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啊！”“诶？”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十五岁的郑允浩扭曲脸从梦里醒过来, 感受到身上似乎压了个重物，双手下意识地在不明物体上摸索，然后瞬间惊醒！ 怎么是个人！还是个女人！一个身材很不错的女人！ 郑允浩唰地收回在不该摸的地方乱摸的手。 这时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也反应过来，从他身上爬下来，虽然无意中挨挨蹭蹭了某些不该碰到区域╮(￣▽￣”)╭ 黑暗中, 郑允浩的脸涨得通红，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 骤然接触到亮光, 郑允浩一时睁不开眼。但是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显然不是, 她压抑着惊呼了一声，震惊地问：“允浩……哥？” 陌生的声音, 可是语气却很熟稔。郑允浩正在心里努力回想到底有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个人。对方已经伸手过来，在他的脸上揉捏。 郑允浩少年惊呆了！ 金恩和喃喃自语：“我一定是在做梦, 允浩哥怎么可能有这么粉嫩的皮肤？还有鼓鼓的包子脸！原来我潜意识里更喜欢小鲜rou版的允浩哥吗？” “喂！你是谁？是怎么进来我家的？”郑允浩很快冷静下来，镇定地问。然后努力适应光线睁开眼睛, 看清楚面前的人，怔了一下。 金恩和正朝他微微倾身，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张干净的素颜近在眼前, 连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眼睛顾盼有情，在昏暗暧昧的灯光照射下，像泛着水波的深潭, 仿佛要让他深陷进去…… 好漂亮……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可能是小偷吧。郑允浩挥散脑海里的旖旎念头, 尽量理智地分析眼前的突发状况。 金恩和微微皱眉：“如果我说, 我是你来自未来的妻子, 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个疯子？”她语气苦恼，但却唇角含笑，一点着急烦恼的意思都没有，反而—— 反而像在故意调戏他！郑允浩立刻反应过来，有点气恼：“这位姨母，请不要戏弄我！我在很严肃的问你问题呢？半夜偷偷摸摸闯入别人家里到底想干什么？” 姨？姨母？ 姨母！！！ 金恩和也惊呆了，然后直接出离愤怒地扑过去，骑在郑允浩少年的腰上，双手狠狠捏住他的脸颊：“郑允浩你死定了！居然叫我姨母！就算你现在还没有认识我，我也是你老婆！需要我把你屁股上的痣长在什么地方也说出来吗？！” 什，什么啊！为什么她会知道？！郑允浩少年脸上泛起红晕，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屁股，震惊得都忘记了反抗。 一阵兵荒马乱、威逼利诱之后，金恩和总算让郑允浩表面上接受了她荒谬的说法。 “好吧好吧，我信我信。明天我陪你去首尔找你的家人可以吧。”郑允浩少年举手投降。 金恩和不客气地霸占了允浩少年的半张床，拉过被子躺好。 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啊！就这么毫无防备躺在陌生男人身边真的好么！郑允浩盯着这个大胆的女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关掉床头的台灯。 当灯光灭掉，金恩和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她知道他没有相信她的话。可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只想下意识地抓紧郑允浩赖住郑允浩。她知道他的个性，绝不会真的丢下一个女人不管。哪怕这个他，如今只是个青涩稚气的小小少年，连男人都算不上。也还未和自己相遇。 她只是想呆在郑允浩的身边。 第二天凌晨，郑允浩就被闹钟早早叫醒。条件反射地飞快关掉闹铃，又躺在被窝里迷糊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自己的身体贴着什么温热的东西，还很柔软…… 昨晚发生的事情忽然闯入他脑海，他悚然惊醒，猛地坐起来按下电灯开关看向旁边。 竟然是真的！他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春梦呢！ 那个一头青丝披在被外的女人，正安稳地睡在他的枕头边。一点都看不出昨晚地放肆大胆。真的很漂亮呢~郑允浩少年望着金恩和的脸有些发呆。虽然仔细看，能感觉的出来她是有了一点年龄的女人，但是喊姨母什么的还不至于，这是他故意去气她的话。 其实，他觉得这个jiejie……还不赖。 “你还要盯着我的脸看多久？别太心急，将来你可是要看一辈子的~”金恩和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他，语气调侃亲昵。 郑允浩的脸突然爆红，却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该起床了。我要去s.m练习。刚好可以把你送到首尔。” 金恩和饶有兴致地支着头看郑允浩少年说话。心里已经在满地打滚了：天啊天啊！她看到了什么！允浩哥脸红了！诶诶？她都多少年没见过允浩哥在她面前脸红了？除了喝醉以后……想到不开心的事，金恩和果断地在心里把这条划掉。 刻意压低过的愤怒声音传来：“不要盯着我看了！快起床！” “是~是~”金恩和好脾气地应和。 郑允浩气极，扭头不看这个可恶的女人：不是说他是她未来的丈夫吗？