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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幼金透过铜镜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长姐,有些羞地笑弯了眼, 然后又半垂下了头, 心想幸好今日妆上得浓, 不然自己这脸儿指定红成猴子屁股招人笑话了。 幼金接过秋分递过来的花冠,然后交到全福人太太手上,由她为幼银戴上。 “好漂亮的花冠!”围观的少女看到戴在幼银头上的花冠, 一个个全都惊叹出声。那是一顶由纯金与上好的红宝石共同打造的,薄如蝉翼的海棠花与并蒂莲因着幼银的轻微晃动而跟着微微晃动,细碎的红宝石镶嵌其中如同熟透了的果子一般娇艳欲滴,尤其是那颗主宝石,是一颗如成人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粉色珍珠,粉色珍珠本就少有,这般大而圆润,毫无瑕疵的粉色珍珠就更是难得一见了! 幼银也看到了痛经中这个熠熠生辉的花冠,又是惊喜又觉太过贵重:“长姐,这也太贵重了些......”长姐与娘亲已经给自己准备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嫁妆,如今竟还特意准备了这般珍贵的花冠,她着实有些不敢接受。 “长姐虽无多大本事,可也希望我们家幼银可以是今日最美的新娘子。”幼金站在meimei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才是我们苏家的女儿,正正好。” 本来看到幼银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妆就已经够让人羡慕的了,如今看到这顶花冠,她的几个闺中密友就更加羡慕了:“幼金jiejie你可真好!”“幼银你戴上这花冠真美!” 幼金笑了笑,道:“辛苦你们这么一早就来陪幼银,家里今日事多,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多多谅解才是。”又吩咐今日负责二姑娘院里事儿的嬷嬷好好伺候,自己告罪退了出来。 幼金与苏氏还在前院陪着客人说话,外头就传来了唢呐锣鼓声,原来是迎亲的队伍到了。 韩立今日穿得又喜庆又精神,骑着高头大马从城里出来时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让这个原就少言寡语的青年更紧张了些。 站在苏家大门口,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下衣裳,才示意今日充作新郎这头人的文生与柳卓亭喊门。 看着新郎官儿紧张得初春的天儿里都额头冒汗的样子,围观的五里桥村民都“哄”地笑了:“新郎官儿别紧张啊!怕丈母娘不让进门不成?” 三人中只有柳卓亭是娶了妻的,自然也由他带着喊门:“新郎官来接亲了!” 苏家的大门依旧紧闭着,不过里头传出了幼珠带笑的声音:“谁来接新娘子了?听不清啊!” 听到三姑娘作怪地回应,这回不仅五里桥的村民笑了,苏家的下人们也都抿着嘴“吃吃”地笑了。 连坐在正院里远远听到三女儿声音的苏氏也没好气地笑了:“让诸位见笑了,我这三女儿年岁还小,总是爱闹些。” “三姑娘性子活泼,倒是讨喜的。”一个坐在左侧,身穿暗红色缠枝莲万福袄裙的妇人笑吟吟地应到,这是苏家生意上有往来的客户家的娘子。 这回是苏家第一回 办喜事,自然是有些往来的人家都送了请帖,而收到请帖的人家也几乎都来了,毕竟如今苏家一日快过一日地富贵起来,多个朋友总是没错的。 正院这边又是喜庆又是客套地热闹着,前院那边幼珠拦了许久,直到喜娘说时辰差不多了,才放了已经急得团团转的韩立进来。 不过一会儿,已经盖上了红盖头的幼银与韩立各持一端牵红到了正院向苏氏行跪拜之礼。 苏氏眼眶红红地看着堂下跪着的二女儿,干净叫人将她扶起来:“好孩子,快快起来,今日过后你们便是夫妻了,今后还要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才是。”想到她才出生时跟一只瘦弱的小猫儿一般,连哭声都是小小的,如今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今日就要嫁做他人妇了,不由得有些难过与不舍。 鸳鸯戏水大红盖头下的幼银听到娘亲有些哽咽的声音,不由得也红了眼眶,不过想到喜娘说的大喜日子不能掉眼泪,不然不吉利的话,还是强忍住了泪水。 “娘,等三朝回门后,幼银不久住在隔壁嘛,连吃饭都可以一起吃呢!”幼金站在苏氏身旁,柔声宽慰:“这大喜日子的,您合该高兴才是呀!” 苏氏手里拿着暗红色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点头称是:“娘这是高兴的,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韩立朝着幼金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后,才牵着幼银出了苏家大门,迎亲的队伍接到了新娘子,锣鼓声、鞭炮声、唢呐声又热闹又喜庆地往洛河州城里回。大婚前三日,韩立与幼银要住在去岁幼金为幼银在洛河州城里置办的宅子里,喜宴则是由苏家宴的大厨们精心cao办的。 迎亲的队伍走的时候,苏家门口连着洒了三箩筐的喜钱,热闹了好一阵,看热闹的村民才各自散去。 *** 韩家并无长辈在世,是以幼银与韩立婚礼上只拜了天地与祖宗牌位,行礼结束后,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回了早已布置得十分喜庆的婚房里。 夜色才起,宅子内外早就人声鼎沸,传菜的、上酒的、劝酒划拳的,还有那临时搭起来的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唱着鸾凤和鸣的折子戏,真真儿是热闹极了。 “姑娘要不先吃点东西垫垫吧?”立冬听到外头传来隐隐约约的热闹声,小声地劝着幼银:“想来姑爷也还没这么快回房,姑娘可别饿着自己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