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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檀小时候在宫宴上见过钟意一次,当时自己因为身份原因被温琼昕他们几个排挤,在同龄人里边属于没人带着玩的那一类,顾允檀小时候也是傲气,你们不带老子玩,老子还懒得搭理你们呢,自此就养成了独来独往的性子,直至在那次宫宴见到了同样被人排挤的钟意,顾允檀豁然生出了种同病相怜之感。 他当时就特别不明白,自己被人排挤是因为身份问题,这么漂亮一小姑娘也被人排挤那简直没天理啊,那次宫宴过后他特意让人去查了下钟意的底细,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这姑娘有多惨,生母离世,亲爹不疼,继母不爱,还有个别有用心的meimei处处找茬,顾允檀捂着额头深吸一口气,能惨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一面之缘,顾允檀对她虽有印象但却没什么交集,直到那之后顾允檀在花灯节上又见过她一回,钟意应当是迷路了,在一群大人之间横冲直撞,顾允檀在阁楼上瞧见了她,想着这姑娘也挺可怜的,有意去逗她开心,可那时候的顾允檀实在是不擅长和人相处,也不知道怎么逗一个姑娘开心,他顺手从一旁卖面具的摊位上挑了一个面目最为狰狞的面具,猝不及防的晃到钟意眼前,直吓得钟意瞳孔皱缩,连连后退,更糟的是,钟意不小心撞倒了身后的一盏花灯,上面的灯油溅到她的袖子上,直接燃了起来。 顾允檀霎时就慌了,帮着她扑灭了火,可钟意手臂上还是留下一块不大不小的伤疤,顾允檀有点心虚,本意是想逗她开心,不过现在好像有点弄巧成拙的意思,钟意眼睛里的泪水要掉不掉的,瞧着让人怪心疼的,顾允檀情急之下,终于说出了不过脑子的第一句话,“那什么,也不算难看,你日后若是因为这个嫁不出去,我娶你就是。” 这下好了,钟意哭的更凶了。 顾允檀那时候毕竟年纪小,还没现在这满肚子坏水,瞧她哭的心烦意乱的,半晌才想起来要帮人处理一下伤口,好容易将人哄好了,这才把人背起来,送回了府。 钟意典型的记恩不记仇,一看他把自己送回了府,全然忘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可怜兮兮的跟人道谢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顾允檀做了亏心事,没好意思提自己的大名,随口胡诌道:“我叫钟小檀,是你的远方表兄。” ······ 钟意趴在他的背上小声嘟囔,“我就不明白了,你把人烫伤之后不先想着处理伤口,怎么先担心人以后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可能有些感情来得的确猝不及防,在顾允檀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被某人扰乱了心窝吧。 顾允檀轻笑一声,“我那时就想着,你若是个男子,我必然要求了陛下让你来给我做伴读的,可惜你是个女子,我也就只能作罢了,后来又庆幸得亏你是个女子,否则我现在怎么能讨到你做夫人呢。” 钟意轻轻去揪他的耳朵,笑道:“原来燕王殿下打小心思就不纯良。” “那是,”顾允檀十分骄傲,“心思太单纯拿什么讨夫人呢。” 两人对视一眼,不自觉的都笑了,顾允檀难得正经道:“你今天能来找我,我真的很开心,你刚才问我会不会觉得你胡闹,我说巴不得你天天跟我胡闹不是假的,我巴不得你跟我撒娇,更巴不得你跟我胡闹,那样我会觉得你是真的在乎我。” 钟意静默片刻,主动在他脖颈后落下一个轻吻,冲着他粲然一笑。 顾允檀得寸进尺,“就亲一下?” 钟意紧紧的贴在他背后,再不说话了,顾允檀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背着她继续走,钟意瞧他半晌不说话,轻声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咱们第一次见面没弄得那么糟糕,或者我能比温琼暄先遇见你,那你小时候大约能少受些苦吧。” “不提这个了,”钟意转移话题道:“手臂上的烧伤好了吗?” “早结痂了,”顾允檀轻笑道:“咱俩这算什么缘分,烧伤的地方都一模一样,都跟火犯冲吗?” 两人就这么笑谈着往前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府门口,顾允檀这才将钟意放了下来,牵着她进了府,与往日不同,今日府里倒是热闹,林管事瞧见他们回来忙迎了上去,乐呵呵道:“王爷,城里能买到的所有的孔明灯都在这了。” 钟意不解的望着他,“你买这么多孔明灯做什么?” “不是要看雪吗,给你看个不一样的,”顾允檀吩咐道:“都点上吧。” 不多时,成百上千盏孔明灯悠然而起,在漫天大雪中别有一番意趣,钟意抬头望去,淡黄色的灯光和柳絮般的雪花交相辉映,如梦似幻,恍若仙境。莹白的雪花上面沾染了柔和的灯光,与平常风雪冷肃的意味不同,平添了几分温情。 钟意瞧着漫天雪景不由得勾唇轻笑,顾允檀看她高兴亦是展颜而开,林管事则捧了一盏尚未题字的孔明灯上前,笑的脸上的褶皱都挤在一起,“王爷王妃也来题字许个愿吧。” 顾允檀满眼柔情的看了钟意一眼,“今生所愿已在身侧,还有什么好求的。” “求子啊,”林管事急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道:“早生贵子啊。” 顾允檀被他烦的脑瓜疼,这是什么气氛,你偏要提求子,倒是钟意主动接过了笔,笑望着他道:“那就求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