居然把自己当小孩哄！太气人了！ 他飞快地起床，看似镇定实则慌乱地逃到洗手间洗漱。 金恩和眨眨眼，默默在心里反省：她是不是伤害了一颗纯情少男心？不过一想到昨晚那声“姨母”……金恩和又果断把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金恩和过来之前刚回到家换下鞋子，身上就穿了一套漂亮的白色春季套装。郑允浩少年虽然自从起床后就一直板着脸不理这个奇怪的女人，可是看到她穿着睡得皱巴巴的单薄衣服、光着脚站在他床前的地板上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找出自己最厚的一件长款羽绒服，用力抖开，然后粗手粗脚给她披上，粗声粗气地念叨：“既然是大人，怎么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啊。不知道光脚站在地上会着凉吗……” 金恩和看着郑允浩少年。他正低头认真地给她拉拉链，看到自己的衣服穿着这个纤瘦的女人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忍不住皱了皱眉。郑允浩转身又拉开衣柜，翻出了他的毛衣让金恩和套上。等金恩和换好衣服穿好羽绒服走出来，郑允浩端详了她半天，突然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系到金恩和的颈间。 金恩和愣了一下。 她以为，她这样莫名出现又无理取闹非要赖上的女人，会让他讨厌的。 郑允浩少年系好围巾，仔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笑了：“这样就不漏风了。” 金恩和盯着郑允浩少年的月牙眼和小虎牙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嗅了嗅围巾和衣服上似有若无的气息，那是属于原主人的。 金恩和握住围巾低头微笑。 真好，他的味道，还是一样的。 金恩和以为想办法回去，还有解决身份问题的事情都能跟父母商量。只要到了首尔，她就能顺利找到家里，然后相认。 但是当她站在陌生的街角，发现原本应该是自己家的地方只有一个街心公园的时候，金恩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飞快地离开这里，去首尔大学查找父亲金熙成的信息，发现查无此人。又赶到户籍管理科查她们一家人的户籍信息，同样没有任何记录。 就好像他们一家人根本不存在过一样。 郑允浩看着金恩和东奔西跑，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他什么也没说，一直跟在金恩和身后，没有去s.m训练。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站在街头发呆的时候，金恩和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罐热气腾腾的巧克力牛奶。 金恩和抬起头，顺着握在牛奶罐上的手望过去，看到郑允浩青涩的脸。他笑了一下，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气质：“天气这么冷，喝点热的会暖和一点。” 金恩和的身体不由得一震，定定地看着郑允浩的脸。 郑允浩被吓了一跳，他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要用眼睛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金恩和收回目光，又盯着他手上那罐牛奶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来。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有个少年坚持用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一罐热牛奶递给她，对她说：“喝这个会暖和一点。” 双手捧着甜甜的巧克力牛奶喝了一口气，金恩和默默吐槽郑允浩万年不变的儿童口味，沉了半天的面孔终于又亮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喝完牛奶，金恩和问他。 郑允浩掏出钱包默默地数了数钱。要多养一个人，他的钱不够啊。 他叹气道：“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知道你要带我去干什么了？”金恩和仰头看着ktv的招牌，喃喃出声。然后她转头用一种无法言说的幽幽目光看着郑允浩：“你想去捡沙发下面的硬币对不对？” 郑允浩飞快地捂住金恩和的嘴，然后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被人听到、尤其是被ktv的老板听到后，才松了口气，低下头小声地叮嘱金恩和：“不要说那么大声，会被赶出来的。” 怎么觉得这句话也好耳熟？金恩和努力赶走“好像经常跟允浩哥一起做贼”的奇怪念头，就听到郑允浩问：“你怎么会知道？” 郑允浩心情复杂：他还以为这是他的独家发现呢。原来很多人都知道吗？ 金恩和的眼神更加无法言说了：“你在综艺里炫耀过好多次，大韩民国的人都知道。” 好像……确实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呢呵呵呵。 郑允浩跟金恩和面面相觑了半响，突然反应过来：“综艺？你的意思是说，我后来成功出道了吗？而且还很红是不是？”他兴奋了：“你说大韩民国的人都知道。如果我不够红的话，你是不会这么说的！” 郑允浩忽然凑近金恩和的脸，努力瞪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眨啊眨，很可爱地问：“漂亮jiejie，我是什么时候出道的啊？