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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金方才听完于氏的话就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不曾想她如今竟直接说出口来,一时间有些尴尬,说好的古人含蓄内敛呢?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又恢复正常:“婶子的话我记下了,婶子容我再想想可好?” 于氏也知自己作为长辈,这般逼迫晚辈给自己儿子一个机会其实是有些过分的,不过她冷眼瞧着苏家丫头对自家那个傻儿子也不是没有意思的,小两口恐怕是产生了些许误会,谁也不肯先低头,只得是她这个为娘的辛苦些罢了。 *** 送走了于氏,幼金回到书房才坐下,跟个没头苍蝇一般气呼呼地冲了进来的幼珠坐到幼金身边,一副“我很生气,快来问我为什么”的表情。 “这是怎地了?吃枪药了不成?”幼金深知自己这个meimei脾气有些急,可这些年下来她已经把她的性子磨好了许多,今日这般炸了毛一般的样子已经许久没犯过了:“谁这般大胆把我们的三姑娘气成这样?说与长姐知道,长姐去帮你收拾他!” “长姐!人家还生气呢,你就这般促狭我!”幼珠如何不知道长姐这是促狭自己?这一声长姐叫得是转了三转,越发会撒娇了。 幼金被她又是气又想笑的模样逗乐得不行:“好好好,长姐不闹你,你且说说何人惹你发了这般大的气性?” “不过是个讨人厌的跟屁虫罢了!”幼珠一想到自己无论走到哪那人就跟到哪,还那般事事与自己相争,原已经平复了许多的气血又开始翻腾起来:“等明日若是再遇见他,我非得让他瞧瞧本姑娘的厉害!” 看着meimei一张漂亮的小脸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幼金唇畔的笑越发深,知道meimei虽然脾气是着急了些,不过也知道分寸,便也由着她去了。 又想起昨日苏氏与自己提起的事儿,便开口问到:“听娘说前儿有一户人家上门来求亲,那后生如今是洛河州驻军的副将,年方十八,人品家世都不错,你觉着如何?” “居然还敢上门来求亲!”幼珠听完长姐的话,更是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想娶我?让他徐茂林围着洛河州跑三圈,一边跑一边喊我是大笨驴,姑奶奶我就考虑考虑!” 幼金倒是瞧出一些端倪了,心中一动,便大胆地猜测到:“你认识徐副将?不会就是他惹得你生气吧?” “我呸,谁认识那个莽夫?”幼珠也不知是和徐副将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听到长姐提到此人,竟丝毫不顾仪态,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一个五大三粗的莽夫,本姑娘才不稀罕!” “哦?”幼金饶有兴致地应了声,她怎么觉得meimei跟这个徐副将渊源很深啊?眼中闪着光芒的幼金送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meimei后,吩咐秋分去将meimei身边伺候的人叫了过来。 立夏与谷雨是跟在幼珠身边伺候了四五年的老人儿,见大姑娘院里的秋分jiejie来找,自然是忙不迭地跟着到大姑娘院里来听候吩咐。 看着垂手低头站在堂中的两人,幼金淡淡道:“三姑娘近身伺候的事儿都是你二人跟的,我且问你二人,三姑娘今日为何事发怒?” 立夏与谷雨不知徐副将家遣人上门求亲一事,心中只道是大姑娘见三姑娘怒气匆匆的,想要了解一二,两人对视一眼,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今日女学午歇时辰,三姑娘想着二姑娘快生产了,便想为二姑娘买些料子备用,路过秦家巷时有个不长眼儿的偷儿往徐副将身上撞,跟在徐副将身后的三姑娘见着,当场就把那小偷儿给拿了下来。” “三姑娘冲动,你们竟也不看着些?”幼金知道自己这个meimei自恃有几分拳脚功夫在身,就生了几分正义感,不曾想竟还当街拿贼:“再者三姑娘不是帮了徐副将,怎地这徐副将还恩将仇报不成? ” 听到大姑娘这般问,立夏与谷雨看了对方一眼,却不敢隐瞒:“那偷儿不过才八九岁年纪,三姑娘抓到偷儿便要送官,徐副将怜惜那偷儿家贫,又是为着家中重病缠身的老祖母才贸然行窃,不仅将被三姑娘为他寻回的荷包送予那偷儿,还训了三姑娘几句,说甚女子以文静娴雅为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着实不妥...” “然后?”幼金深知meimei的脾气,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还被教育了一顿,是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了。 立夏咽了口口水,才认命般说到:“三姑娘气不过,就与徐副将动手了...” “什么?”幼金美眸震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立夏与谷雨:“你们是说三姑娘在大街上就跟人打起来了?” “婢子知错,请大姑娘责罚!”立夏与谷雨见大姑娘果真生气了,便齐齐跪倒在地,也不为自己辩驳。 幼金长长地吸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你们先起来。”然后坐在椅子上沉思,久久不语。 立夏谷雨也不敢言语,仍是垂手站在原地,等着大姑娘吩咐。 “立夏谷雨,没有拦住三姑娘冲动行事,罚月银三月以示惩罚。”过了好一会,两人才等到大姑娘的处罚,听到只是罚银三月,不由得都松了口气。又听到大姑娘继续说到:“今日我叫你们前来问话一事,不可叫三姑娘知晓。” “是。”两人谨记大姑娘吩咐,见大姑娘再无旁的吩咐,才退了出去,看着外头湛蓝的天空,重重地舒了口气。 知晓了meimei与徐副将之间的恩怨原是因为此事,幼金倒是松了口气,笑着与秋分打趣儿道:“这徐副将倒是有些本事,能制得住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