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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了那么久了,前天我去看你大爷爷,你大爷爷就说了,他怕他今年都熬不过去了。你大爷爷也就比我大三岁,我也没几年好活了。” 说到自己的亲大哥,黄老爷子不由的有些感伤。他大哥一辈子老实本分,儿孙没有他多,身体却比他好很多。 那个身强力壮的大哥,一年比一年衰老下去,今年已经断断续续病了两三场了。 黄豆看爷爷盯着手里的麦粒有点出神,连忙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豆豆,如果爷爷有一天走了,没人护着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去管别人怎么想,你活得开心爷爷就高兴。” 正低头挑麦种的黄豆被黄老爷子突然的一句话惊得抬起头来:“爷爷,你说什么呢。我不听不听,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 “好好好,爷爷一定长命百岁,看着我家的小豆豆嫁人,给我家豆豆哄孩子呢。”黄老汉看着黄豆爆红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旁的黄老三看着又羞又无奈的黄豆,又看看自己的老父亲,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被取笑的黄豆只能跺跺脚无声地抗议着。 十月初六,黄桃大婚,备好的嫁妆从黄家抬出来,一路吹吹打打往张家去,在黄港和南山镇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黄家两年嫁了两个闺女,两个闺女都成了南山镇附近十里八乡的谈资,嫁女儿能嫁到黄家这种规格,真是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事情。 黄桃三朝回门,是挺着大肚子的吴月娘亲自忙上忙下接待的她。 吴月娘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而王大妮还一点动静都没有,黄老汉和黄奶奶都有点着急。不过,他们只是放在心里,到底小两口结婚还没满一年呢。 十月二十,张小虎带着黄桃,跟着黄德磊夫妇和黄德仪一起去东央郡。 张小虎在那边开了一家酒楼,喜得张伯直拍大腿,觉得儿子比他有出息。 黄德仪已经在那边联系了厚德书院,这次他是做为旁听生先去试读的,等过完春节,就正式进入厚德书院开始学习了。 计划中,黄豆也是想跟着去的,然而黄三娘坚决不同意。为了这件事情,黄三娘甚至赌气不吃饭,在屋里整整躺了三天,最后还是黄豆妥协。 没有办法,她已经十五了,一个大姑娘不跟在父母身边等着媒人上门说亲,反而跑到二百里外的东央郡,这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十一月十二,钱家派了媒婆来黄家提亲,黄三娘摇头拒绝,她说钱家高门大户,黄家不敢高攀。只求小女嫁入寻常人家,平安喜乐就好。 黄三娘怎么也想不明白,黄豆为什么不肯嫁钱多多,钱家多好啊,有钱有田有码头。而钱多多也是个俊秀少年,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多少小姑娘想嫁的如意郎君。 可她不敢不拒绝,黄豆说了,如果她敢答应钱家的亲事,她就永远不会再回这个家。 这件事情,不是黄豆想去东央郡,她黄三娘不吃不扯喝睡几天闺女就会妥协。 她怕即使闺女妥协了,她可能就永远失去了这个闺女,这样的事情黄豆做的出来。 黄三娘看着钱家派来的媒婆气急败坏的走出大门,眼泪不由自主“噗噗”往下掉。 她生了一个什么闺女,自己的婚姻大事竟敢自己做主,这不是娘贴心的小棉袄,这简直就是生了一个白眼狼啊! 还是黄老三看的明白:“黄豆不喜欢,也是有道理的,钱家高门大户,实在不适合豆豆。豆豆被我们宠坏了,她是不能关进笼子里做家雀的。” “哪她想做什么?她想一辈子种地一辈子做个灰扑扑的麻雀吗?”黄三娘忍不住大怒。 黄老三看着坐在一边抹泪的黄三娘,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能安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爹都没说什么,只说,既然豆豆不愿意,那就拒了……” “都是你们宠的,从小到大她要干什么,爹都不拦着,才宠成这样的。”黄三娘怒气冲冲地起身,摔门去了东屋。 黄老三看看摔得晃动的屋门,又看看从隔壁窗户偷偷伸出脑袋的黄豆。不由叹了一口气,一个是他媳妇,一个是他闺女,他也很无奈好不好! 宋兰娘知道黄家拒婚,勃然大怒。 十一月十四,钱喜喜的舅舅来到南山镇,进了钱家老宅。 十一月十八,钱喜喜和襄阳府集曹家的小公子订婚,将以嫡女身份出嫁。 十二月十二,钱喜喜大婚,钱家出嫁妆六十六台,轰动襄阳府。 逼得已经出嫁的钱欢欢回娘家大闹,当初她出嫁只得了二十六台嫁妆,同样是钱家的闺女,同样是妾室所生,凭什么钱喜喜的嫁妆是她近三倍多。 刁蛮的钱欢欢撒泼打滚,一定要求娘家赔她损失,全然忘记了当初她和钱喜喜姐妹情深的情景。 钱欢欢被钱多多一掌扇倒在地,奴役棍棒赶出家门,钱欢欢在钱家门前哭诉半日,方才离去,此事成为襄阳府奇谈。 第二年二月破冰,三月初六行船,襄阳府传来一纸封港令,黄港码头被封了。 没有理由,就是找大师测算过,黄港码头于风水不符合,如果黄港码头继续使用下去,会影响襄阳府的气运,甚至影响东央郡的气运。 接到这纸封港令,黄老汉吐血晕倒,一病不起,黄家请了多少大夫名医,都没能够治好黄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