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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宁,你这是做什么?”玉萍茫然地问。 缇宁却没有回答玉萍的问题,她直接伸出手去摸玉萍的荷包香囊以及衣袖这种带着暗扣可以放东西的地方。 “缇宁,你……” 缇宁曾经学过女子防身术,虽然对于侍卫或者青壮年很无用,但对玉萍这样的弱女子,她三两下就禁锢住了她,把她垂在腰间的荷包塞进衣襟处的香囊还有袖上暗扣里装的东西都寻了出来。 裴行越并不太限制她们用钱,平时买东西账房付钱爽快,若是需要支银子,虽不能成百上千,但几十两银子随随便便唾手可得。 玉萍这儿有接近一千两的银票,还有些散碎银子,缇宁的眉心跳了跳,其实玉萍很少去账房支银子,这恐怕是玉萍二十年所有的积蓄了。 她压低了声音问她:“玉萍jiejie,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阿宁,东西给我,我要出门了。”玉萍避开缇宁的眼神说道。 缇宁直直地站在她面前,“你想过后果吗?私自出逃,还是和人私奔。” 玉萍眼神飘忽了下,但还是咬着唇否认;“你,我不清楚你说的什么?” 缇宁继续说,一个字一个字咬字十分清楚,“你跑了后,如果裴行越不愿意放过你,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个货郎的命你也不在乎吗?” 玉萍小脸一白,她看了眼缇宁,飞快地低下头,“我……我没有要跑。” “那行,我现在就让人赶走那个货郎。”缇宁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玉萍见状,猛地拉住缇宁的衣袖,“缇宁。” 缇宁低下头,要掰开玉萍的手。 玉萍忽然开口了,“我是要离开。” 缇宁的动作停下,她扭头看着玉萍。 玉萍望着缇宁的脸,她慢慢松开的衣袖,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阿宁,你别劝我,我知道如果世子不愿意放过我,我会是什么下场,他又会是什么下场,可能会死,可能会被折磨。” “但缇宁,我想好了,如果这一辈子只能当一只没有自由的鸟,待在这个院子里,即使活到□□十岁,那对我不过是熬日子罢了。”说到这儿,向来温柔理智的玉萍脸上多了一一丝色彩,像是万丈霞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缇宁,就像是长在淤泥里哀颓的玉莲花陡然爆发出了一股让人心惊的生机,“我想要赌一把,若是赢了,过着想要的日子,若是输了,我也不后悔。” “玉萍jiejie,你……”缇宁呆住了。 “缇宁,今天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好不好?既然你叫我一声jiejie,能不能尊重我的选择。” 缇宁沉默了一会儿,一开始她觉得玉萍要和货郎私奔的想法十分荒唐,但秉持着宁可多一事不可少一事的想法,她觉得来炸一炸玉萍,没成想果然如她所料。 可是等道她看见玉萍的眼睛里的光芒,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缇宁忽然觉得这一点都不荒唐。 “缇宁,你可以给我一个过幸福快乐日子的机会吗?”玉萍又问。 缇宁闭了下眼:“你想好了?” 玉萍郑重地嗯了声。 “可他是什么人,他靠得住吗?是真心爱你,还是别有居心。” “阿宁,你放心,我是从男人堆里长大的,眼光比你准。” 见缇宁还是不太放心,玉萍抿了抿唇,解释道:“他是我邻家哥哥,我最开始被卖时他就一直跟着,后来,我来了西州,千里迢迢,没想到他也跟过来了,阿宁,我以前懦弱,怕害了他,不敢和他在一起,可现在我想勇敢一把,我和他之间,他费心竭力,我也想为他赌一把。” 说到这儿,她又握住缇宁的手,“你回去吧,今天的事一定当不知道,就算有天我被捉回来了,你也咬紧牙关说不知,不对,你本来就不知道……” 缇宁截断玉萍的话:“玉萍jiejie,你就打算这么和他们逃跑吗?在和丫鬟才买东西的途中突然消失?” “你…” 缇宁定了定声,当机立断道:“你不能今日走。” 玉萍微微一懵,缇宁心里计算了下,过了片刻她目光看向北方,“距离西州城外五十公里有座驼山老寺,你找个借口,说要去礼佛个两三日,若是两三日之后,他们才发现你不见了,比几个时辰后,便发现你不见了,哪种找回来的可能性更高。” “缇宁……”玉萍没想到缇宁能给出主意。 缇宁却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个货郎是从江南跟到了西洲,那可以说明他对玉萍的确是情深不寿,可两人想出的逃跑法子依旧简陋,说明那个货郎脑袋也不是灵光人,当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聪明些被裴行越捉回来的概率才会小些。 但不管怎么说,缇宁将玉萍的银票塞还进她手中,“玉萍jiejie,缇宁希望你能一生顺遂如意。” 翌日,玉萍找了个借口离开宅院,去驼山寺礼佛,管家得到的命令是重点看护缇宁,在加上玉萍性情温和,平日里也是温柔有礼的样子,管家并不曾阻拦,就备了马车,派车夫送玉萍去了驼山寺。 缇宁数着日子,一天,两天,三天。 到了第三日的黄昏,香兰一脸震惊和急切地冲了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玉萍姑娘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