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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呲牙咧嘴,作势要咬她,但因年纪太小,丝毫看不出凶相。 安然按着它的脑袋狠狠揉了两把,“想出去玩还是好好修炼吧。” 小狐狸啊呜一声咬上她的手指,可它尖的牙齿却咬不破安然的肌肤,最后牙都酸了,委屈地吐了出来。 安然:“噗!” 脑海里,小五见她笑得这么开心,默默把自己的形象转变成了一只奶狐狸。 小五:“哼!” 长街上,风姿绰约的红衣丽人突然出现,周围的人群却视若无睹,没有半点惊异,仿佛她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胡九娘万福一礼:“多谢公子照看妾孩儿。” 小狐狸被自家娘亲凉凉的扫了一眼,顿时往安然怀里缩了缩,扯着她的袖子遮住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胡九娘被蠢儿子这模样给逗得气笑了。 安然默了默,说道:“胡夫人,小家伙受了伤。” 小狐狸会意,伸出自己受伤了后腿,呜咽一声,分外可怜。 胡九娘眼中厉色一闪,伸手将小狐狸抱了过来,动作不甚温柔,“活该!” 然而语气中的心疼做不得假。 她再道了声谢。 安然笑了笑,“小事而已,胡夫人且去忙吧。”她知晓,以胡九娘对自家孩儿的重视程度,此时必然是急着要给小狐狸上药。 胡九娘颔首,便抱着小狐狸在长街上几个呼吸间消失无踪。 另一边,少女回了府,忙去见了自家父亲,将事情一说,原来少女出身不凡,是一郡长官之女,也是因身份之故,她的仆从才能迅速想到小狐狸的身份。 其父闻言不敢小觑此事,立刻派人去查今日那书生身份,不得结果,听闻她已然出了城。 其父安慰少女道:“你在家中闭门莫出,为父这便修书一封,求请高人,必会护你无忧。” 他心中也是担忧,妖物行事猖狂,若因女儿之故牵累一家该怎么是好。 少女保持着高门之女的矜持,为却也觉有几分委屈:“父亲,女儿不知它的身份,只是见它机灵可爱,心中喜悦,这才命仆人去捕捉。” 她哪里会想到,不过是想收一宠物而已,怎么会牵扯上那么多事。 其父敷衍地点首,他自是知晓自己女儿行事尚算有分寸,更算不上跋扈,可得罪了就是得罪了。 几日后,安然在一座城池中收得送给自己的书信,也不知那一家是如何查到自己身份的,不过想来人间手段要寻他并不十分困难。 书信正是伤了小狐狸的少女一家寄来,有少女的亲笔道歉信,言辞恳切,字字落泪,在末尾婉转道自己已知错,不知那连夜噩梦和霉运何时可止。 安然略一思忖,明白八成是胡九娘给自家儿子出气的手段。 少女毕竟是伤了小狐狸,还想要小狐狸做宠物,胡九娘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她轻易不好伤人性命,少女罪过也不致死,既然不能杀了,那便从别的方面来。 连夜噩梦和倒霉,都是不伤人性命却分外折磨人的手段。 安然看罢一笑,将书信置于一旁,少女到底是伤了人家儿子,若是肯认真悔过也就罢了,胡九娘出出气就会住手,但若她不肯,暗地寻了高人化解,只怕仇怨越来越深。 而这天下间在外行走的能人异士中少有是胡九娘对手的,胡九娘离狐仙也不过差了一步之遥,虽这一步很艰难,许是下一瞬就迈了过去,也或许百来年直至寿元终尽也无法。 但无论如何,她也是差一步就位列仙班的狐妖。 安然只希望那位姑娘不是真的不知悔改之人。 …… 安然到了狐丘之下时已是傍晚,狐丘是平城往南的一处高山,狐丘之称只是修道人和妖族之中流传的叫法。 故地重游,安然没有入城,她站在狐丘山脚下,捂着鼻子心道:“这味道太浓了。” 众所周知,狐狸身上的味道都很浓重,哪怕是有道行在身的狐妖也不能例外,灯鬼后人汤老爷的美妾芙姨娘便以爱香为借口,身上带着馥郁香气。 钟安然的心上人颜嫣亦是如此,身上香气每日换新。 狐丘上的狐狸味被禁锢在狐丘方圆一定距离内,踏入这个范围,才能闻到味道。 安然也知道,她踏入此地就该被山上的主人发现了,她没有遮掩,身上放出淡淡灵息,手中提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看着像是来狐丘斩妖除魔的道士。 尽管她没有穿道袍,但道门中人也不是每个都循规蹈矩,狐丘之上,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坐在宝座上的貌美女子直接忽视了这点,起指一道令符飞出。 偏殿中,布置华丽的闺房内,一名诧异望向山下的女子收得令符,立刻收敛神情,往正殿一福,“彤娘领命。” 闺房内正与她说笑的女子也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微变,“姥姥命了你去打发新来的道士?” 彤娘微微点首,转身取了挂在床头的宝剑,平静中带着一丝悲悯:“这些道士不知姥姥厉害,总来送命,我去去就来,若能将他赶走最好。” 另一女子忙道:“且以你自己为上,莫要——”她压低声音:“莫要惹恼姥姥。” 别人不知,她们这些狐姥姥的眷属却是知道的,狐姥姥修为离成仙也不过只余一步之遥,但因修炼走了捷径,罪孽深重,狐姥姥一直在压制修为,不敢化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