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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菁叹了口气,“小羡最近性子越来越孤僻,原本我们还能说得上话。自从上次在订婚宴,他听了秦允译的挑拨后,和我都生疏了不少。爷爷出事后我一直打电话给他,可是没人接。” “你们家属别都堵在走廊上,先散了吧。病人刚进重症,你们也进不去。”值夜班的护士看见这乌压压的一群人,提醒道。 喻怀宁本来就没有多留的打算,干脆找借口离开,“那我先走了。等老爷子醒了,我再来看他。” 众人都知道青年和老爷子淡漠的爷孙关系,没有阻拦地点头。 等到出了医院,喻怀宁才徐徐开口,“你料到这事了吗?” “没有。”时铮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悲喜。他是有打击喻家的系列计划,没想到这第一步刚出手,老爷子就先出了意外。只能说世事难料,这进度快得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喻怀宁打开车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和喻家到底存了什么恩怨?” “喻家的破事,和我没关系。”时铮发动车子,徐徐开口,“我不过是受人所托、替人办事。” “什么?”喻怀宁打死都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谁能唆使时铮这样的商业巨鳄帮忙做事?谁和喻家、和时铮都有牵连? 两个问题在喻怀宁脑海中闪现,很快地便出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时铮的领养人,原先喻氏的大夫人贺铭。 “别好奇,也别急着问我。”时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挑明说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 “嗯?” 时铮平稳地驶离车子,不再复述第二遍。他看了一眼时间,干脆把健康饮食的习惯抛之脑后,“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宵夜。” 喻怀宁见此,不得不暂时收起自己的疑惑,点了点头。 …… 喻老爷子是在三天后转醒的,他被安排在了最高级别的病房里,环境就想在家中一般安逸。喻羡再度前来探望时,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木管家和一位护工陪着他。 窗帘被拉上,昏暗的病房里满是消毒药剂的味道,喻老爷子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观察用的仪器。原本还算有血色的脸颊不过几日,就已经消瘦暗沉了下去,整个人充满了死气。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话总归还是有几分道理了。 喻怀宁站在离病床很远的地方,脸色淡漠,听似关切的话语里不带一丝起伏,“……爷爷,我来看你了。” 喻老爷子孱弱地睁开眼,那道原本锐利如鹰的双眸,此刻一片浑浊。 木管家显然意外于喻怀宁的到来,平时第一次对青年有些改观。他站起身子,刚准备开口说完,病房的门就再次被打开了。 “病人的家属在吗?下午的检查再确认一下流程。”护士长站在门边说道。 木管家对老爷子是尽心尽力的,闻言立刻走近,“好。” 病床上的喻老爷子看见来人,冷硬的心房是少有的动容。 儿子儿媳只在他醒后匆匆看了一眼,认错的孙子把他害成这副模样,亲血脉的大孙子还没来看过他一次,就连孙女也被公司事务忙得抽不开身。 “怀、怀宁。”喻老爷子微弱开口。 喻怀宁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男人提早给他打了电话,请他来医院看场好戏。没想到他人到了,却还不见对方的踪影。 正当喻怀宁犹豫之际,病房门再度被人打开。 来人不仅仅只有时铮,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名穿着高贵的妇人。后者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仪态很有大家风范。她将头发盘了起来,精致的眉眼满是冷漠,细看时还带着压抑至极的仇恨。 喻怀宁移回视线,朝男人递去一道不解的眼神。时铮刚准备说话,他身后的高贵妇人就走了进来。 喻怀宁忽地反应过来,“……贺夫人?” 贺铭微微颔首,没有多余表情。她环视一圈,冷声示意,“你们小辈都先去隔壁房待着。” 时铮走上前来,对青年耳语道,“跟我进去,我迟点和你解释。” “……”喻怀宁一头雾水地被带入隔壁休息室。 时铮没有将门关严实,特意留了一条缝。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将病房里的情况一览无余。病床上的喻老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吱吱唔唔着想要问话,可惜所有的气音都被呼吸机阻拦。 贺铭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的床前,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仁德,多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活成这副模样?” 时铭这些年保养得很好,眉眼间亦如往昔一般分明。 喻老爷子在认出她的瞬间,忽然惊恐地瞪大双眼,挣扎着想要起身,“……老木!护、护工!” “别喊了,姓木的走狗已经被我支出去了,至于护工,一开始就是铮儿安排的人。”贺铭冷笑,欣赏着他的狼狈。 躲在休息室偷看的喻怀宁惊讶蹙眉,时铮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看下去就知道了。” 另一头,喻老爷子挣扎的身影突然僵在床上,他死死盯着时铭,强撑着问话,“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贺铭反问。 她的眼眶内迅速弥漫着赤红,将酝酿了数十年的恨意倾泻而出,“来看看杀了我丈夫和儿子的人,现在以什么丑态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