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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陆之韵脸上微微的笑容,她的目光渐渐发了直:“你不生气?” 这要换了别的女人,且不管夫妻关系如何,总是要气得吐血的。 “二筒。” “碰。”陆之韵打出一张牌,声音不大,还笑着,却是一种精致的不屑,“他呢,算是个屁。” 四奶奶迷惑了:“他不是你选的丈夫么?” “丈夫。”陆之韵玩味地重复了这个词,却笑得神秘莫测。 她说:“我要全香城,都为我欢呼,为我沸腾,为我起舞。四嫂,你应该高兴,你将见证一个活着的传奇的诞生。” 这时候,四奶奶心头竟有些怵,觉得陆之韵的婚姻生活也没那么幸福,才叫她有些发疯。 二奶奶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四奶奶强笑道:“不过闲聊两句。” 陆之韵将面前的牌一推:“糊了。” 竟有几分潇洒精致的帅气。 云老板曾说陆之韵:“你既有这样的谋略和魄力,该做一个男人。” 陆之韵当场就批道:“你放屁。女人便不能优秀么?别给你们这些臭男人贴金,性别从来不该是限制。” 云老板道:“但你不得不承认,同等的能力,若是男人,做事情总归要方便些。虽说都在喊男女平等,那毕竟还是少部分人的思想。” 陆之韵微笑着说:“那都是弱者的借口,绝对的强者绝不会被规则限制,他们会利用规则,甚至创造符合自身利益的规则。” 这些话,四奶奶没听过,她却微微有些出神。 也许,她一直在针对的陆之韵,一直以来都在放过她。想到这一点,她心里便不怎么舒服了,怏怏地起开,去了楼上。 家宴结束后,回家的路上,陆之韵同吴咤坐在小汽车的后座。 陆之韵喝了一点酒,目光中水波潋滟。她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偏头看向吴咤,似乎终于流露出了她对他的深情厚意:“阿咤……” 她叫他。 尾声绵软。 吴咤的心都酥了,一点愧悔被压在心底,他含情脉脉地望了回去,应声:“嗯。” “阿咤。”陆之韵又喊。 “我在。” 陆之韵怕冷,手上戴着 天鹅绒的手套。 她伸手,握住吴咤的手,深情款款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 “嗯?” “我很高兴能嫁给你。” 吴咤倒是有点委屈了,他学了陆之韵昨晚的话,末了又说:“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苦笑:“我还以为,你对我的情,早在结婚之后就消散了。” 这时候,陆之韵眼睑半阖,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吴咤:“因为我在生气。” “什么?”吴咤不明所以。 陆之韵冷笑:“你为了一个老道士的话,居然肯一年不与我同房,你说,同你的前途相比,我便这样不值一提么?” 她还气着。 吴咤却高兴了,他感受到的,不是她在无理取闹,而是她的在意。他甚至是狂喜的,原本这段婚姻中,他以为只有自己还对她有爱情,是跪在她脚边祈求她回头望他一眼,却没想到,她也是爱他的。 他说:“什么都不能同你比。我在意前途,在意财富,是不希望再有人像几位嫂嫂一样奚落你,说你嫁了个穷小子不算,还要自己贴财产。我想要凭自己的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当然,在最开始,这都是屁话。 后来,才有一点真。 陆之韵抿唇:“你就知道敷衍我。” “我绝没有一句假话。倘或我骗了你,让我立时死了也甘愿。” “什么死呀活的,不吉利得很。” “那我不说了。” 吴咤心情大好,空气中带着一点微微的酒气。 他突然又想起:“不对啊,当初老道士说那话时,你不是赞同的么?” 怎么又生起气来? “我总不好挡着你的前程。可恨的是,我同意了,你便顺水推舟,这是不可饶恕的。” “凭你怎么处置我。”吴咤心猿意马,“倘能让你小气,咱们便是不照老道士说的话做也行,只要你肯信我的真心。” 这时候,吴咤更愿意认为,他的成功是他的能力体现,而不是遵从老道士的话所产生的玄学现象。 陆之韵低了头,想了想,说:“这倒也不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半年都快过去了,还有半年时间,倒也不急。” 吴咤希腊雕塑般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出rou眼可见的喜色:“我倒是挺急的。” 陆之韵抿唇,笑着推了他一般,不说话了。 窗外仍旧下着雨。 天气依然是冷的。 在到家前,吴咤终于有空想起了吴母,他道:“我要回去看看我妈,你要一起去么?” 陆之韵当即揉了揉额角,道:“你去吧,多带些钱,给她置办两身御寒的衣物。我中午喝了酒,这会子乏得很 。” “好。” 车子在别墅外停下,陆之韵撑着伞,吴咤关上车门,见她仍站在原地,扬声道:“你先回去吧。” 陆之韵微微笑着,像是即便在雨中,冷风扑面,令她面色有些乌青,颊侧的碎发胡乱飘着,却仍有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随着车子疾驰出去,吴咤带着满腔的柔情蜜意,心欠欠地在雨幕中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