突破,这身子必定承受不住她的功法与灵气。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如墨的天上不知何时聚起了浓云,浓云边沿红芒骤亮,似染了血。 天生异象。 鲜钰紧抿着唇,只觉灵海中似有一物凝结,饱满圆润,是为金丹。 再接着,金丹绽裂,她搭在膝上的双手随即拢紧。 一道惊雷轰隆落下,她双眸一睁,一双眼惺忪如似是初醒一般,只轻呵了一口气,那雷便被尽数挡住,在半空炸裂开来。 金丹刚凝成便尽碎成粉,残损的灵海中聚着一团金光,似是金丹育化而来的。 半寸光团中,元神成婴,是为元婴。 成了。 鲜钰是这么轻易就突破了境界,可东洲大地却无人知晓这世上又多了一位元婴修士。 这翱仙山月圆之时才能为世人所见,而如今月圆已过,山上即便是忽生异象也无人能知。 远在慰风岛上。 新弟子们换上了弟子服,如往常一般到一星广场上,可来的人却比平时多了许多,弟子们面面相觑,只道是仙长让来的,却不知是为的是什么事。 早在数日前,齐明便同岛上其余长老议论了此事,决意要择日召集弟子们说明泊云行窃一事。 其一,泊云意图偷窃禁物一事非同小可,长久隐瞒不是办法,再者泊云做出了这等令人不齿的事,不配在敬师堂留名,其三,此事若不尽快解决,往后必定会坏了慰风岛的名声。 在去一星广场前,齐明和几位长老一同去求见厉青凝。 虽名义上是慰风岛的弟子,可厉青凝怎么说也是个长公主,若要见她,该遵循的礼数还是得遵循的。 芳心在屋里低头道:“殿下,仙长们已在门外。” 厉青凝描好了唇峰,冷淡道:“莫急。” 芳心微微颔首,退到一步外,看着厉青凝不紧不慢地将金花簪梳别在了发上。 铜镜里的人无甚表情,漠然得似是长了一颗石头做的心。 说来,自从鲜钰走后,厉青凝已数日未曾做过关于那红衣人的梦了。 鲜钰那日留下的话犹在耳畔,那日之事也历历在目。 厉青凝是真的悔了,她该将那小孩儿看得再严一些,那日就不应在房中装睡,任着小孩步出了房门。 她还未清楚梦里的幕幕究竟是何时发生的,红衣人为何又是小孩儿的模样,小孩怎就死了。 怎就死了。 怎么能死。 越是多想,就越像是要陷入魔障一般。 厉青凝连忙回神,抿了一下唇,淡淡道:“行了。” 步出院门,果真看见几位长老候在门外。 齐明见厉青凝出来,才道:“此事还需殿下主持。” 厉青凝微微颔首,跟着仙长们一同去了一星广场。 对着场中的数位弟子,厉青凝并未将那日之事细说,只提及了些许,最后她脸色一沉,忽然顿了下来。 弟子们不敢吭声,一个个满脸惊愕。 厉青凝垂下眼眸,面色如霜地开口:“泊云真人欲盗慰风岛上封存的邪物,此物乃皇家委托慰风岛保存的,盗物者该当死罪,如今慰风岛已将泊云真人逐出,此后皇家若追究此事,慰风岛不可插手。” 风愿眠惊得双眸大睁,她左右望了一眼,寻不见风鲜钰和风翡玉,思及风翡玉有段时日和泊云真人走得甚近,她吞咽了一下,战战兢兢道:“长公主殿下,不知风翡玉和风鲜钰是否与此事有关。” 厉青凝睨了她一眼,“当日齐明真人就在阵中,若非鲜钰挡住了天雷,恐怕齐明真人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了。风翡玉与泊云真人勾结,本当重罚,本宫念在他年少无知,便饶他一命。” 语罢,她朝场中的众弟子扫去一眼,细眉微微一蹙,竟未看见风翡玉。 风愿眠听后连忙磕下头,还将风北还的头也摁了下去,就怕自己也被牵连。 厉青凝心一沉,“今日便散了罢。” 说完她神色匆忙地朝山石小道走去,看样子是要上山。 芳心连忙跟了上去,“殿下?” 齐明见状也快步跟上,他还未曾见过厉青凝面上有过如此神情,似是嗔怒,可却又像是失魂落魄一般,就连气息也乱了。 厉青凝直直朝鲜钰的衣冠冢去,走近果然看见风翡玉就在边上,他手里还拿着铁锹在掘土。 孤零零的衣冠冢前连个碑也没有,堆起的小土坡还未挖塌了。 厉青凝眼眶泛红,看着风翡玉将铁锹往地上一扔,将坑里的木箱抱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芳心扬声喊道。 风翡玉双手一颤,手里的木箱顿时落到地上,箱盖啪一声翻开,一件弟子服和裂成两半的玉牌从中抖了出来。 齐明尚不知此事,看着那裂成两半的玉牌,心似是被剜走了一块,“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