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守株待兔
来到临水县的三四天内，我和景小甜头一次这般扬眉吐气。 被堕落天使连续打压了一阵子，又在地头蛇这边吃了瘪。浑身上下的不好受，唯有听到小女警嘴里说出的这番话，整个人只觉得拨云见日，胸中膈应得慌的块垒顷刻间烟消云散。 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半，天色实在太晚，徐峰不便于立刻动身。 徐峰让我和景小甜先养精蓄锐，第二天一早再去一看究竟。 被封锁了整整大半夜的山坳此时缓缓出现在我们几个面前，熟悉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我顿时将所有精气神全都聚集于鼓掌之间。 “钱哥，这回用不着破产了，还可以大赚一笔！”陈胖子高兴的得意忘形，估计他早就忘记和我们打交道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堕落天使，而不是人傻钱多的蠢货。 我说，“赚不赚钱那都是其次，先把命给保一保。” 胖子再度发出让我惊为天人的感慨，“钱哥，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白了一眼陈胖子对他说，“胖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谨慎起来了？” 陈胖子倒是说出一句话来，“钱哥，不是我说，这样来看，我倒是觉得那堕落天使也没什么差。” 我和景小甜听得一头雾水，愣是没听明白陈胖子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忙继续问。 胖子这人倒也实在，他说，“钱哥，这人倒是让我觉得好像一直帮着咱们立功哇。”陈胖子说完立刻扭头望向副驾驶座上的徐峰，“你说是吧，兄弟。” “what＇s ？”我看着胖子顿时无语，“胖子，不是我说你，你tmd脑袋是怎么长的？” 我口上这么说，然而心头却想不到任何反驳的点。头几次堕落天使给我们派的任务确实没什么说的。 可眼前这一回，却让我对堕落天使有了彻底的改观。 无论是发现隐蔽的传销窝点，还是发掘出黑煤窑来。对堕落天使来说都是劳心劳力的活，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对徐峰和我们就不一样了，立下的功可都是一桩桩一件件明摆着的事。 景小甜还想说什么，冲破冷雾的警车嘎呀一声停下。 徐峰的手下经过一晚上的排查，对从水田里发掘出来的黄绍南的手机也进行了一番详细而缜密的分析。 给出我们几个一个相对靠谱的答案。 这部手机确实是后来有人发现的。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地头蛇和几个从吉普下来的人的缜密程度。 不光如此，就连从脖子上卸下来分尸的人头，也是从别处移到这里的。 而经过了一番仔细的筛查，和我跟景小甜提供的山坳的大致方位。再经过了大半夜的详细摸索，终于在凌晨3：00的时候，发现了那处山坳。 也在深山坳里发现了我所说的那两个被碾成几乎rou饼的人。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那些人始终没有锁定我们所说的院子究竟在何处。 不过这已经不再是我们关心的重点。 徐峰对我说，“钱老弟，咱们这次可真是收获颇丰啊。” 我表面上冷冷，心头嘀咕，“你还好意思这样说。” 这一路上，我们几个接连被徐峰坑了的次数可不算少。 可听完徐峰接下来所说，我和景小甜还有陈胖子不得不承认徐峰确实有所发现。 而且他发现的这个关键点还是格外的切中肯綮。 两具被碾成rou饼的人附近发现了一个小型钱包。 从腐烂的程度上来看钱包是刚落在这里没多久的。 钱包一定是地头蛇或者是吉普车上下来的人丢下的。首先这两个已死的人身无分文的，被折磨这那样，不可能身上还带着钱包。 其次，穷乡僻壤，就算有人答应给一千块钱，估计都很难有人心甘愿来这里。所以说钱包是别人丢下来的，肯定不可能。 两天之内来这里的估计就只有我们几个。 更关键的并不在于这钱包究竟是谁的。而是钱包中发现了一张制作粗鄙的名片。 这地方有谁知道的？