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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如桑咬着后槽牙一次次地重新抓上去,只恨缝隙大小有限而防劫板更是卡住她的手臂没办法活动,否则她定要对准他脑门砸。 这时候后方却是有车忽地追上来,堪堪擦着他们这辆车开。 励如桑扒住把手稳住身体不让自己随着车身晃动。 从她的角度看不清楚那辆车里的人是谁,也暂时判定不了对方是敌是友,不过对方在不断将他们这辆车往绿化带里挤压。 司机一边暴躁咒骂一边努力地从励如桑的负隅顽抗中分出心思对抗对方,想超车却超不走,想往外挤却也挤不动,没多久车子便只能贴着绿化带,像三明治中间那层的火腿一样,最终被卡得死死的,最终车子被迫熄火。 逼停他们的那辆车从另外一侧打开车门,身着迷彩工装裤和白色T恤衫的高大男人拎着修车用的十字扳手,阔步流星绕到他们的车前来,抬手落手间,挡风玻璃被他敲得稀巴烂。 励如桑眨一下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事实证明来的就是赵也白。此时他已一脚踩着车头站上来,旋即弯身将司机从驾驶座里拽出去。 励如桑微微弯唇,一瞬放松身体,安心地瘫坐回去。 半晌,赵也白开移他的那辆车,得以打开励如桑所在后座的车门,一声不吭便要抱她出来。 “没事。”励如桑推开他的手,自己下车。 脚才刚沾地,整个人立马腾空。 励如桑攀住赵也白的脖子,很快无力滑落。 赵也白瞥一眼她被防劫板硌出深印子的手臂和被司机抠破皮的手背。 “先送我回家。”励如桑靠进他胸膛,借力撑着。 赵也白听出她是连医院都懒得去的意思,考虑两秒,到底没勉强,带她上了车。 励如桑给他报了地址,小睡过去。 车子在湖溪公馆门口被拦下。 励如桑降下车窗露出脸,保安看到她肩膀上渗透衣服布帛的血,吓一大跳:“励小姐,你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他小心翼翼瞟了瞟赵也白,低声又道:“如果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赵也白听力好着,闻言侧眸。 保安咽了咽口水。 励如桑见状不由也转头看赵也白。他顶着个容易被解读为社会人的寸头不笑也就罢了,甚至有点板脸,比在火车上那一晚还要遭人误会。 “谢谢,我很好,麻烦放我进去吧。” 既然她这样说,保安自然放行。 歇了一路,励如桑缓过来不少,没再允许赵也白拿她当废人,赵也白倒也没再强行上手,因为他对这里的环境实在陌生,连电梯也摁不动。 励如桑找出门卡刷上楼时,赵也白盯了好一会儿,励如桑想到他过去几乎长年不接触都市生活,稍稍和他解释两句。 抵达楼层后,励如桑换完鞋回头见赵也白还站在轿厢里没动,招手让他跟着来。 赵也白示意他鞋上的土:“有布先让我擦一下?等会儿弄脏了你的地毯。” 励如桑好气又好笑,分不清楚他是不是损她,将原本准备拿给他的拖鞋放下:“要么你直接踩进来,要么你现在下楼走人。谢谢你送我这一程。” 身上现在每一处舒服的,她不欲和他浪费时间,拖着灌了铅似的两条腿,开门进屋。 等她把从泰国带回来的药和自己家的医药箱一并拿出来时,赵也白跟进来了,从她手里把东西接过,四下里环视两眼,问:“你一个人住这里?” “不然呢?”励如桑没明白何出此问,坐进沙发里,二话没说扯下自己半边肩头的毛衣,“绷带先帮我拆掉。” 赵也白打开她的医药箱,快速取了剪刀和镊子出来。 励如桑眉眼一耷拉,这才回过神来好奇:“你怎么会来?” 赵也白没回答,腾出手将他口袋里震了有一会儿的手机取出来,划开接听免提放在一旁,然后继续帮她处理伤口。 吕烈山的声音传出:“怎样?你现在在哪儿?” 赵也白:“根据雇主提供的定位,找到人,救下来了。” 吕烈山:“你没受伤吧?” 赵也白:“没。” 吕烈山:“那就好,辛苦了——也是巧,如果不是你正好去了平城,雇主找我们也没用,得另请高明。” 赵也白:“嗯。所以这个工作仍然由我来完成。正好也是延续泰国的事情。你可以把雇主的订金收下了。” 吕烈山:“你现在是不是以公谋私?” 赵也白:“出钱的是雇主,你也继续日入斗金。” 伸手挂断通话,再收回来时,赵也白拿起新的绷带,给她缠上。 励如桑大致捋顺了对话里的内容,问他确认:“有人事先知道我会遭遇危险,所以雇佣你来?” “嗯。”赵也白告知,“雇主身份不明,和雇佣我到民宿里用‘戴有嵘’的身份入住的是同一个人。” 励如桑又问:“给你的是我的定位还是司机的定位?” “司机的定位。” “那个司机现在人在哪里?” “楼下车子后面装着。等着看你要怎么处理。”赵也白说。 励如桑睁眼。 赵也白正低着头系绷带,硬朗利落而没什么表情的面庞清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