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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的一下,围观的村民都笑了,马家婶子更是叉着腰嘲笑:“难不成你小子长了狗鼻子不成?还闻到鸡蛋味儿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赶紧叫你奶把鸡蛋拿出来数数看有没有少才是?”顿了顿,然后意有所指,“鸡蛋要是不见了,还指不定是谁偷的呢!” 她这话一出,小陈氏的脸色倒是有些难看了,平日里私底下她没少明里暗里拿家里的鸡蛋给自己的四个孩子补补,不过婆婆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想到这她便觉得有些理直气壮了,挺了挺胸脯仰了仰下巴,然后侧眼白了眼指桑骂槐的马家婆娘。 而老陈氏已经被架秧子到高处下不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应到:“拿就拿!我的鸡蛋要是少一个,我就打死这几个贱丫头!”说罢扭着腰转身回仓房拿鸡蛋去了,家里所有吃的粮食都是锁在正房边上的仓房里头,钥匙只有老陈氏一个人有。 不过片刻,老陈氏便提着装满鸡蛋的篮子回来了,这可都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留着给在县里读书的两个孙子补身子的。 提着鸡蛋回到人前时,老陈氏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她方才路上大概看了眼,鸡蛋好像并没有少,不过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说事了就了的了。 月德富见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便笑着问到:“老婶子可是数过了鸡蛋,鸡蛋数量可是少了?”看着老陈氏一脸心虚的样子,他心中也有了大概的判断,怕是几个丫头都被冤枉了。 月德富能发现老陈氏的不对劲,旁人自然也能发现。月大富便直接出声喝了几句:“还不赶紧把鸡蛋拿回去放好?越老越不会当家了!自家有几个鸡蛋自己不知道?”出言把老陈氏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然后对着月德富笑着说道:“今日之事不过是闹了些小误会,孩子们还小,闹了笑话还劳烦贤侄跑这一趟,让你见笑了。” 月大富在外头闯荡多年,见风使舵的眼色自然也是有的,这头已经转了话风,月德富也不好再剁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便道:“都是自家的儿孙,小侄相信大富叔指定是一视同仁的,误会说清了也就好了。”说罢拱了拱手便离开了月家大院。 见里正不再插手,月大富使了个眼色给小陈氏,小陈氏接到公公的颜色便赶忙去把院门给关上,又挥了挥手赶走趴在墙头看热闹的村民:“去去去,有啥好看的,又不是耍猴戏!” 村民们见没了热闹可看,又见小陈氏这般说,讨了个没趣儿,摸摸鼻子三三两两地便都散了,不到一刻便只剩下月家众人在大院中僵持着。 月大富不以为意地瞥了眼坐在地上浑身滚得跟泥猴一般的二房的几个孙女,心中十分不喜,淡淡道:“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杵着了。”然后转身回了正房。 小陈氏见公公婆婆都走了,便也带着有些愤愤不平的月文伟回了东厢房上房去了,大房与三房则住在宽敞舒适的东厢房上下两房,只有二房带着七个女儿住在又小又暗、冬冷夏热的西厢房。 见所有人都走了,幼金也深深地松了口气,用力地扶起坐在地上的苏氏:“娘,地上凉,您带几个meimei回房里坐着罢,我把猪草收拾好了再回来。”然后又将几个meimei扶了起来,擦了擦小六哭得有些花的小脸:“小六听话,跟娘回房去。” 小六刚才也是被吓得不轻,还有些抽泣着牵着苏氏的手回了西厢房。幼珠也带着幼宝幼绫跟在苏氏身后回了房,幼银则留下来帮着幼金很快地把散落在院中的猪草一一收拾好,姐妹俩才一起回去。 小陈氏打发月文伟在东厢房呆着,自己则又除了东厢房的门往正房去了:“娘啊,您瞧着今日二房那几个赔钱货,个个都是故意来气你的,尤其是月幼金那个贱丫头,要不是她,林家三郎怎么会去请了里正来?娘怎么会被气得下不来台?要我说月幼金那个赔钱货现在是越大越反骨,今日敢叫人请了里正来,明日不还得上衙门去告官去?” 原就被气得在炕上躺着的老陈氏,听完小陈氏的话,兀地拍了拍手,从炕上坐了起来,有些凹陷下去的眼窝都瞪了起来:“那个赔钱货她敢?” 小陈氏想到刚刚月幼金阴恻恻的笑,心中一个激灵:“娘啊,您是没瞧见方才她看咱们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们都吃了!哪里是她不敢做的?您不就说她偷了个鸡蛋,还闹得这般大动静,幼婷今年已经十四了,幼荷也十三了,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呀娘!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月家的闺女儿不孝不悌,那以后还怎么说亲?”幼婷是小陈氏的女儿,幼荷则是三房的女儿。 老陈氏偏心大房跟三房,虽然她心里也觉得幼婷幼荷两个孙女儿也是赔钱货,不过因着她喜欢老大老三多一些,加上两个孙女儿从小吃得也比二房的好些,长得也好许多,两人虽然还未及笄,不过已经出落得比一般农家丫头好上许多,老陈氏对这两个孙女儿也是含了嫁到好人家的期望,也就多了几分好脸色。 是以小陈氏一提到会影响两个孙女儿说亲,老陈氏果然被触到逆鳞了:“真真是灾星祸星投胎的赔钱货!祸害老二就算了,现在是连老大老三家也一起祸害了不成!”气得坐在炕上用力地捶着棉被,仿佛此刻要是二房的几个赔钱货在,她都恨不得弄死她们以泻心头之愤。 见老陈氏这般气愤,又想到方才走之前月幼金看自己的那个让人心头发凉的眼神,小陈氏便给她出主意:“娘不如等今晚老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