徐峰拎起名片在一众人面前展示。 从银海市来到临水县办案的干警，一个个茫然无措的摇头，反倒是这些地方派出所里的警察眉头跟着一弯。 “怎么会是这地方？” 四周的气氛瞬间诡异非常，我和胖子虽然说不清所以然来，但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 陈胖子凑到我耳边，“钱哥，难道咱们这次又碰上了硬茬？” 我眉心一皱，语气凝滞形同结冰，“八成是的。” 名片上显示的地址让所有人惊诧不已，特别是临水县原本派出所里的干警。 “难道又是红人？”不久前，我们几个刚碰见李丹。眼下也是相当重量级的人物，临水县富强实业的副总裁。 “这人人品诈样？”徐峰脸上写满无奈，眼看一瞬间就要迎刃而解的事，陡然增加了难度。 徐峰旁边的地方刑警喊道，“这人在临水之前就有着很高的声望。所以这也是我们怀疑这人不可能是作案凶手的原因。” “不过光怀疑没用。” 我和胖子由徐峰带着，直奔富强实业。 作为临水县当地出了名的龙头企业。陈华强，企业的副总裁，远远看见警车忙从办公楼里下来远迎。 四十出头，事业有成。为人圆滑，人畜无害的，脸上布满了褶子。一看就知道老油条。 徐峰眼下带一个警员交涉几句，然后进到办公楼里询问那人名片的事。 作为直接的目击证人和清理者，我一直跟着徐峰不远处，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相关的线索。 徐峰的做法明显唐突，也单纯了点。 对方的回答让我们几个颇为抓不到头脑。 “警察同志。你也知道。名片这种东西，公司对外给过很多。能因为一张名片就把我们一棒子打死，说我们是干黑煤窑地下勾搭的，对吧？” 徐峰立刻被怼的无话可说，跟在一旁的警员此刻呵呵的陪笑，“您也不用过分在意，我们也只是为了追踪线索，到这里来随便问问。” 富强实业副总裁并没有我和胖子想象中那么容易打交道。几句话下来，对方基本属于下冷道的厉害角色。 那人要么不说，要么一句话出来，瞬间翻盘。弄得我和徐峰反倒跟罪魁祸首似的。“你们也不看看这些年我们富强实业对临水县做出的贡献。”那人鼻孔都快翻上了天。 “在整个陵水县，我敢说富强实业交的税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富强实业的副总裁拿出一张冷脸。 潜台词是个人都能听出。如果怀疑他是黑煤窑的幕后主使的话。整个临水县直接停摆好了。 徐峰和我在对方面前吃了瘪，心头不是滋味，可又无可奈何。毕竟对付有头有脸的人物，徐峰双拳也难敌四手。 “胖子，只能换一条线做了！”从富强实业的门厅出来，我脑海里再度蹦出了一个人形。 之前我连续遇上两次，做同样代办任务的人而今让我突觉拨云见日。 既然是相同的任务，那么时间节点估计也一模一样。 只可惜当时没留下联系方式。 陈胖子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可究竟上哪去找这个人，荒山野岭，临水虽然不大，可想要短时间找到一个人却仍旧如同海底捞针。 景小甜偏着脑子，片刻之后，她说了一句，我立刻茅塞顿开。 “景小甜说，钱哥，那人不是跟咱们一样都是找黑煤窑的么。要不明天去老地方守株待兔？” 老地方是一个关键点。我突然想起一个地方。 没错，岔路口！ 我记得通往这一片丘陵只有那一个地方，也是必经之路。 其余地方路格外的崎岖。且想要进到里面更是困难重重。短时间内想要找到黑煤窑，最快的捷径莫过于大路的岔路口。 我和胖子还有景小甜一合计，徐峰也答应下来，于是送我们到岔路口，一并守株待兔。 清晨的阳光刚刚透过东边的天角，缓缓洒下来。时间恰好是早上的6：30。 我心说，那人就算再怎么早也不可能趁着黑来这里。 可等了好长一会儿，我心开始发虚。路上只能偶尔听见几辆车飞驰而过的声音。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死寂，沉静的让我呼吸有些凝重。 胖子率先妥协起来，“钱哥，来日方长，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按照他的尿性，胖子想要立刻撤走。 没等胖子冒出这个念头，我身上的困倦突然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