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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叔点点头:“姑娘放心。” 这夜,苏家又忙了一阵:幼金回房写了封信,又取了五十两银子给宋叔父女做盘缠,又交代了宋叔一些话,忙了好一阵才各自安定下来。幼金才有时间回房将剩下的那封打京城来的信也看了。 看完肖临瑜的信,幼金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年大半年来虽然两人也算得上相熟了,可这找自己一个比他小了将近六岁的小丫头当人生导师真的合适吗?不过想到自己放钱的匣子里的那一万两银票,只得无奈地提起笔来给人回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其实肖临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写出这样一封信送到洛河州,在信送出去的一瞬间他还有些后悔,心里既纠结,又隐隐有些期待苏家丫头的回信会说些什么。 从洛河州到京城骑马也要将近半个月的路程,在肖临瑜以为幼金不会给自己回信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幼金的回信,看完她有些孩子气却莫名有些歪理的“唯心”论,已经沉闷了许久的肖临瑜难得地展露了笑颜:“这丫头还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俨然把幼金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童,却忘了他自己也没有比人家大多少。 心中郁结疏散了不少,肖临瑜又提笔给苏家丫头写了另一封信,还交代身边的小厮安排最快送出,然后开始暗暗期待苏家丫头的回信。 *** 再说回定远县这边,宋叔带着五十两银子还有两封信,带着闺女跟着商队打洛河州出发,不过五日便到了定远县。 按照大姑娘的吩咐,宋叔先在定远住了下来,花了两日的时间将月家的事打探清楚后,便到韩家的杂货铺子去找韩氏了。正巧碰到月长寿不在的时候儿,虽然如今韩氏父亲去世了,杂货铺都归了月长寿管,不过杂货铺的小伙计私底下还是很听韩氏调遣。一听到宋叔说是找韩氏的,便赶忙进去请了韩氏出来。 “您是?”宋叔穿着上好的细棉料子衣裳,像是有钱人家的管事模样,韩氏以为是有大买卖上门,便也强撑着精神出来招呼。 宋叔拱了拱手,有礼地问到:“您是月三太太吧?我是打南边儿苏家来的。” 一听是苏家来的,韩氏已经凉了大半的心立马活了过来:“你是苏家的人?”她自然记得二嫂本家姓苏,如今这般说,怕是二嫂跟几个孩子都改回苏姓了。 “正是,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不知是否能换个地方?”宋叔看了看人来人往的杂货铺,着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提议到请韩氏到对面茶楼一叙。 韩氏交代了几句看铺子的小伙计,便匆匆跟着宋叔出了杂货铺。 第89章 幼荷 坐在茶楼大堂的僻静处, 韩氏叹了口气:“先生如何称呼?” 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 依着韩氏要强的性子是断不会去搅扰二嫂如今的清净生活的, 可自从父亲去世后, 月长寿也变本加厉, 如今竟把主意打到自家女儿身上!韩家虽是靠着刚去世不久的韩老汉开了个杂货铺子, 可在定远也并没有族亲,再者就算是有族亲, 那月家的女儿要怎么样, 他们也断不会插手的, 韩氏左思右想, 只能自己想法子救女儿出火坑了。 “我是苏家的管事,本家姓宋。这是我家姑娘吩咐我带过来给月三太太的亲笔信。”宋叔从怀里拿出两封信,其中一封是韩氏自己的亲笔信韩氏自然认得,另一封上头的字迹十分娟秀, 一看便知是女子的字,便赶忙拆开了细细读完。 看完幼金信中的建议, 韩氏才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也不想打搅幼金, 可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原本意气风发的韩氏也老了不少, 面色蜡黄, 原本丰润的身子也瘦了许多, 如今穿着去岁的衣裳都直晃荡了。 两眼直直地看着宋叔,韩氏如今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家身上了:“既然幼金这般说了,我也没有旁的想法, 宋先生准备何时动身?”瞧着月长寿的意思,怕是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避免夜长梦多,送走幼荷这事是越早越好! 宋叔沉吟片刻,才道:“我临来之前,大姑娘也有交代过,若是三太太有意,可以一同跟我们到洛河州去,改换门楣再过日子,总不比现在差了。”按着如今的境况,若是韩氏愿意跟自己一同到洛河州,总比留下好。 韩氏苦笑着摇摇头:“我走了,那我两个儿子,还有我娘该怎么办?”她在的时候尚且能护住他们一二,若是她不在了,这个家岂不是就要散了?“还请先生带幼荷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定远了!” 见她这般坚持,宋叔自然也不会为难她,点点头道:“如此,明日辰时一刻,我们的马车会停到街拐角,三太太今夜且与表姑娘先准备好吧!” 辰时一刻正是开城门的时辰,只要出了定远,天高海阔,幼荷便也能解脱了!韩氏这般想到,感激地点点头:“成,明日一早,我一准儿带着幼荷过来。”说完话,两人便各自散了。 *** 这日夜里,趁着月长寿不知去哪里鬼混还未回来的时候,韩氏悄悄进了女儿的房间。 坐在铜镜前默默垂泪的月幼荷见是母亲进来了,更是两眼盈盈:“娘!”她不想嫁给那个已经能当自己爷爷的财主,她今年才十六岁,她自幼娇养惯了,也隐隐知道娘亲已为自己相看好了人家,若不是外祖突发疾病去世也不会耽误至今,怎么能跳进这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