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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许天戈顿了顿,难得说了一个字数超过十五字的长句:“我只知皇子在封位之前不得无故留宿其他宫殿。” “你这是,在示威?”秦铮寒顿时危险的微眯起眼,“你当真以为我不能治你的罪?” “你当然能。”许天戈冷峻的目光越过秦铮寒的肩投向床上睡着的零九,视线透着深情,又像是守卫地盘的野兽般把床上安睡的少年划分在势力范围内,不许别人亲近,“只要你不怕惹阿久生气。” 秦铮寒怒极反笑,眼球似乎于这一刻不知不觉变红,阴冷骇人。可定睛一看,对方还是那个温雅的七皇子,微微一笑,风光霁月,“不错,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可以看在阿久的份上不动你。”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很好看,声音却很冷,“——但你最好保佑能一直留在阿久身边,永远不被他丢弃。” 许天戈抬脚走到零九的床前,表情并没有因秦铮寒的话而产生波动,挺拔的背影如一柄笔直的刀,再次重复:“七皇子该回去了。” 天就要亮了,秦铮寒的确不能在永宁宫留到天明,最终面沉如水地出了房间,只在许天戈擦肩而过时又道了句:“我知道你这几日在做什么。” 许天戈闻言,身体微微一僵,秦铮寒仿佛浑然不觉般的继续道:“我还以为你获知了身世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毕竟有机会回南荒国继任一门之主,谁还愿意在这里做侍从?” 许天戈的僵硬已经褪去,没露出惊讶,也没问秦铮寒是如何知道他行踪的,只如宣誓般沉声说:“不管我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我永远都是忠于他的侍从。”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但零九还处于待机中,端正的‘睡姿’有着与清醒时不一样的憨态,巴掌大的小脸深陷在枕头里,嘴唇微微张着,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诱人唇齿。许天戈痴迷又放肆地望着他,目光细细描绘着少年的双唇,又抚过鬓角,宛如实质般地在他身上游走,直到零九于设定好的时间准时睁开眼,才克制地低下头来。 刚刚启动的零九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呆呆地看了许天戈片刻才道:“…许天戈?” “嗯。”许天戈重新抬起头,然后上前一步,半跪在少年的床前,“来时见到它,”他小心地从怀中捧出一株清香四溢的玉兰花,“也想给你看。” 皇城已经进入冬天,不可能有玉兰,这朵花又开的这样好,显然只有遥远的南方才会有。而他明明粗旷如兽,却存着惜花之心,这么远的路途,娇嫩的花朵竟没有一丝折损。零九随即抬起手,从他手里接过那朵花,按照正常人类的礼仪道谢:“…谢谢。” 许天戈因少年一句道谢便升起了nongnong的欢喜,视线继而由少年的动作而落在他露出的小臂上,眸色比墨还深。眼睑下也带着墨青色,显然是为了及早赶回来而没有睡过。 所幸一夜没睡的不止是他一人,向来没心没肺的九皇子也破天荒失了眠,一大早就来到了永宁宫。从他迈进来的角度看,只见身材高大健硕的玄衣男人正低头,与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四目相对。因为身高的缘故,男人微微弯着身服侍着少年穿衣,像一只被驯服的猎犬,俯首贴耳,只为让主人多看它几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是一片慢穿的快穿文哦,如果觉得太慢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加快剧情节奏的,握拳 第16章 小少主16 零九是向来是不需要人伺候的,但他昨日遭遇的临时故障还有点后遗症,因发热而结束掉的程序也需要一样样重启,反应难免比平时慢一些,不知不觉就让许天戈钻到了空子。而宫人们见零九总算肯让人近身伺候了,急忙端来了洗漱之物,为首的宫女甚至认认真真地拧了帕子,鼓足勇气上前,准备为零九擦脸。 却于下一刻在许天戈的眼神中僵硬地止步。不过是淡淡一眼,就让宫女莫名生出强烈的惊慌害怕,最终放下帕子退回了原位。 堂堂武圣大人很不要脸的用气势吓退了一介小小宫女后,便转回头恢复成原本微弯着腰的姿势,‘光荣地’取代了那名宫女的职责,认认真真的重新拧起了帕子。水流随之哗啦啦的轻轻响起,零九下意识顺着响声看向了许天戈。 但他是坐着的,即便许天戈弯着腰,仍需要稍稍抬头才能将许天戈的全部神情纳入眼里。而许天戈顺势借着零九抬头的这个姿势,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托住了零九的下巴。 然后一边用另一只手拿着帕子试图帮少年擦脸,一边自上而下地深深望着他。 动作含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和轻佻,但许天戈的姿态和眼神又透着显而易见的恭敬和庄重,就好像指间托着的是什么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宝,不知该如何触碰,也不敢乱动。零九也难得没有乱动,两人对望的侧影竟在晨光下构成了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让围观全程的秦子涛莫名有种被喂了狗粮的错觉,郁闷的不行。 ——昨天才刚刚遇到能让他心跳失律的‘真命爱人’,今早上一追过来就发现对方身边已经有了情敌环伺,那个情敌还是个心机婊,因为嫉妒他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所以专程在他眼前演绎亲密,刻意把他在这里晾了半天,简直是太心塞了。 很显然,秦子涛不仅没从昨天被‘电’的误会中走出来,还用充沛的想象力给自己加了戏。而误会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若没有当事人去解,能莫名其妙的误会一辈子。秦子涛随即像宣布存在感一般的咳了一下,片刻后又咳了一下,再隔片刻又双叒咳了一下,待到咳第五下时终于引发了洗漱完毕的零九的关注,开口问:“…你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