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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春承抬手为自己沏了杯茶:“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不敢搅扰秀秀。” 茶水顺着壶嘴流入瓷白的杯子,声音清越。至秀温声道:“不怪你,是我想事情入迷了,忘了时间,也多亏你来了。” 头发将干未干,担心书墨在这她有话不好直言,至秀拦住丫鬟为她上妆的手,和风细雨的态度听得人生不出一丝违逆:“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临走前书墨再次看了春承一眼,眼神里犹有羡慕,犹有不放心。好像春承就是那平白得了举世珍宝还不知珍惜的小傻子,担心她有眼不识珠地把珍宝卖了,却也怕她轻贱了最好的宝贝。 春承一头雾水。 书墨走时不敢关门,未婚夫妻,很多事上更不便关门,敞亮着才能光明,光明才能无可厚非。 抱着猫耳罐的春少爷轻忽眨眼,从大大小小的礼盒里拆开一方最小的盒子:“给你,试试?” 至秀不疑有他,拆开绑成蝴蝶结的粉色丝带,小盒子被打开,映出一管金色的蜜丝佛陀口红。 “喜欢吗?” “喜欢。怎么想起送我口红了?”至秀如玉的手指把玩着那支口红,模样煞是好看。 “也不是突然想起,礼服、高跟鞋、口红、香水,其他女孩子有的,秀秀怎么可能没有?”春承笑颜纯粹:“秀秀没有的,就由我来送你了。” 出身书香门第的至秀的确没有这些东西,但这并不影响她美得出尘,更不影响她欣赏这些时髦的化妆品。她弯唇一笑:“也就是说,还有香水?” 一不小心说漏嘴,春承干脆坦然:“是啊,你想要的,我都会捧给你。” “可是珍稀物件送多了就会显得廉价,口红香水小礼服,我有钱,也可以自己买,春承,若这些我都不要,你还能送我什么?” “这……”前世今生春承还从没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她知道秀秀并非贪求物质的女子,可除了这些,她还能送她什么? “逗你呢。”至秀暂且放过她,端坐在梳妆台,侧身唤她:“你来帮我?” 她晃了晃那支金色的蜜丝佛陀,春承眼睛闪着细碎的光亮:“好呀。” 一人侧坐,一人弯下腰来,至秀屏住呼吸,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却仍是在春承凑近来时心尖狠狠颤动,也不知她这般,到底是在撩拨春承,还是在折磨自己。 直到微凉的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春承笑她:“秀秀,无需紧张。” 至秀绷紧的脊背因为她散漫的笑容,变得越发僵硬,甚至有一瞬想逃。 “别动。”春承凝眉望着她两瓣唇,光是看着,就可以想象唇的软,她不解地指上微微用力:“紧张什么?” 口红的艳染上了温软的唇,雪地寒梅,冷俏端庄,亦艳煞人心。 “好看。”她迭声赞叹。 至秀后知后觉地逃脱她手指的掌控,耗费十二分心力,躁动的心方恢复平静,浑如在破冰的地面走了一遭,惊险刺激,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她望着明镜上娇艳的女子,望着颜色漂亮的红唇,矜持地笑了笑:“我也觉得好看。” 不敢再试探,不敢再挑弄,至秀柔柔起身,不去拆其他盒子,反而打开她自己的礼盒:“来看看我给你买的礼物。” “是什么?” 至秀笑她:“你自己看呀。” 拆开层层碍事的遮掩,春承一怔:“衬衣?” 她放下小药罐,拿起雪白色的衣服,只一眼就确定这是她能穿的尺码:“你怎么……” “我没有你那样的好眼力,只能跑去问了桂娘。”至秀咬着唇道:“你穿给我看看吧。我想看。” “哦哦。”春承拿了衣服往屏风后面走,忽然想到这是秀秀闺房,多问一句:“不会被人误会吧?” “不会。快去吧。” 天真如春承,哪能想到在其他人眼里她们本就是最理所应当的一对,未婚男女,有时候太过清清白白,反而惹人误会。 像在她房里换衣服这样的事情,若被人撞见,那也是恰到好处的亲密、暧.昧。春承在她面前一心一意当着春大小姐,天真的过分可爱。 坐在桌前,随手翻着花哨的小礼物,一应高奢品里堆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饭盒,想到桃花林春承应她之事,大小姐眉开眼笑。 还有什么,比对方在意你的话更令人开心呢? “怎么样?” 春承从屏风后面拐出来,皮鞋黑裤白衬衣,泛着光芒的金丝眼镜,略显凌乱的头发,无可挑剔的五官,文弱的身板,至秀笑着朝她招手:“过来。” 坐在圆凳,靠近的一瞬,春承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雅的兰花香,带着沐浴过后的清甜,秀秀的发丝掠过她的脖颈,春少爷蹙了蹙眉:“痒。” “什么痒?”至秀低头忙着为她抚平衬衣立领。 春承道:“你的头发钻进来了。” 至秀一愣,继而脸色涨红,随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我不是故意的。” 抱着药罐子的春少爷没说什么。 “好了。”至秀急忙退开。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春承从礼盒捞出花青色条纹领带系好,上前两步直视她的眼睛:“秀秀,我们来跳舞吧。” 第30章 【3 0】 最后的最后舞还是没能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