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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个暗红衣衫的女子,衣裙繁复,行步袅袅,生得是个肤白若雪的俏丽模样,却是香肩半露,大方敞开大半个绯色肚兜,仪态万千间又不那么端庄,空折了这华美衣裙共娇俏皮囊,眼波流转处,一派媚色横生。 然而,这个“姑娘”周身没有灵气,也感受不到气息。 精致漂亮过了头,还了无生气,看着就有些诡异了。 阮重笙想,若这姑娘将衣衫好好拢收整齐,说是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名门贵女,也无人生疑了。 但她这般不端正的模样,又恰有一厢风情,阮重笙回想平生所见佳丽,怕是骄儿林内遇见的几位正经天九荒来的都难堪与之攀比形容了。 至少这个味道的,金陵三百温柔乡,也无一人有此绝色。 然而细细一看,这女子周身轮廓模糊,却是个虚影。 红裙姑娘歪着头看他,忽而一笑,直看得人眼睛发直不知今夕何夕,朱唇含丹蔻,倾国倾城色。 她说:“是你呀。” 下一刻,她素手轻挥,地上的不死人就在原地突兀消失,而这漂亮到诡异的美人也不过一道浮光掠影,顷刻间消失在眼前。 “……幻影。”阮重笙喃喃,刚欲和晋重华说道,却见这位师兄一向平和的脸色却仿佛刹那凝结寒霜,眼眸隐约寒光闪过,甚是惊人。 阮重笙细细回想了一回,这个姑娘的来去都太过奇怪了,那句“是你呀”莫名其妙,但又有些微妙的熟悉感。 仿佛……他和这个姑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牵连。 想到这里,他又问晋重华:“师兄可见到方才虚影了?”说到一半,自己却发现了一个说不通的地方,“看她年纪与我相仿,竟是虚影……” 凝虚影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简单来说,就是个灵魂出窍的功夫。首先需极为充沛的灵力,再要有足够强悍的rou身,经得住身魂剥离的撕扯,非大能难以做到。阮重笙曾经尝试过,毫无疑问地失败了,还赔了半条小命。据裴回铮所说,他三次远距尝试中,亦只成功了一回。 而这美人不仅做到了,魂身还是个模样十分清晰的少女。原身就定然是位早早筑基且修为极高的前辈了。 阮重笙想了这许多,现实中也不过眨眼功夫,在等到晋重华回答之前,那十分令人困扰的姑娘又再度出现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晋重华在原地,右手凝出配剑,人却没动。甚至问了一句:“什么虚影?” 他看不见? 阮重笙一惊,下一刻就感受到方才的虚影再度出现。 美貌的姑娘缓缓伸出手去触碰阮重笙的脸颊,然而白皙纤长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脸庞。 碰不到。果然碰不到。 “很快了。”她轻声说着,不知是说给阮重笙,还是自己,“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她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轻飘飘彻底离去,却叫阮重笙目瞪口呆,无法反应。 他心道:“什么玩意儿?我哪日在哪个烟花地惹的桃花不成?这种修为按年龄应该是我娘那一辈的了怎么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这么混账?不能吧?” 转念又发觉不对,“不对不对,她至少也是百年修为吧,百岁可不都该是我曾曾祖母的年纪了……哎呀,修仙无岁月,修仙无岁月。” 但是他嘴上却道:“……真漂亮。” 晋重华不大好看的神色顿时消散,颇为无奈,定定地注视他,“你看到了虚影?” 阮重笙摩挲几下下巴,抓住关键词:“师兄认得她?” 晋重华意味深长道:“我不该认得她。和她有关系的,也不是我。” 事实上看是没看到,但那股气息波动,想不注意也难。 阮重笙眼珠子一转,充分发挥了自己心大如天的优点,笑嘻嘻道:“真漂亮,是真漂亮。我要是认得这么个姑娘,一定带她去金陵街头转转,多长面子。” 晋重华一直往前走了许久没搭理他的嘴皮子,阮重笙就不乐意了,一半身子死死挂在晋重华身上,嘴上不依不饶:“师兄,师兄兄,好师兄,你知道什么,告诉我嘛。” 晋重华听到这些称呼慢慢转头,“师弟。” “嗯?” “我想,你该看看路。” 前方约莫百余步,正有两边对峙。 这两边里还有一边是熟人,正是才与他们分别不久的高枕风慕容醒二人。而对面则是一群一水的白衣姑娘。 此时都为他方才的嚷嚷停下争执,齐刷刷带过来目光。 阮重笙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看着对方一群白衣,在脑子里认真搜索了一圈,确认了身份。 