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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姑娘你平安无事就好,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这不,夫人听到有人说你在这里,就带着人急匆匆地找来了,原来是误会一场,万幸万幸。” 王嬷嬷说着话,末了还哽咽了两声,她掏出手绢儿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一脸的欣喜感动,她这一大段话说得声情并茂,多少解释了冯氏之前的一些不妥举动。 冯氏此刻也回过神来了,主仆两人十分地有默契。 她先是激动地念了两句佛祖保佑,然后才紧张地打量着苏语嫣此刻的衣着打扮,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不是出门前的那一套,冯氏的眼睛闪了闪。 “大姑娘,你之前是去哪里了?可吓坏了咱们这一府的人,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怎么和你父亲还有故去的宋jiejie交代啊?就是我这些年对你的心,也疼得跟什么似的。” 苏语嫣打量了一番在场诸人的神色,先是疑惑,而后做出恍然的表情:“原来,大家刚刚嚷嚷的,说什么咱们府里走丢了一个姑娘,是指我吗?” “是啊,大姑娘,你之前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人就突然不见了?” 王嬷嬷伸手指了指几个瑟瑟缩缩的仆妇: “这几个糊涂鬼,跟着几位姑娘出门,回来后,硬是说不明白你的去向。 只说你在那间客舍里等着换衣服,她们跟着二小姐走了,不知道之后的情形。 所以,咱们夫人才这样急急地找寻过来,就怕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人冲撞了大姑娘。” 王嬷嬷隐去刚刚那个撞死的婆子不提,只说冯氏是因为发现苏语嫣不见了,通过审问家里的仆妇,找到了这里。 苏语嫣似笑非笑地看了冯氏一眼,也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具体情况,完全可以回去之后再详查,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清清白白的闺誉。 她收回望向竹舍客房的视线,坦坦荡荡地环视了一周心思各异的众人。 ——原来,另一个入瓮之人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信王。这样一来,我倒是能猜出嘉平侯的几分打算了,不过,能把信王算计进来,这手段和人脉可不简单,就是不知,信王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信王好武,擅长兵事,外祖父武威伯在军中的声望…… ——信王和圣上,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关系倒是十分亲厚,据说,太后十分宠爱这个小儿子。 ——啧啧,牵涉皇家和侯府,又有人撞死在了上云寺,御史必然闻风而至,裴玄的都察院可有得查了。 ——这件事,信王是主动还是被动,可是代表着截然不同的含义,哎,裴玄这都察院御史当的,都快赶上皇帝陛下的暗探了。 各种思虑在脑海中闪过,不过就是一瞬,谁也看不出苏语嫣明亮眼眸后的暗色深思。 “让夫人担忧了,实在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苏语嫣朝着侯夫人冯氏行了一个晚辈的屈身礼,站直后,才一字一句地解释今晚的去向。 “之前,我身上被泼洒了潭水,不宜在外面行走,所以听了二meimei的建议,躲到了一间空着的客舍内,等着小丫鬟回静宜园取干净的衣衫替换。 只是没想到,我和贴身大丫鬟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取衣服的人返回,而守在外面的仆妇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我当时是又气又怕,正茫然不知所措呢,刚巧,南阳侯府的太夫人路过此地,发现了我的窘状,她老人家慈悲,就帮了我一把。” 说到这里,苏语嫣指了指身上的衣裙:“看,这身衣服,原是南阳侯太夫人给小孙女儿特意准备的,用了最好的绣娘和布料,只此一件,却让我捡了便宜。” 冯氏等人的目光随着苏语嫣的解释,纷纷落在了她的衣衫裙子上,诧异地发现,这衣裙确实有些不平常之处。 刚刚,大家因为苏语嫣的突然出现分了心,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此刻借着明亮的灯火,他们才发现,苏语嫣的身上是带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月色光晕的。 随着她的动作,这层光晕飘飘渺渺,如梦似幻,乍看像是灯火照耀的缘故,细细一品,就发现是衣裙自带的光彩,只是因为夜色和灯火,衬得不那么显眼而已。 苏语嫣提到了南阳侯府,人群中恰巧就有和南阳侯府交往亲密的人家,只听一位夫人出声感叹: “原来,这就是太夫人说的月华霓裳裙!之前就听南阳侯府的太夫人讲过,说是为了给小孙女儿准备生辰礼物,特意请人剪裁了一件独一无二的裙子。 费时三年才得一件,我还想着,是什么样的仙娥羽衣需要耗费一千多个日夜,如今一看,确实不凡。” 这位感叹说话的夫人是南阳侯府的表亲,平日里和嘉平侯府没有多少往来,她性情耿直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她的话,许多人是相信的。 再有就是,苏语嫣身上的衣裙确实不凡,她又明确说出了出处,若是扯谎,将来在南阳侯府太夫人处对峙,岂不是要露馅了? 这时,苏语嫣之前站立的地方走出一位四十出头的长脸妇人,她敛眉肃容地走到冯氏面前: “侯夫人,奴婢是南阳侯府太夫人跟前的管事,今日特奉太夫人的命令,送贵府的大小姐回来。 太夫人说,她和苏姑娘投缘,若是贵府方便,她希望今后能多见见苏姑娘,同时,命奴婢带她向您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