是solo还是组合啊？我是怎么红的？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嗯~ ” 金恩和笑眯眯，伸手捏住他的脸颊用力揉捏：“想知道？” 允浩少年拼命点头。 “不告诉你~”金恩和揉够了，满意地松手。哼哼，即使是小鲜rou版的允浩哥对她卖萌她也是扛得住的！她是个坚定如磐石的女人！ “啊……为什么啊？！”郑允浩失望地追在她身后问。 金恩和背对着他摆摆手，走进ktv的店门。 未来是掌握在你手中的啊傻瓜，告诉你的话，对现在的你是不公平的。 知道了吗？拥有无限可能的允浩少年。 从ktv里弄到了点钱，他们在街头买了两碗拉面算做是午餐。 “你打算怎么办？没有身份证明的话，别说找不到工作了，被查到的话还会被当作偷渡客关起来的。”郑允浩问。 “我不知道……”金恩和有些茫然。她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连个合法身份都拿不出来。她无处可去，也不知道要如何养活自己。想到这里，金恩和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吃一碗拉面，都要靠未成年的你来想办法。感觉自己白活了三十年。” 有一只小狗走过来，发现有两个人蹲在这里。它歪着头，好奇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啪嗒啪嗒跑到他们中间蹲下。 郑允浩愣住，看着金恩和低沉的脸，然后目光滑过她细腻光滑的脸蛋，落到精心保养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柔美双手上。 她真的很漂亮，气质谈吐高雅，一看就知道绝非家境普通的女人。听她亲口说自己已经三十岁，郑允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个已经结婚的三十岁女人，看上去还如同少女般年轻快活，他的男人一定把她照顾得很好。 但是现在这个一看就被精心呵护着的女人，却穿着不合身的廉价羽绒衣，和他一起没有形象地蹲在路边吃拉面。 郑允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好像输了，输给了金恩和口中另一个时空的他。 “你不是说，你是我未来的老婆吗？”金恩和的沉思忽然被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她抬起头，郑允浩笑得神采飞扬的望着她，眼睛里充斥着明亮的光彩：“即使我还没有成年，我也是男人啊。男人养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金恩和摇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这个世界没有我的存在……” “那我也不会丢下你。”郑允浩语气坚决地直接打断她：“没有发生在眼前也就算了。明知道你一个独身女人无家可归，我怎么会丢下你。” 他用筷子夹起一小团泡面，放在那只小狗的面前，笑着问它：“你说对不对啊？小可爱？” 金恩和扑哧一笑：“是~男子汉的郑允浩~” 郑允浩正要伸手摸摸这只蹲在他们中间的小狗，突然感觉面前一暗。然后有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富贵的贵妇人抱起了这只小狗。她爱怜地抚摸着小狗的背，朝地上瞥了一眼，高傲地嗔怪它：“你啊，你这样一只高贵的狗，怎么可以去吃那样低贱的食物。” 郑允浩握紧拳头，忍了忍，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就在这时，金恩和忽然把拉面往旁边一放，唰地站起来走到贵妇人的身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那气场全开、下巴朝天的傲慢模样，比眼前精心妆扮过的贵妇人还像个骄傲的女王。 “道歉。” “你说什么？你让谁道歉？”贵妇人惊讶地瞪着她问。 郑允浩定定地望着金恩和的背影。 “我说，道歉，让你。”金恩和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对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羞辱人的话，你到底是有多没有教养。我让你给这孩子道歉。”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这样跟我说话！”贵妇人气得浑身发抖。 “不用了。” 金恩和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她回头，看到郑允浩平静地注视着贵妇人：“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喂了您的狗是我的不对。” “算你识相。”贵妇人心气大涨，趾高气扬地说。 “您的狗真可爱。”郑允浩礼貌地称赞道。他背脊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那是当然~”贵妇人得意地摸摸小狗的头：“这可是昂贵的纯血狗，还有着高贵的家谱。” 贵妇人以为郑允浩服软了。但是金恩和知道，郑允浩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她的目光片刻不移地盯着郑允浩，眼神专注而炽热。炽热得郑允浩虽然没有朝她那边看，也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这样好的狗遇上了您这样的主人。”郑允浩从容不迫地笑了笑：“真是遗憾啊。” 帅爆了！ 金恩和呆呆地望着允浩少年的侧颜，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还要这样盯着我看多久？