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林朝白把脚崴了。 姜修休息的时候收到了她的信息,照片上是红肿的脚腕,配上一张大哭的表情包。 【是个平平无奇的帅哥】:怎么又崴脚了? 【看,这个人没有ID】:我没有看见那边有石头,一脚踩下去了。 没一会儿她又发来了张图片,图片上是被校医处理好的脚腕。 【是个平平无奇的帅哥】:有这个钱一直看脚腕,你怎么不去看看眼科和脑科? 【看,这个人没有ID】:不爱老子了吗?老子不是你第一喜欢的小可爱了吗? 呵。 林朝白看着白底黑字的一行话,愤懑的把手机揣回口袋里,躺在床上享受着空调制造的凉爽,想想他在风吹日晒,林朝白多少心里好受了一些。 等姜修回复期间,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中暑昏倒的人,脸色惨白到有些吓人。床位本来就不多,林朝白给一个女生让了位置,瘸着脚准备自己爬回宿舍。 长得漂亮的女生天生就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和帮助,不知道是陪谁来的一个男生看见林朝白身残志坚,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背你?” 林朝白还没来得及拒绝他的好意,口袋里的手机一震。 【是个平平无奇的帅哥】:爱,爱到想把你腿都打折了,免得你再帮你室友要联系方式。 记仇,就是天蝎座。 【看,这个人没有ID】:你这个人爱得好恐怖哦,再见。 下楼梯有些困难,她一蹦一蹦的,差点从台阶上率下去,那男生不容林朝白拒绝,手从林朝白腋下穿过,将她从最后两阶台阶上抱下来。 什么浪漫的氛围林朝白都没有感觉到,突然双脚腾空的不安全感,让她只顾害怕。 那男生像是任务完成一般满足:“好了。” 林朝白夹紧了手臂:“谢谢哦。” 说罢,她就看见了走廊尽头双手负在身后,身姿挺立的人。阳光从他背后而来,勾勒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线条。 他还笑着:“你好轻,得多吃点饭。” 林朝白抽了抽嘴角,换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是的呢,所以我准备和我男朋友去吃饭了。” 那男生所有的笑容都跨了,一副她怎么不早说的模样,转身就走了。还好道德素质够高,没把她重新提上楼。 姜修没走过去,看着她重心不稳的单脚跳过来。她看见了他手腕上挂着的小卖部购物袋,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块冷饮。 是上回她说想吃的梦龙。 如果不是购物袋拉环的口子太小,姜修恨不得把购物袋挂在她脖子里。 林朝白抬脚,卖惨:“已经瘸了,不用你动手打折了。” 姜修的目光只在她贴着膏药的脚腕停留了一下,把购物袋扔给她转身就走了。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冷饮已经拆了,她咬着白色的雪糕,白色的奶油和牛奶制品在她口中化开,嘴角露出一丝,那是一片猩红中夹杂的一抹白色。 他喉咙一紧:“跟我走。” 没过来拉她,更别说扶她,背她了。 跟着姜修去了学校的食堂,早就过了中午的饭点,食堂里在营业的店面不多,他买了份饭,放到林朝白面前:“吃吧。” 其实她不饿,那句说要和男朋友一起吃饭的话只是她为了掐死那个男生幻想才说的。不过,打量这对面姜修的表情,不是很好,她闭上嘴巴,把脸埋在餐盘里吃饭。 军训的衣服穿着很闷,还要带帽子,但他本身不是个多汗的人,上衣的袖子挽起来了,露出一节精壮的手臂,脸和身上好像都没有晒黑,还是他原本的肤色。 再抬头,他依旧板着脸。 林朝白吧唧了一下嘴巴:“里面下砒霜了?” “你觉得食堂有砒霜?”姜修抬了抬眼皮,眼眸里尽是寒意。 也对。林朝白放心大胆的咬了口鸡腿,只见对面的姜修微微一笑:“食堂只有耗子药,味道好吗?” “我脚都这样了你还不解气吗?”林朝白虽然知道这里面绝对不可能有老鼠药但鸡腿还是没再碰。 姜修:“抛开刚才和近期一个月的事情。你就没有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上回我生日你买了个蛋糕还不是因为我过生日,是因为你自己嘴馋想吃。” 难道姜修成绩好,能做理科状元是因为他是记仇的天蝎座吗?记忆特别好,又记题目又记仇。 “你马上就又要过生日了,上回生日的事情你还说呢?这么记仇?你怎么记得住的啊。”林朝白都好奇他的记忆力。 姜修开玩笑,但脸上笑容一点亲切感都没有:“我有本小本子,上面写满了你的所作所为。上面还记着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你骂了我一声渣男呢。” 这件事林朝白自己都不记得了,甚至他怀疑他篡改记忆,谎报军情。 “多久远的事情了,你还拿出来说?”林朝白委屈:“我小时候被隔壁邻居家的狗追着咬过,也不见得我现在再回去送它一套打狗棒法教它乖乖做狗啊。” 从食堂出来,她生气。 姜修也在生气。 世界就像是个大烤箱,热浪盘桓在四周,树木投影在水泥路上,毛孔就像是连着水源的水龙头。 姜修走远了一段距离,最后也折返回来:“送你回宿舍?” 长得漂亮被人主要帮助也不是她的错,一切发展的太快,她连讹钱喊非礼都没来得及。小时候看电视她就搞不懂为什么天仙下凡都是来谈恋爱的,都是天仙了还要遭爱情的罪。 不就是服软道歉嘛,只要话题转的够快就能超过天蝎记仇的速度。 她还站在台阶上,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涂防晒了嘛?” 话题转的有些快,姜修没弄明白,摇了摇头。 她从口袋里拿出防晒的小样挤在他脸颊上,用娴熟的手法抹匀。 姜修不太喜欢抹这种东西:“这种没用的,否则你就不会变黑。” 说一个女生黑和说她胖是一样的该死。林朝白的皮肤是冷白皮,也是个容易晒黑的人,大半个月的军训下来,是没以前白了,但她安慰自己至少也没有像块碳,不白了,但好歹冷白皮虽然黑了一点但也还行。 “你一天不气我几回你会死是吧?”林朝白给他擦完粉,泄愤的捏了他的脸:“我身上白着呢,脸上到时候粉一涂,我美貌依旧。” 她用力的咬着糖果,但天热奶糖都有些软了,一点也不解气。样子像她养的那只仓鼠,腮帮鼓鼓的。嘴巴一动,是舌头卷着奶糖。姜修看不见但能想象得到,潮湿又温热的唇舌,浸在唾液里的奶糖在融化,将甜味蔓延在口腔的每一寸。 他嗓音一沉:“是吗?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