白衣飘飘,素色披帛,加上左肩标志性的白色凤羽,忒似一身孝的打扮,是天九荒灵州无疑。 兴许是他的打量过于明显,对面一个姑娘愤愤然道:“登徒子,看什么!” 阮重笙心里一乐,哟,领头的那位还没说话呢,这小姑娘就先嚷嚷起来了。 于是嘴上也不依不饶起来:“谬赞,谬赞。” “……什么?” “打这出去不过数里的金陵城里头啊,登徒子可指的是哪家俊俏的富贵闲人王孙公子,长相欠佳囊中羞涩的就叫地痞流氓。姑娘这样称赞,在下受之有愧。” 这小姑娘可能是初出茅庐,一下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情景,涨红脸道:“你……你……厚颜无耻!” “摇筝!”旁边看起来稍大的姑娘出声喝止,带着迟疑道:“此事与旁人无关,勿要多生事端。” 高枕风和慕容醒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慕容醒先看到了晋重华,但发觉这位上君从容不迫的模样,又怕他有什么打算,思索后为求稳妥同拦下了行礼的高枕风,只笑道:“方别不久,竟然这么快就又再见了。” 阮重笙对这位温和亲切的上阳少主挺有好感,顺着话头道:“缘分啊。” 旁侧又一位被一身孝衬托得十分俏丽的女子突兀清哼:“一丘之貉。”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领头人忽然低声呵斥道:“上君面前不得无礼!” 她向晋重华方向虚一拱手,不卑不亢道:“唐六眼拙,方才不识上君亲临,望上君勿怪。” “不必了,引阳上君只是虚职,我此行是代表蓬莱。” 他这般好相与,倒叫一群人松了口气,下一刻却听那位上君又悠悠道:“不过……何时一个小姑娘,也可随意置喙我蓬莱弟子与两位少主了?” 晋重华说话的时候眸光平淡,声音依旧是懒懒散散,话语依旧是一贯的直白,但由于长期的名声在外,这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偏又透露着几分不容抗拒威压,惊得方才说话的木摇露后退一步。 唐摇柳却扫了一眼周围不争气的门人,迎着威压上前一步,“上君勿怪,我等是追着少主而来,绝无他意。昨日少主离开至今未归,已过约期,我等不放心,故追来看看。不想遇见两位少主,师妹急躁下有所唐突,方有这一幕。” 这姑娘穿得不食人间烟火,却英气十足,定睛一看,竟还生得一副窄剑眉,不如旁的姑娘娟秀,又别有一番飒爽风姿,果真不凡。 一旁又一个姑娘接话:“方才八师妹在追杀一小精怪时无意间伤了慕容少主,高少主一剑划了我八师妹半边衣衫,然后八师妹羞愤下冲撞了二位,实在是失礼。” 她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目,字里行间也是客气的姿态,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客气了。 且不说慕容醒难看的脸色,高枕风开口:“无意间?真稀罕,原来为追杀一个不成气候的不死人也需要木八姑娘用白绫截断阿醒半边胳膊?” 又是不死人?这就有意思了。不过……胳膊?阮重笙看过去,此时慕容醒脸色虽不大好看,右边臂膀处的衣衫染了大片血迹,但幸好手还好好地垂在衣袖里头。 还好还好,断了右手对一个剑客而言,怕是比要命更可怕。 连上阳的少主都敢动手?阮重笙这下不得不重视起这一出了。 “小八一时失手,我等代她致歉。” “一时失手?”高枕风冷笑,“那我也失手一回!” 说着,手中剑一翻,破空而去! “枕风!” “高枕风!” 周围几声惊呼乍起,然而这一剑势如破竹,竟连为首的唐摇柳也未能料到,隔得最近的阮重笙想冲上去都无法及时制止。 而那把剑就在无人及时反应、无人及时阻挡的情况下,并未如众人所预料的一般废去这姑娘半边臂膀,而是稳稳插入木摇露的右肩。 猩红的液体慢慢渗漏,在素色锦衣中渲染出红色的斑块。一点点蔓延,流出刺目的红。 木摇露左手接住被剑气斩断的一段青丝,愣了。 “高枕风!”被当众折了面子的灵州一众仙子再也按耐不住,方才一话激怒高枕风的女弟子惨白着脸质问:“你欺人太甚!” 少年横眉冷对,抬手唤回插在木摇露肩中的利剑,也再度在木摇露血rou里搅了一回,而做完这一切到剑回手时看着瘫软在地的木摇露时,仍旧忍不住嫌弃地掸了一掸剑身血渍,血顺着剑锋汇聚成赤珠,滴落在草木之间,“以怨报怨,何错之有?” 木摇露对慕容醒动了断手之心,而他高枕风只是还了这肩上一剑。 何错之有? 阮重笙心里大笑起来,越来越觉得这高少主实在合胃口,不由得出声道:“不错,各位jiejie看好了,高少主不过是‘失手’还了一剑,又没做什么徇私的事,何错之有?” 那姑娘一个眼神扫来,“轮得到你说话?” 阮重笙依旧没心没肺地笑,刚想开口,但此时唐摇柳却突兀道:“上君,我想各世家门派早就有约,此行不让旁人多加参与。” 见证这么一出闹剧都没开口的唐摇柳在此时显露出了一个态度:天九荒的事,轮不到别人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