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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纪修文在圈内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长相也还不错,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没到油腻的时候,和他在一起还是很拉风的,他还是有可崇拜点的。因此,她依然和他在一起,配合他满足他的各种癖好,并通过他拿到了一些对于小花生而言相当不错的资源。 时间转眼就是两年过去。 纪修文的事业稳步发展着,每年都保持有水准在及格线以上的文艺片和高票房商业电影上映,白灵素的事业也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令她一跃成为内地影圈儿的当红小花旦。 陆之韵就出了一部电影,是名导的文艺片,票房表现一般,口碑相当不错,陆之韵的表演一如既往的出色,但观众对她的出色表演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十分惊艳,只觉得——哦,是陆之韵演的?那演好是应该的。 她缺少一部惊艳之作,一部能打破常规、打破观众对她的既定印象、让观众觉得——woc,知道她强,没想到她还能这么强——的角色。 而这,太难了。 她又去欧洲三大电影节走了一圈儿,做了次评委主席两次评审一次特邀嘉宾,没有广告,没有真人秀,除了电影宣传外也没参加综艺节目。逼格咖位犹在,并不常在观众的视野中出现,稳步走着下坡路。 而纪子晋,作为一只扑火的飞蛾,这一扑,持续扑了两年,扑得甚是矜持甚是低调且准备继续,扑得他从一米五的精致小矮子长成了快一米八的俊秀少年,比陆之韵都高了一个头,浑身都散发着青春期的荷尔蒙,年轻,鲜嫩。 他在陆之韵面前从没表露过内心的真实想法,仿佛总是沉默的、逆来顺受的,只在极偶尔的时候会顶两句嘴,结果是被陆之韵数落了又数落。 显然,这并没有令他显得好欺负,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令他有种清冷的、难以接近的气质。 他没长成原世界的阴郁系少年,成了清冷系少年。 在陆之韵面前,纪子晋就好比——他本是长着尖牙利齿的中山狼,却从没对她亮出过獠牙利爪,并毫无怨言地任她驱策为她鞍前马后。 从两年前开始,他从没再躲过陆之韵,甚至对陆之韵提出要求,申请走读且不上晚自习,卧室也从一楼搬上了二楼,就在陆之韵的卧室旁边。 他从不放过任何可以和陆之韵相处的机会,而他和陆之韵相处时听得最多的就是她讲电话的声音。 嬉笑怒骂皆有。 每一种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 “票房高你了不起?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就知道你会打这么个电话来炫耀。huh,纪修文,你也就这点儿追求,迎合了垃圾观众的电影你很自豪?这种辣菜的表演都能成你吹嘘的筹码,你是有多孬?老老实实做你的乌龟王八蛋去,少在我面前瞎他妈哔哔哔,就算我没再创巅峰,男演员比女演员机会多得多,你有能耐,你倒是超越我试试啊!” “别给我说以后,咱就看当下。当下没能做到的事,以后你还能成窜天猴,一点就上天?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懂不懂什么叫脚踏实地?” “huh,还仰望星空,你仰望个屁的星空,钱和名早糊瞎了你的狗眼,你配提个屁的星空!” …… “那个狗逼,居然敢打电话在劳资面前炫耀,啧,是,就算他演得不错,huh,我能承认?我能赞美?那他还不上天了?这人他妈有病吧,离婚两年了,跟我面前找个屁的存在感!” “我出口成脏怎么了?本来我就不是什么仙女,我就是一演戏的,还得不食人间烟火了?瞎他妈扯。” …… “有什么好剧本都给我怼过来,我就不信了,这个行业,成千上万的编剧,还写不出一个惊艳的剧本?” “大导?不,大导演现在都力不从心了,不甘心于拍文艺片,想兼顾商业,又实在跟不上时代的浪潮,最近弄出来的都是四不像的玩意儿。更离谱的是,还有一些导演隔三差五搞出个下跪求排片的saocao作,老娘丢不起那个人。咱们创造的是艺术,艺术他妈能下跪吗?得找新导演新编剧,有才华的心气儿高点儿的有点儿傲气的,闭门造车的那种也不行。没那个自信没那个骄傲,还做什么艺术?做出来的都是跪着求人的垃圾!” …… “静静——” 静静是陆之韵给纪子晋取的外号,她说他总是沉默如金不说话,这个小名儿特别适合他。 纪子晋反抗过,但,他的反抗向来是无效的。 后面,他甚至还自得其乐地想,如果陆之韵了解网络用语,时不时说一句“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他也算是勉强占了便宜。 眼下。 纪子晋从容不迫地画好辅助线,放下笔和直尺,声音因为正处于变声期而略略有些沙哑:“来了。” 但依然有少年音的清朗,是极好听的。 哪怕陆之韵在圈内混迹多年,见过的俊男靓女无数,听过的好声音无数,此时,她单手叉腰,一手夹着香烟回头,看到长身玉立的纪子晋,眼中仍然忍不住闪过一丝激赏的目光。 手指无意识地在腰上捻了捻,皱了眉,没说话。 纪子晋静静地看着她,问:“发完脾气了?” 陆之韵扬声:“我是那随便发脾气的人?” 纪子晋熟练地睁眼说瞎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