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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视了一圈,这是一座山中常见的石屋,屋里挤满了黑衣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都在围观她。他们个个生的人高马大,面貌不善,就好似一群狼,正在伺机观察猎物似的。 就是这群黑衣男人伤了她的侍卫,劫了她的车?现在她身处的地方,竟是个山贼的老巢么? 这画面太过惊悚,她下意识地在被子里一摸,发现有喜有忧,喜的是自己的衣服还完好无损,忧的是腰间的那个香囊却不见了。 她焦急不已,却不敢贸然询问,只有她知道香囊里装的是什么,如果这些山贼以为里面装满钱财,必然会大失所望,若是因此被激怒,她就自身难保了,更别提什么行刺敌将了。 “不要围着、不要围着,要给病人呼吸新鲜空气。” 一双手将这些热情的脑袋扒开,一个青衫男子温和有礼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在下医者华仲贤,奉寨主之命为姑娘把脉。” 这位名叫华仲贤的男子目光温和而诚恳,她犹豫着从被子里伸出手腕,由对方诊断。 华仲贤两指搭在脉上,一时间屋内众人都屏气凝视,等待着他的诊断结果。 她在忐忑中听见华仲贤沉吟道:“姑娘脉象平稳,什么病都无。这心口绞痛,不是任何病因引起的。”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众人背后响起。 “既然不是任何病因,该如何治疗?” 咻!咻!咻! 黑衣男人们火速向两边分散开来,为出声的那人让开一条道路。 “寨主!” 躺在床上的她转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男人的黑靴,靴底还沾着泥,正疾速朝她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 视线上移,她瞧见那人刚硬的面部轮廓,和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随着他的逼近,她不由地悄悄攥紧了被角,也许是因为他锁定在她脸上的锐利目光,令她觉得危险,也许是因为他周身散发出的如野兽一般桀骜的气场,使她感到震撼。 她十分确定,他就是昨晚劫走她的人,也是她梦中的那个人。 华仲贤退于一侧,恭敬地回答道:“回寨主,这种情况不需药物治疗,只能慢慢调养观察。”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床上那个小人儿,在确认她已经恢复意识,能睁大眼睛清醒地与他对视时,那人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那张抿成一条线的唇里吐出一句:“心脏,怎么样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仿佛魔怔一般,回答道:“没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事就好。” 他说完转身,就要大步向外走去,却不料身后传来掀被下床的声音,自己的袖口蓦地被一只纤手拉住。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她语速很快,似乎很怕他消失在眼前,“我们好像见过。” 他低头,看见那女子连鞋也没穿,就匆匆下床,抬首间眸光潋滟,被这张绝世容颜仰望着的时候,有谁不为之动容? 可是他却回忆起很久以前,也是这张容颜,这样的姿势,令他心生不忍,自愿上钩,踏入的却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陷阱。他脸色紧绷,就这么生生地抽回了手,袖口从那女子的纤指中滑脱。 她没有料到对方不但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还拒绝与她接触,一时间她被那股大力拽得失去平衡,一头栽在他的后背之上。 噢!好痛—— 这么一撞,她感觉自己撞到的不是一个人的后背,而是一堵铜墙铁壁,额头撞得生疼,一时间竟是眼冒金星,什么也看不见了。 天呐,这个男人的后背怎么会这么强硬,这种后背在人间是真实存在的吗? 后背的主人亦是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看着那个眼泛泪花的美人,难以想象她竟然能干出这么蠢的事来。 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个容貌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女人,其实是傻的么? 她冒冒失失地落入他的怀中,那熟悉的温度再次将她包围,她怔愣在这令人迷惑的胸怀中,莫名地感到很想哭。 “寨主把她惹哭了?” 众人看见那位美人脸上梨花带雨,而他们寨主黑着一张臭脸,不禁拍着大腿摇头叹息。 “嗐!不行啊,这样对姑娘家,寨主恐怕得单身一辈子!” “还以为寨主开窍了,原来还是一样智障。” “不知道这亲事什么时候能成?我还想着喝喜酒呢。” 屋外看客议论纷纷,屋内的高大男子却黑了脸,看着这个撞到头就能痛哭的女人,深深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是不是真的失了准头。 “我所修炼的内功能强身护体,贸然接近我,你可能会受伤。”他作出解释,同时也是对她的告诫,她听在耳中,伸手抹去泪花,点了点头。 强身护体估计只是谦虚的说法,她已经见识到了,捂着额头,深刻地感知到对方的强势与自己的弱小。 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黑眸中复杂深沉,和她梦中的那双眼如出一辙,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她只是直觉地感到,他不会伤害她。 当他一脚跨出门槛的时候,发现两旁的一群黑衣手下,全都震惊地望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寨主,你……你就这么走了?”胡三的手指抖啊抖的,指着他们崇敬的头儿,恨铁不成钢道,“劫都劫来了,不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