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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自知理亏,有心让他高兴,趁势扯着他的衣角撒娇道:“允檀说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不好?” “既然叫错了,那便罚你叫些别的,”顾允檀对她的这些小动作很是满意,调笑道:“成婚这么久了,你还没叫过我一次夫君呢。你要是实在叫不出来,那叫我相……” “夫君,”钟意轻唤了一声,笑意盈盈的望向他的眉目,打量着他的神色,又唤了一声“相公,”她半倚在顾允檀怀里,笑道:“允檀喜欢听哪个呢?” “这还是钟意吗?乖的有点不像话了吧?”顾允檀脑袋里冒出无数个疑问,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并不指望她真的会叫,可钟意真的叫了,他又觉得患得患失的,生出一种极大的不真实感,半晌才收了情绪,无声的揽紧了钟意,“怎么这么乖,不怕把我惯坏了?” 钟意也不回答他,反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呢,最近很忙吗?” “嗯,”顾允檀点头,满眼的疲惫,“我刚刚接手京畿大营,一应事物还不太熟悉,免不了要学的,再者我年纪轻资历浅,突然担任这样的职位,总要有那么几个刺头来找茬的。” “那就挑几个尤为出众的,处置了便是,杀鸡儆猴,也好让旁人有个忌惮,至于空下来的职位,允檀既然信任辛将军,那不妨把他调过去,也好帮衬一二……”钟意话未说完,便见顾允檀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他疑惑道:“你怎知我信任辛铭?” 她当然知道,上一世顾允檀战死后,辛铭是唯一一个敢站出来给他收尸的,也因此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没有过命的交情,他又怎会为顾允檀做到如此地步。别的她不敢保证,但是辛铭是绝对可信的,但前一世的事,她不能也不敢拿到顾允檀跟前说,只能搪塞道:“允檀和他来往甚密,我自然以为你信任他。” 瞧他不说话,钟意转移话题道:“饭菜都凉了,快进去吧,我帮你添菜。” 顾允檀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没有拆穿她,只抬手刮她的鼻子,轻笑道:“我可舍不得使唤我们家小王妃,走吧,陪我一块用膳。” 与燕王府的温柔遣眷不同,贤王府和豫王府早就闹翻了天,温琼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当刀子使了,自个儿跟温琼暄斗了大半天,最后却让顾允檀捡了个便宜,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幕僚从旁劝解,“不管怎么说,温琼暄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臣下近来听说一则传言,温琼暄本打算拿钟意做刀,对付顾允檀的,可不知为何,钟意突然反了水,非但没帮着温琼暄,反而将他安插在燕王府的眼线除了个干净,这温琼暄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活该,谁让他满肚子坏水,再说了,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本王又比他强到哪里去了?”温琼昕气道:“他废了一个宋平,本王折了一个魏瞻,可结果呢,谁能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了一个顾允檀?” 贤王府,温琼暄也有此一问,“怎么又是顾允檀?父皇这些年对他的恩宠还不够吗?父皇究竟是有多信任他?连这样的职位都能直接给他?” 温琼暄气的直接掀了桌子,杯盏碎了一地,他这些天可谓是接连走霉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京畿大营统领的位子没能拿下不说,钟意这个向来听话的又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他多年来耗费心力才安插进燕王府的眼线,被钟意一股脑给端了个干净,简直是霉运罩顶。 “殿下,”小厮在门外小声道:“宫里来信儿了。” “讲,”温琼暄气极反笑,“本王接着的坏消息已经够多了,我就不信还能更坏!” 小厮如实道:“贤妃娘娘传来消息,顾允檀可能真的是燕和帝和颜俪的亲子。” 温琼暄先是愣了那么一瞬,而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直接跌坐在身后的榻上。 顾允檀是燕和帝和颜俪亲子,他不敢想象,凭着燕和帝对颜俪的追忆和对顾允檀的偏宠,还会做出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来!直接废了太子将东宫之位送出?还是等自己和温琼昕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给顾允檀改了姓氏认祖归宗?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够令人胆寒的了。 而且这不单是自己的猜测,这是完全有可能的,颜俪当年恩宠如何自己虽未见过,但也是听过一些的,传闻颜贵妃姝色天成,入宫当天便得封贵妃,燕和帝当年更是有意废皇后而立之,因群臣反对,这才作罢;帝为其建同心殿,扩俪韵池,三千恩宠,尽在一人,真真是皱个眉头都能惹帝无尽怜爱之人。所谓爱屋及乌,燕和帝因着颜俪的缘故给予顾允檀什么特权怕是都不足为奇,再者说,顾允檀身上的特权还少吗! 不单是燕和帝,温琼暄在心里暗自盘算,还有懿德长公主,顾允檀毕竟叫了她那么多年的母亲,他又是懿德长公主一手带大的,亲厚程度自与旁人不同,公主府虽不如从前,但从前跟着顾驸马的旧部还是卖她几分薄面的,朝堂之上更是有三分份量,若是懿德在夺嫡中站在顾允檀那一边,并非若是,温琼暄无奈的闭上了双眼,他几乎可以断定,只要顾允檀有夺嫡之心,懿德必然是会站在他那一边的,这不仅仅是血缘亲疏的问题,试想,若有机会做太后,谁又会甘心只做一个长公主呢? 若真如此,自己想要成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温琼暄脑中虽然乱的厉害,但还是勉力理了个头绪出来,眼下钟意已然不受控制,自己的眼线又被除了个干净,那加快栽培安插新人手便成了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