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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没成想,她非但没有给别人添堵,反倒坑害了自己,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着家里是盛氏管家,分出了一部分权柄交给两个儿媳,毕竟两人日后都是要撑起偌大一个家族的后宅的。 属于赵氏和玉氏管辖的那部分,送来的都是她分例内应得的,可都是最次的那一批。 比如说料子,都是罗,她每月是该有一匹暗花罗,一匹妆花罗的,可送到她手上的,其中一匹颜色老气,花样过时,还不知是积压了多少年的,另外一个虽中规中矩,可也算不上出彩! 这让她告状都无门! 她和刘姨娘诉苦,刘姨娘虽清楚后宅的这些手段,可也深知玉氏和赵氏的秉性,连声喝问她做了什么,弄得她灰头土脸。 不过,好在郗齐光收下了她的好物,这也让她的心中稍有慰藉。 就算是皇后又如何?还不是栽在了自己信任的meimei手中? 等她虚弱之际,自己就自请去宫中侍疾,兴许能一步登天呢?没准儿有朝一日,她能将郗齐光都压下去! 同是郗家女,凭什么她就要平白矮人一头? 日头大高高地悬挂在天上,郗齐光也终是行了来,掬一捧放了净面的香粉的水净面,拿青盐漱了口,坐到了梳妆台前。 郗齐光闭目养神,正在思索着,“只绾个凌虚髻便是,这凤仪宫暂且没有外人在,随意一些便好。” 湄秋应了,双手十分灵巧的给她拧旋乌发,最后拿着一只碧玉簪固定好,另一侧插上一只碧玉凤口衔珠流苏步摇。 “各个地方的花名册皇太后已然派人送来了,殿下可要去看看?这宫里的事情,还是早早理清为好。”湄秋扶着郗齐光起身,又换了一身宫装,慢慢问道。 “都已经收拾出来了?游夏她们可有分门别类归置好?” “一切都收拾停当了,只等着殿下去了。” 两人身后跟着数名宫婢,一路到了开阔疏朗的书房,直到这时,郗齐光才敲敲脑袋,“真是个好记性了,今日本该把那些宫人都叫来,认认人的。” “不过书房前面有游廊,游廊之外的庭院十分宽敞,凤仪宫上下,人再多也不过百十号人,还是能放下的。” 这凤仪宫看着就极大,大晋皇宫也不像前世的紫禁城那般小气,统共只有东西十二宫不说,宫殿面积还不大,一个宫中不知道要住多少名宫嫔。 秦朝的阿房宫,覆压三百余里,虽劳民伤财,可只一个未建成的遗址,就有五十四万平方米,只比故宫的外朝和后廷面积少了四之一,而宋朝的皇宫更是一百多万,汉代只一个未央宫,总面积便是紫禁城六倍之大,长乐宫更是它的八倍之广。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宫殿别那么抠搜小气。 只从外面来看,这皇宫占地绝对不小,打眼一看,大概是未央宫和长乐宫合一起的面积。 毕竟她也是游览过过不少建筑群的人,又常常出入皇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可清楚这凤仪宫的规模?” “奴婢叫了个小宫女,四下看过了,凤仪宫的占地,少说也有三之一顷,和上阳宫及建章宫的占地是差不多大小的。” “另外,皇宫中,算上三大宫殿,其余的宫殿十七处,大大小小的院子八十八处,共一百零八处宫殿院落。” “你去把本宫母亲给本宫准备的那本手札拿来,本宫看看。” 浣春叫了过来游夏,自己去了郗齐光的寝殿,翻翻找找,从一个捏丝戗金五彩珐琅盒子里找出来,嘱咐了浔冬一声,急忙走出去。 郗齐光接过手札,仔细一瞧,里面果真是一些宫中的一些牵连阴私之事,还有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喜好,各个太妃的喜好嫌恶,内容详尽,当真叫她惊喜。 将手札放入书房的书架上,由于书籍过多,竟是半点不显眼,“人都快来了吧?本宫怎么听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话音将落,游廊那头便显出了人影,只见一宦官打头,领着身后的宫女内侍,微微垂首,排排站在了空地上,秩序井然。 “奴才(奴婢)给皇后殿下请安,皇后殿下万福!”一众人呼啦啦地跪下,行稽首礼,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好不恭敬。 郗齐光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站在游廊之中,神情端肃,目光深藏冷冽,“本宫初入这凤仪宫,对这里也不甚熟悉,比不得你们,”说到这儿,她轻笑一声,底下的人却是将身子压得更低了,“你们啊,都是皇太后精心挑选,或留下来,或送过来的人,想必都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本宫呢,不喜欢苛责人,只要你们自己的差事,办好了,办漂亮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但如果简单的差事都能办砸,我凤仪宫虽大,可也不养闲人,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正正好好!” 令下面的人都是身躯一震,心底折服。 这时候,游夏端出一天青釉盏托盘,里面是清香扑鼻的茶水,郗齐光拿起,微抿一口,“本宫这凤仪宫,谁,有何差事,时间,地点,交接是谁,何时入何时出等等,都要详细记载,并且由本人按上指印,各人只能做各人的差事,若要帮忙,须得经过宫中管事嬷嬷或管事姑姑,及总管的许可,并且他们也要按上指印,以作证据!” 郗齐光又抿了口茶水,退至后面的美人榻上坐着,剩下的一概由平嬷嬷四人及浣春游夏来完成各人的登记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