不是说已经看了一辈子了吗？！”在路上走了一会儿，允浩少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扭头怒瞪。 感到万分遗憾地最后瞥一眼允浩少年通红的耳尖，金恩和语气诚恳地调戏：“抱歉~我只是刚才被你迷倒了~” 郑允浩忽然停下脚步，那股属于少年人的青涩羞恼的神情从他脸上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深深地看了金恩和一眼。 金恩和愣住，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大步朝前走。 她好像做了错的事。 郑允浩带着金恩和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个社区。金恩和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户户敲开居民的门，带着小心的笑意询问他们需不需要人扫雪。通常是被拒绝了，三家里面能有一家同意他就显得很高兴。 “那时候比较郁闷的是，因为年纪小，所以给的报酬是成年人的一半不到。” “嗯，就是往雪上撒沙子，捡瓶盖之类的活。” 金恩和忽然就想起，她在那么两次的节目里，看着郑允浩或轻描淡写或开玩笑似地提一句最初到首尔时的经历。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遇到郑允浩就是他露宿地铁站的时候，也或许是因为跟郑允浩这个人在一起很难对他产生“同情、可怜”这类的情绪。说实话，那时候她听到了也就听到了，除了觉得她男人好man好了不起啊，其实没有太深的感觉。 只是此刻，当三十岁的金恩和悄悄尾随着郑允浩追过来，亲眼看着十五岁的郑允浩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一个人在下过雪的黑夜里工作着。看着他吃力地拖着一袋沙子往雪地上撒，然后用脚一点点踩实……她忽然就想到，那个时候，他真的还只是个孩子呢。 有冰凉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脸蛋上。金恩和抬头朝天空望去，黑压压一片的天空在路灯后看不清楚，但是那零碎飘扬的小雪花却在灯光的照耀下看得分明。 雪又开始下了。 郑允浩正浑然不觉地埋头做事，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他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打在头上的一把有点眼熟的伞——这不是他出门的时候装在背包里、刚刚才塞到某人怀里的那把伞吗？ 郑允浩僵住，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有点不敢回头。 然而他还是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头，朝身边看去。 在昏黄的路灯下，雪花的飘扬里，有人为他撑起一把伞，温柔安静地凝视着他。 也许是过了几秒钟，也许是过了几个世纪，郑允浩感觉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涩然开口：“睡着前不是让你在桥洞下等我回去吗？” “我答应过，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的。”金恩和轻轻地说。 “一起来干活吧~” (^▽^) “好啊~”(∵) 结束完工作，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点东西，两个人找了个避风地位置，坐在台阶上捧着面包啃。 “白天的事，对不起。”金恩和忽然道歉。 “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郑允浩看她。 “我不应该对你那么随便。”金恩和望着前方，眼神有点惆怅：“对你来说，我只是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陌生女人。可我却，常常情不自禁地忘了这点。” 她回过头，看向郑允浩，认真地说：“把你当作他，对你太不尊重了。” 郑允浩迎着她的目光，久久没有动。 他们所在的位置太暗了，金恩和看不清他是什么眼神。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声音平静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回不去了，你……” 他问到一半，却被金恩和粗暴地打断：“不可能！一定会有办法回去的。我的丈夫孩子还有我的父母家人都在等着我。所以一定能回去的。” “……嗯。”郑允浩低声地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字眼，没有再问下去。 白天去s.m练习，傍晚去打工挣钱，但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郑允浩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一年的寒假，过得让郑允浩永生难忘。 到了金恩和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的晚上，他们在街头一个小公园地椅子上挤着对付了一夜。凌晨五点的时候，他们哆嗦着被冻醒了。 索性离天亮也不远，干脆聊着天把剩下的这点时间捱过去。然而当金恩和发现郑允浩少年突然停止了话痨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不说话时，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转过头—— 就在他们前面十几步的地方，有一块空间似乎被无形的大手扭曲，一条通道直通向另一头，而在那一头站着的赫然是成熟了很多的郑允浩。 