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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小虎二牛又来找黄豆去河滩玩,黄豆觉得,天天在家看着也不是个事,就拎着篮子,带着兴冲冲的黄梨和赵小雨一起去了河滩。 这次黄豆没闲着,专挑河蚌捡,小的都不要,只挑大的。不过河蚌最大的也没多大,那天那种超级巨无霸的蚌壳拿回去,所有看见的人都惊叹,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河蚌了。 到了快要中午的时候,黄豆捡了满满一篮子河蚌,还在小虎二牛的帮助下,抓了二条筷子长的小鱼,准备回家煮了喂小黑。 回到家,先是兴冲冲让奶奶把河蚌给解剖了,可惜没有珍珠,又去街上称了块豆腐放在里面,蚌rou炖豆腐。 虽然河蚌rou怎么煮都嚼不烂,但是味道却很鲜美。黄豆美美地吃了一碗杂粮米饭,几块塞牙缝的河蚌rou,又喝了半碗汤,边打饱嗝边走向房间。 房间里,那几床叠在一起的被子不见了!黄豆大脑停顿了几秒,夺门而出:“娘,被子呢?” 大概是黄豆的声音有点凄厉,黄三嫂丢下没吃完的饭急忙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房间被子呢?”黄豆已经不能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她的珍珠啊,她的钱啊,不见了。 “哦,你大伯娘看今天天气不错,给抱出去晒了,就在院门那块空地上。你这孩子,大惊小怪干嘛……”还没等黄三嫂话说完,黄豆已经跑出院门。 院子外,路对面的空地上,整整齐齐晾晒着六床被子。可是黄豆塞在被子里的破衣裳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黄豆绕着被子翻找了一圈,又跑回来找大伯娘:“大妈,你抱被子看见我塞在里面的一件袄没?” 黄大嫂想了一下:“哦,有一个,我抱被子掉出来了,我捡了随手丢你姐几个睡觉的床头了。” 黄豆稳了稳心神,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进卧房。 黄大嫂奇怪地看了一眼黄豆和:“这孩子怎么了,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 进了房间,最里面床边耷拉着一件破袄。黄豆心跳加速地抱起来伸手摸,还好,东西还在,差点吓死她了。 又过了几日,黄昏的时候黄老汉和五个儿子加四个大孙子都回来了。 近一个月,几个汉子都在地里风吹日晒的劳作,很明显是又黑又瘦。 大家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烧热水洗澡,换衣服,一片忙乱。等铺子里客人都走完,妯娌几个简单收拾一下,关了对着巷口的门,全家终于都能坐下来,在铺子里吃顿安生饭了。 因为不知道爷爷他们今天会回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好的菜肴,奶奶就干脆煮了一锅杂粮米饭,炒了几个鸡蛋,又把店里没买完的猪头rou和肥肠切了两大盘子放爷几个桌子上。 黄老汉一碗饭吃完,黄豆站一边眼疾手快接过碗又给爷爷满满压了一碗杂粮米饭。黄老汉连忙喊:“多了多了,爷吃不完。” 黄豆也不听,又压了压给爷爷端过去:“爷,吃饱了才有力气做活,咱家又不是没粮。” “有粮也不能这么糟蹋,大晚上喝点稀的就行,都是你奶,非要煮干饭。你们不知道啊,好多人家都没饭吃了,如果老天爷再不开眼,不下雨,秋天种下去的种子也要干死了!”黄老汉边说边把饭给几个孙子分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家可有一群半大小子呢! 黄德磊几个还不太好意思,看见爷爷那么坚决,又看看爹娘,看爹娘没说什么,赶紧低下头吃饭。 吃完饭,大家都在铺子里坐着聊着会,黄老汉趁大家伙都在,开始商量安家的事情。 这次走山,黄家沟整个村庄都废了,要想再安家,要么在以前黄家沟附近找片地再建村子,要么就要移居,找合适的地方。 村里人琢磨来琢磨去,黄家沟现有的空地,想建一个以前一样的村子挺难,总不能占了好好的良田。 在原来村子旧址上健村,大家伙都不愿意。这片地方,前后四十年左右,已经走山二次了。谁也不想把子孙后代的命压在这里。 黄老大说:“村里现在都是随便搭的窝棚住着,大家都忙着先种点粮,不然,春天就要打饥荒了。”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有地有粮才是王道,其余的都要靠后站。 黄老汉默默抽着旱烟,就在旁边看着儿子和媳妇孩子谈地里庄稼,村里安家的事情。 黄豆悄咪咪地蹭到黄老汉身边:“爷,你跟我来一下,有事。”黄老汉微微一怔,这孩子,捣什么鬼。 黄奶奶在旁边听见了,就笑眯眯说:“三丫头啊,想她爷爷了,这十来天跟掉了魂一样,看见她二妈回来就问,我爷咋没回来。” 黄豆也不反驳,拖着黄老汉去了西屋。西屋堆了大半屋子的粮食,地上铺着稻草和草席,挤得是满满当当。 上次,因为大伯娘抱被子晒,差点把珍珠弄丢,给小黄豆吓得不轻。 思来想去,黄豆决定把珍珠埋在粮食里,粮食一般没事都不会有人去翻它,也没有孩子敢爬粮食堆上玩耍打闹,那要是糟蹋了粮食,是要被揍的。 黄老汉看着孙女从高高的粮食堆上爬下来,兴冲冲举起一个小布包,盘腿一屁股坐到了草席上。 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露出里面一方裹着的手帕,手帕解开,一点点露出了几颗泛着微光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