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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德长公主取出些许药渣看了看,“这是什么药?怎么会加了味毒药进去呢?” 初云连忙跪地解释,“这药是奴婢抓来为娘娘祛除体内寒气的,可奴婢确定,这药方中绝对没有泛微子啊。” 既然药方中没有,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查,”懿德长公主吩咐道:“这药是从哪个药房购入的,谁去抓的药,谁煎的药,谁送的药,煎药时都有哪些人在场,都经了哪些人的手,给本宫一个一个细细的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何须如此麻烦,”顾允檀此时的脸色简直阴的能掐出水来,他望着清岩站的方向,厉声道:“拿下!” 清岩连连后退,求饶道:“王爷明察,不是奴婢做的。” 顾允檀丝毫不心软,“是不是你做的,查查不就清楚了。” “夫人,不是我,不是我啊,”清岩求饶般看着钟意,眼中蓄满泪水,当真可怜至极,钟意心中有所动摇,刚要开口说情,顾允檀却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她是你的陪嫁丫头,没有实证,我不会动她,但查一查总是没问题的。” 钟意不知顾允檀为何那么肯定就是清岩做的,但他说的没错,查一查总是没问题的,是以也没有多说什么,顾允檀见她不再开口,转向灼羽冷声吩咐道:“你亲自查,务必有理有据。” 顾允檀处理完那边,这才转而询问太医,“此毒何解?” 太医恭敬道:“依着那位姑娘刚刚的说法,娘娘体内寒气重,以药解毒,惟恐伤身,所幸娘娘中毒未深,不若泡几日温泉汤浴,将药性发散出来,这毒自然也就解了。” “去汤泉山庄吧,”懿德长公主提议道:“你现在就带着绎心过去,这里本宫来处理。” 顾允檀点头,命人备上马车,当天就带她去了汤泉山庄。钟意思虑深重,又泡了温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当天泡了温泉就歇下了,一直到第二日午时方起,顾允檀瞧着人还是没甚精神的样子,帮着给她喂了几口汤粥,温声哄道:“还不舒服?” 钟意摇头,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枕在他腿上,哑着嗓子道:“我就是想起来我母亲当年喝的药膳中也被叶芙加了一味泛微子,死的不明不白的,而我的药膳中这么巧,又是泛微子,不是巧合就是咱们府里有叶芙的人,若不是后来在你府里买通的,那就是我带过来的,可她们毕竟是打小就跟着我长大的,我······”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可有时候现实就是现实,”顾允檀道:“能够在背后捅你刀子的人,必定是你亲近的人,因为旁人,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 钟意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虽然矛头都指向自己的身边人,但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她不愿意相信罢了,她问顾允檀,“你好像特别不信任清岩,咱们刚成婚的时候就是,现在也是,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顾允檀反问:“那你现在还信任她吗?” “我也不知道,”钟意老实道:“她毕竟跟了我那么些年,如果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我应该还是会相信她的。”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信任她,可你知道她的底细吗?”顾允檀不急不徐缓缓道来:“她父亲本是个读书人,家境原也算殷实,可惋惜的是,他的那位父亲不知怎就沾染上了赌博,把家底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把她娘卖进了妓/院,可是赌博留下的窟窿就是个无底洞,最后实在偿不过来,那混蛋就把主意打到他们姐弟身上,本想将他们也卖了偿债来着,结果清岩听着了消息,就带着她那痴傻的弟弟跑了,也就是在那段时日,这两姐弟遇见了叶芙,叶芙将他们两姐弟都留了下来,许诺只要她好好听话,就替她弟弟治病,后面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她弟弟?” “你倒是关心这个,”顾允檀道:“叶芙自然不会有那么好心,把清岩送到你身边不久,就把那小男孩丢在了闲置的庄子上,那孩子本就痴傻,庄主能给他口饭就不错了,也不可能去照料他,前年冬天,那孩子跌进池塘淹死了。不过清岩应该还不知道,否则应该不会到现在还为叶芙卖命。” 钟意良久不说话,半晌才道:“你一早就怀疑清岩,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她不顺眼罢了,”顾允檀明显没说实话,他不想说,钟意也没再追问。顾允檀倒是微微出神,前世自己之所以带兵去凉州城,也不过因为清岩的一句“娘娘身陷凉州城,危矣,速救。” 她是钟意的陪嫁,顾允檀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事关钟意,他向来都是那么冲动,可谁能想到就是这句话引得自己身陷重围不得好死呢。 他不是恨清岩骗了自己,他只是恨自己死的不清不楚,到死也没能护得钟意周全。 清岩没理由这么设计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和温琼暄或者钟家有某种联系,是以顾允檀成亲后初次见到她就让人将她对底细查了个清楚明白,本想着她若能安安分分的,自己可以看在钟意的份上留她一命,可终究是不该心软,若是知道她竟胆大到给钟意下毒,就算知道除了她钟意会伤心,顾允檀也绝不会容忍她活到现在。 “你怎么了?”钟意望着他突然出声。 “没事,”顾允檀勉强一笑,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声哄道:“带你出来是解毒的,别想那么多,这庄子上的菊花开的不错,等你改日精神好了,带你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