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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哭笑不得,没想到二老竟早已做好了如此的深远的考虑。 她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冲着两人朗声道:“爹,娘,你们先听听我的想法可好?” 闻言,萧炳和窦氏均看向她,萧炳冷着脸,但语气确是缓和了许多:“你说来听听。” 萧语轻笑了笑,露出嘴角两个标志性的酒窝,道:“对于赐婚一事……我心里是愿意的。” “什么?”萧炳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你愿意嫁给端王?” “嫣嫣,你说的可是心里话?”窦氏也急急忙忙地问道。 “嗯。”萧语点点头,把自己方才在来的路上想到的尽数说了一遍,末了道,“父亲母亲不必为女儿担心,女儿……是愿意的。” “可你是我们的女儿,不是用来交易的筹码玩物,娘怎么忍心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窦氏闻言,施施然落了泪。 “娘,和端王成亲怎么会是往火坑里跳呢?”萧语无奈地劝道,“您难道还不知道阿寒的为人吗?他和宁骥不一样,他……” 萧语顿了顿,本来想说那日朝花节宴会上救她的人便是宁寒,可转念一想窦氏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故而转了话题,面上做出一副娇羞状,道:“……他是个好人,而且他也说过,会对我好。” “你说什么?!他说会对你好?”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炳猛地站起,紧接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拍桌怒吼声,“你竟又背着我们和端王私自联系!好啊,好啊……” 萧炳气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胸口起起伏伏,一旁的窦氏也吃惊地瞪大双眼,愣愣地看着自家女儿,口中喃喃道:“连、连端王也……” 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忽地朝萧炳哭嚷道:“老爷,是我瞎了眼,那端王果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啊!” 萧语:“……”为何会是这种走向,她只是想说说宁寒的好话好让他们放心而已啊。 正当萧语怔愣之时,只听萧炳低沉的声音响起:“就这么决定了,明日一早,你就给我回雁州去!一刻也不准多待!” * 乾元宫,金銮殿上。 “启禀陛下,”头发花白的兵部尚书颤巍巍走上前,道,“臣有要事启奏。” “说。” 玉阶之上,宽大的龙椅里坐着的人斜靠在椅背上,微微抬了抬手指。 “下头官员前些日子呈上信来说,西北丰都、雁州一带出现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近日来大有成群结队之势。” “流寇……”皇帝缓缓动了动身子,沉声道,“当地知府都是摆设么?竟连小小贼寇都清不干净!” “陛下息怒,”兵部尚书躬躬身,继续奏道,“那流寇与一般贼人不同,似乎武力都颇为高强,雁州知府曾暗夜派人前去围剿,最终在那伙流寇的聚集地将其全部绞杀,而那些人身上……” 老人家顿了顿,咽了口口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周尚书不必顾虑,”皇帝发了话,“有话直说即可。” “是。”周尚书拱了拱手,道,“衙门的仵作给那伙流寇验查时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处刺青,通体灰青,状似蝎尾。” 此言一出,满堂愕然。 宁寒立在角落,眼皮微微动了动。 “蝎尾?” 皇帝微微蹙眉:“莫不是达尔干一族?” 一语毕,底下更无一人敢接话。 达尔干一族位于大魏朝的西北侧,是游牧民族,兵强马壮。 其一族的图腾为黑蝎,每当男丁成年后,族中长老会在其皮肤上烙上蝎尾刺青,往年每逢秋冬便会攻打西北边陲一带的小城,抢夺粮食、布匹、女人,可谓是大魏的宿敌。 先帝在时,曾御驾亲征,号召众将士攻打达尔干,耗时三月,直逼得达尔干一族远离西北边塞九百里,并签订降书,大魏大获全胜。 此后几十年中,达尔干再未进犯过大魏,但相应的,魏朝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接下来的几年中不得不休养生息,因此,这回在西北发现的流寇,除却皇帝以外,再无任何人敢说和达尔干有关系。 毕竟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众位爱卿不必拘礼,想到什么便说。”皇帝揉了揉眉心,随手点了一个,“刘侍郎,你说说。” 一个穿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出列,抖抖袖袍躬身道:“臣、臣以为,那流寇为非作歹,祸害百姓,实在是可恶,天理难容……” “嗯,说的对,朕也知道,”皇帝敲打着龙椅的扶手,透过冠帘顶住底下人的眼睛,道,“不过朕现在想知道,你觉得那些流寇到底为什么会有和达尔干族一样的刺青,嗯?” 刘侍郎本来被点到就已经诚惶诚恐,此时又直接挑明了让他说对刺青的看法,更是吓得冷汗直冒,“我我我”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罢了,站回去吧。” 皇帝长叹一声,随后又道:“惠王,说说你的见解。” 宁宣闻言,出列,简谈了自己的看法,大致便是这伙人目前身份来历不明,不能仅凭一个蝎尾刺青便轻下定论,应在多加考量。 听完皇帝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随后略过旁侧的宁骥,看向角落里的宁寒,道:“端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