郑先生朝金恩和伸出一只手，笑着说：“该回去了，亲爱的。” 金恩和又惊又喜，但是少年允浩动作比她更快。 他唰地站起来，目光分毫不让地注视着郑先生。 郑先生看着十几年前的自己，有些诧异，又有些恍惚，最后全部化作了然。他转过头，对金恩和说：“好好道个别吧。” 金恩和脸上惊喜的表情一滞，然后她反应过来：她要回去了，那么就意味着，她再也见不到这个热情真挚的可爱少年了。 她朝少年允浩走近一步。 少年允浩地脚动了动，似乎是想往后退几步，离这个一看到可以离开就惊喜得忘了自己的女人远一点。但是，到最终，他还是没有真的迈出自己的脚。 金恩和注视着少年倔强的眼睛，忽然说：“之前，你问过我，未来的你是怎样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你会成为整整一代人的青春回忆。”虽然在那之后，将经历最艰辛的涅槃重生。 “你会拥有全心信任、可以交托彼此后背、一直一直一起走到最后的同伴。”可在那之前，你会先体会到背叛的痛苦。 “你会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作为韩流的标杆被写入kpop的历史。”但要耗尽你的青春、热血、汗水和眼泪，背负一身别人无法看到的伤痛。 金恩和说着，笑容温暖而明媚，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夜色中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泪光还是猝然投射进她眼里的星光。 郑先生双眼含笑，目光温柔地注视她的背影，静静等在通道的那头。 金恩和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歌手。” 少年允浩一直睁大眼睛专注地听金恩和述说他的未来。鼓鼓的包子脸让他充满少年独有的青涩和朝气，黑亮又纯粹的眼睛里盛满了希冀的神采。 就像一头刚脱离族群，跃跃欲试的年轻猎豹。 金恩和望着这样的他，心里软成一片，却又觉得很快活。能再一次见到还没有受过任何伤害的郑允浩，一定是这场奇遇给她的最大恩赐。 正当金恩和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少年允浩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调皮狡黠的笑意。他敏捷地朝前大踏一步，果断又坚决朝金恩和的唇上亲过去。 金恩和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转了一下脸。那个青涩的少年的吻，就轻轻落到了她的唇角。 柔柔软软的触感，一个纯情到极点的吻。 金恩和惊讶地看向少年允浩的眼睛，忽然被他眼睛里隐忍而克制的感情怔住。 演过那么多的戏，写过那么多的悲欢离合。金恩和不会读不懂写在他眼里的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我喜欢你。 永远也没有说出口的话。 郑先生蓦地睁大眼睛，又好气又好笑：“小子，亲吻别人的妻子是不对的。” 少年允浩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他此刻的眼神，然后下一秒，他就又重新睁大眼睛，果断地松开握住金恩和双臂的手，笑容轻快地对郑先生挥挥手：“喂！另一个世界的我！这个敢跟陌生男人单独过夜的笨女人就拜托你啦！” “你又不是陌生男人！” “我的老婆不需要别人拜托！” 一男一女双重抗议的声音同时响起，无比和谐地重合在一起。 少年允浩哈哈哈地笑起来，用郑允浩特有的三段式笑声。开怀的样子阳光而元气十足。 然后他没有预兆地就将金恩和推到那边的世界，安静地看着郑先生接住她，看着郑先生小心地抱她进怀里，看着金恩和转过身朝自己望过来，飞快地摘掉耳朵上戴的那个u字耳钉，朝自己丢过来。少年允浩眼明手快地接住，看向金恩和。她笑盈盈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跟突然出现在他床上调戏他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留个纪念吧。” 通道就在这一刻关闭了。 少年允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毫不留恋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背好背包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在他身后，暗沉沉地天空开始变淡，冬日的早晨即将到来。 朝着s.m公司走去的郑允浩快走了几步，突然甩开步子大力奔跑起来—— 郑允浩，为了她所说的那个美好未来，你要更努力啊~ 后记： 很多年后，有位歌手曾感慨地对身边的人说：“总觉得那个叫做uknow允浩的孩子很不得了。他眼睛里的企图心好像不是在把哪位已知的前辈作为目标，而是在向着某个未知的高度努力攀登着。” 不远处，刚刚出道的s.m新男团的包子脸队长郑允浩，带着他还青涩懵懂的队员四处拜访前辈。 气势十足地问好声在此刻响起—— “前辈好，我们是东方神起！” ※※※※※※※※※※※※※※※※※※※※ 偶吧我不要你走哒qaq 好吧，恩和穿到现实世界的允浩少年身边，其实就是为了跟允浩少年说这句话：“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歌手。” 嘤嘤嘤，在葛葛入伍消息确定的这一天，我决定用这个番外的结尾作为送允浩偶吧入伍的礼物。 ——献给“至死奔跑在东方神起的道路上”的郑允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