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要碰我
伸入的手顿住片刻,便恢复原本的节奏,快速,直接,没有片刻的迟疑。 尽管难闻的气息弥漫整个病房,他依然眉眼不眨,乌黑幽深的眸子里只倒映着她的模样,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 沾着中药水的湿布抹着她的脸,缓缓下滑到优雅的脖子,然后落入锁骨。 锁骨上布满刺眼的吻痕以及触目惊心的牙印,湿布刚落在上面,他轻轻擦动,似乎就弄疼了她,程灵啧的一声抽气。 席时澈的手,顿住,乌黑的眸子看着那些伤口,不只是锁骨,衣服包裹的身体里,更是遍体鳞伤。 现在只是稍微擦拭一下,昏迷中的她已经疼痛地闷哼出声,可想而知,他的疯狂,给她造成的伤害,有多么的大。 瞳孔收紧,眼睫毛遮住越发深邃的眼眸,遮住那压抑不住的心疼。 心痛,如同龙卷风来袭,狂猛,迅速,而且没有不留一丝情面,袭击他仅有的神经。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盖在裸/露的伤痕,指尖不敢用力,只是稍微的,轻轻地,碰触到她的肌肤。 仅仅是那么轻柔的动作,程灵的身子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黑眸深了深,手没再碰触她的伤痕,而是用药用棉花,沾着药水,一下一下地碰触着那通红的肌肤。 整个过程,速度极慢,花上不少时间。 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看她身上的伤痕,对他来说,那才是煎熬。 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脑海里倏然浮现起程灵的这句话,握着她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见到她刚松下的眉头再次蹙起,这才惊觉放轻力度。 “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声音很轻,可蕴含的感情却异常的沉重。 程灵浑浑噩噩的,好像别火烧着,难受死了。 可身上遽然传来一阵冰凉凉的感觉,这让她好受了一些,沉重的脑袋也稍微能够运转。 只是,眼皮子很沉,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是谁,谁在碰她的手? 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握着她的手,小手才刚冰凉了一些,却又别这炽热的温度给熏热。 她非常的不满,很想要挣脱这双异常炽热的手。 放开她,不要碰她,她快要热死了。 程灵很想说出来,却说不出话来。 身体好像被什么压着,动惮不得。 耳边好像有什么声音响起,是谁在说话? 她想要听清楚,总觉得,它对她来说,很重要。 可是怎么听都听不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程灵体内火烧一般的感觉再次涌上,难受死了,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她很自然地发出痛苦的闷哼,于是,很快,那种冰凉凉的感觉再次把体内的热火给扑灭掉。 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程灵经受不住,再次沉睡过去。 “别擦了,她的烧又退了一点,你就不能休息一下?” 路远风暴怒了,“是谁说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现在这个样子,算哪门子的照顾,简直就是找虐。” 作为医生,一天36小时待命,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路远风忙碌起来,就会忘记时间,所以,当他走出研究室,疲惫困倦遍布全身,他本来只是打算去看一眼程灵,却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席时澈给程灵用棉花沾着药水要擦拭身子。 “这是嫌aris没有传染给你,你不舒畅?” 路远风抬起手腕,对着席时澈,“第二天五点,你这是想干什么?” 一看到这个时间,路远风就炸了。 他给席时澈进来,那也是有底线的,谁知道,席时澈一来,就踩着他的底线,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安静点,吵到她了!” 彻夜没睡,他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见程灵因路远风的吼叫而蹙起眉头,席时澈不满地转过身,冷冷地瞥了一眼路远风。 那双乌黑幽深的眸子里,泛着红血丝,看上去更加渗人。 席时澈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添油,路远风炸得更加厉害。 “卧槽,狼心当狗肺了啊,你再这样,我不要你的钱了哈,直接跟我滚粗去。” 虽然钱对项目来说很重要,可他们还有政府的支持,没有到那种非常困难的地步,反正等等还是可以的。 吵死了! 程灵心中不满地嘟囔着。 她明明睡得好好的,怎么就那么的吵呢? 休养了一整晚,她终于有点力气了,费力地睁开眼睛。 开始迈入冬天,五点天还没亮,外面一片漆黑,与之对比,室内的光线好上许多,不过为了避免程灵突然醒来,太过刺眼的光线对她的眼睛不好,所以,席时澈点亮的是柔和的橘黄色的灯光。 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并没有刺眼的光线,而是淡淡的橘黄色灯光,她懵然地看着白茫茫的墙,神智渐渐开始清醒。 席时澈正与路远风对视,却看到路远风浅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转过身,果然是程灵醒了。 程灵依然浑浑噩噩,她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直到她对上席时澈那双充满希翼的黑眸,那些被强迫的画面如同迅雷一般,飞速地在脑海里运转,一幕幕是侮/辱的画面是如此的清晰。 灵动的眸子里一片慌乱,她挥动着双手,颤抖的身子不停往后,苍白的嘴唇不停重复着,“不,不要,我不要......” “不要碰我......” 随着程灵的晃动,手背上的针口刺破了肌肤,渗出一丝血液,挂着点滴的架子轻轻地晃动,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冷静点,别乱动。” 席时澈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往程灵砸下来的铁架。 席时澈的靠近,刺激了到程灵因生病而变得脆弱的神经。 “啊!走开,你走开!” 看着那覆盖而上的强大身躯,程灵绷紧的神经差点崩溃,不知哪里的力气,她拳脚一起来,捶打着他的胸膛,腿狠狠地踢着他的下腹。 呯的一声,铁架砸在脊背的声音。 程灵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她只知道,身上那股熟悉的凌冽的气息,非常残忍和恐怖,她只想要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