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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顾允檀也就是嘴上厉害些,钟意年纪尚小又是大病初愈,他就算再混蛋也舍不得。 燕王殿下没占到实际便宜就罢了,偏偏连觉都睡不好,自个揽着钟意刚阖上眼,卧房的门就被叩响了。 顾允檀不耐烦的披衣开了门,灼羽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门外,顾允檀打着哈欠没好气的道:“给我一个你半夜打扰本王跟你家娘娘睡觉的理由,否则,你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的月例银子全扣了给你家娘娘买胭脂。” 灼羽连夜奔袭了一路,明显也是累的不轻,她气喘吁吁道:“清岩自杀了。” “这就是你大半夜跑过来报信的理由?你这半年的月例索性都别要了,”顾允檀道:“就凭她做的那些事我就不可能放过她,不是看在你家娘娘的面子上她能活到现在?” 灼羽心疼自己的月例银子为自己辩解道:“可您不是说了,无论查出什么结果都等着娘娘回去处置吗?” “那她要自杀本王还能管得住吗?”顾允檀话音刚落,这才想到她毕竟跟了钟意那么多年,担心钟意再因着这个伤心,自觉的转了个话头道:“那你查出什么来了吗?” “清岩原本是什么都不肯说的,可当奴婢告诉她她的弟弟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就什么都招了,不过是叶芙嫉恨娘娘嫁的比钟宁好,让她悄悄取了娘娘性命罢了,属下还在她住处的床下发现了剩余的泛微子,是以绝对不会错的,”灼羽说完转向钟意,“她死前让属下给娘娘带句话。” “她都说什么了?” 灼羽道:“她让属下转告娘娘,她自知对不住娘娘,也无颜再见您,可她亦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她不奢求娘娘的原谅,只求今世恩情来世再报。” 钟意也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情绪,被自己那么信任的丫头摆了一道,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那么多年的情分若说没感情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死者为大,也没必要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只吩咐道:“我记得她好像说过自己是滁州人氏,你把她的骨灰带去滁州好生安葬吧。” 送走了灼羽,钟意也无甚睡意了,顾允檀担心她再伤心,遂道:“虽然有迫不得已,但做了就是做了,虽然可怜但也不值得原谅。” 钟意点头:“前世设计引你去凉州城的应该是清岩吧?” “我夫人忽然变聪明了?” 钟意道:“昨天猜到的,能够用一句话就引得你出兵凉州的,必然有足够的资本取得你的信任,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我身边的人了,而你对清岩的敌意又那么大,想来也只会是她了。” “都说了我不是信她,我是挂念你。”顾允檀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以后就都忘了吧。” 前世钟意被温琼暄软禁之前先将自己的两个婢女安置好了去处,以免被连累,可谁又能想到清岩本就是叶芙的人,钟家忠于温琼暄,而她最终又在顾允檀的殒命中扮演了那样的角色呢。 “咱们明天就回去吧?”钟意突然出声。 顾允檀温声道:“好。” “我想顺便去小佛堂祭拜我母亲。” “我陪你。” “我还想进宫去看看琼华。” “都依你。” …… 回程的时候倒是没出什么意外,进京之后,钟意挑帘看了眼外面的景色,疑惑道:“咱们不是直接回府吗?” “先不回府,”顾允檀平淡道:“带你去钟家出气,清岩虽然死了,可那罪魁祸首不还在嘛。” “灼羽,”钟意对外吩咐道:“掉头,回府。” “你敢,府里谁当家你不清楚啊,”顾允檀慵懒的靠坐在马车后方,“听我的,去钟家。” 灼羽稍稍纠结了那么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回府。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抱紧了王妃的大腿,不怕王爷朝自己发作。 “不是,你应该听谁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啊?”顾允檀刚要发作,被钟意握着掌心拉了回来,当即火气xiele一大半,但脸色依旧冷冷的,“别以为你撒个娇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好了,先听我说两句,”钟意自觉的换了个跟他面对面的位置,耐心哄道:“知道你心疼我,看我受了委屈难免看不过眼,但这件事你去真的不合适。” 顾允檀满嘴的歪理,“哪不合适了?替自己夫人出气天经地义。” “那檀郎打算怎么办?带着我大闹钟府?还是随意给叶芙安个罪名处置了她?”钟意道:“可檀郎别忘了,清岩已经死了,单凭这几包来历不明的泛微子根本治不了叶芙的罪,还有,我虽然也恨她,但毕竟她还有那么个长辈身份在那摆着呢,你出面的话又让旁人如何议论你?” 顾允檀回握住她的手,“旁人如何议论我根本不在乎,可我绝容不得你受委屈。” “可我也不想看旁人议论你啊,”钟意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知道檀郎心疼我,可后宅的事我自个应付的来,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钟意瞧着他质疑的眼神,为自己解释道:“就那么不信任我呀?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啊。” 顾允檀是发自内心的不信任她,叶芙生就一幅豺狼相,更是长了一幅蛇蝎心肠,反观自家这个,怎么看怎么娇弱,哪里像能讨到便宜的,不吃亏就不错了。可钟意这样坚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你要是应付不来的话,不准再阻止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