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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像是被火烧,一半像是被冰浇。 缇宁沉默了下:“不是我想当你meimei的问题,而是我已经是你的meimei了。” 他闻言,继续死死地盯着缇宁黑乎乎的脑门。 缇宁定了定神,她想,是时候和他说清楚了。 以前她是可怜无助的小孤女,如今她是当今公主,陛下爱女,她不需要虚与委蛇了。 缇宁清了清嗓子,告诉自己别怕,她抬起头,房间内视线昏暗,缇宁望着裴行越那双的眼睛,那双她有些害怕但是异常熟悉的眼睛,真心实意地说,“四爷,我感激你对我的几次救命之恩,但是扪心自问,你和我性格也不合……” 她握了握拳头:“何况我们都是兄妹了,四爷,我们就好聚好散吧,你做你的临西王世子,我做我的昌乐……” 随着一个字一个字从缇宁嘴巴里说出来,裴行越的目光愈发漆黑幽暗,到了最后,已是黑乎乎的一片,宛若无底深渊。 他对着缇宁,轻轻地扯了扯嘴角。 缇宁敏锐地觉得危险,她转身想跑,一只手生出来紧紧圈住她的腰肢,缇宁猛地慌了,“你放开我,裴行越我警告你,我现在是公主,不是小可怜了,出宫还有我父皇派的暗卫,你如果敢欺负我,你吃不了兜不走!!!!” 不知道是哪个字戳中了裴行越,横在她腰间几乎要勒死她的手忽地慢慢松开,缇宁大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低声沙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过来。 “阿宁说的对,我只是个世子而已。”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缇宁脖间。 然后他慢慢拉开和缇宁的距离。 缇宁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有脚步声响起来,先是很近,而后越来越远,缇宁鼓了鼓气,扭头看去,却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前方橱柜上做了什么,然后一道暗门出现,那个背影走了进去。 见裴行越离开,缇宁浑身一软,她忽略掉心里那丝丝不舒服的感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向倒在门口的香兰。 缇宁叫了好几声香兰,几个呼吸,香兰悠悠转醒。 “唉,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就突然倒下了。” 香兰起身,目光转了一圈:“姑娘,那个买你画的人呢?” “你突然晕了,他差人去找大夫了,既然你醒了,我们走吧,回宫去找太医给你瞧瞧。” 缇宁没心情继续留在红梅斋。 等出了包厢,缇宁把这番话告诉了卓云益,卓云益道:“我送你回去。” 缇宁摇摇头;“你在这儿逛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话罢,也不给卓云益开口的机会,带着香兰,转身就走了。 卓云益欲言又止地看了缇宁一眼,又扭头看了眼墙上的画作,指不定下次来就被谁买走了。 他略一犹豫,便没有追上去。 缇宁回宫给我香兰请了个太医,怕万一今天有什么后遗症,没问题检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让宫女们下去,自己坐在房间里,脑子里不停闪过裴行越的影子,缇宁闭上眼睛。 她是公主,背后站着皇帝。 裴行越再变态再聪明在权势面前也是个小蚂蚁。 所以,别怕他。 转眼就到了晚膳。 缇宁暂时收拾好了心情,瑞草正准备摆膳,外面传来太监的行礼声,“奴婢拜见陛下。” 缇宁听见声音,理了理发髻衣裳后走出去,皇帝裴隆三两步到了门口,缇宁福了福声,“父皇来了,儿臣让他们一起摆晚膳。” 裴隆政务繁忙,但也时常来陪她用膳,所以缇宁对此驾轻就熟。 裴隆他望着缇宁那双熟悉的眼睛,严肃了整天的脸终于有了点笑意,“好,听说你今天又和卓云益出去了,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卓公子画技过人,和他在一起,总是能收获良多。” “你们之间就只是聊画画?” 裴隆抬脚进了膳厅,缇宁闻言奇怪道,“不然聊什么?” 裴隆看了眼缇宁,正准备开口,忽然一阵天昏地暗来袭,身体不由得摇晃了两下,缇宁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父皇……” 裴隆想接着缇宁的力气站稳,“朕没……”事字还没说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下。 半个时辰后,裴隆悠悠转醒,太医缓步退下,见竟然是在缇宁的宫中的偏殿里,裴隆赶紧坐起来,未出嫁的公主住在后宫正常,但身为父皇,却不好长留在女儿宫中。 虽然后宫定是传不出风言风语,可他怎么能让他的女儿再受一点委屈。 孙公公见状上前去搀扶裴隆。 缇宁站在旁边担忧地问:“父皇,的身体……” “父皇老毛病了,没事。”裴隆不在意地说。 缇宁想着刚刚裴隆突然晕倒,身边的孙贴身太监虽然慌乱,但不震惊,就连太医也是熟练的施针,好像的确是老毛病,她微微放了心。 见裴隆要离开,缇宁道:“父皇,你还没吃晚膳呢,用了晚膳再走吧。” 裴隆朝着窗外瞧了瞧,天空还有暮色,他看着那张和那个人有四五分相似的脸,实在没法拒绝:“你也没用晚膳吧,叫他们上晚膳。” 晚膳的时候,见裴隆胃口挺好,缇宁又放心了一点,于公,裴隆也算是盛世明君,于私,裴隆是疼她的父亲,缇宁希望他能长长久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