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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让我知道你哪只脏手碰了佳仪......我一根一根剁下来,再亲自杀了你。” 江念一顿,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知为何,心脏忽然泛起了一阵久违的刺痛。 轰隆的雷声挟裹着刺骨的寒风,四面八方地涌来,她太阳xue突突直跳,恍惚间,面前的人似乎变作了眉眼稚嫩的少年,漫不经心一笑,淡淡道:“以后你就是我meimei了,我罩着你。” 再一晃眼,他却又变成了跪在院子里的青年,双眼充血地抬起头,打死不肯承认:“是她下的药!我对这个野种根本没有动过心思!” 她被关在房间,嘴巴强制贴上胶布,浑身赤/裸发抖,听见他毫不留情的话语,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便蓦地被人打晕,陷入了无边黑暗。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异国的疗养院,她被软禁七年,活着跟死了无甚区别。只有刻骨的仇恨和屈辱,才是支撑着她多年捱过来的理由。 她要江家所有的人去死! 女孩漆黑的眸里情绪翻涌,仿佛陷入了某个梦魇,握着匕首的手越来越用力,血珠不断滚落,江郝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垂下眼,并不出言阻止。 直到她的手被鲜血染透,深红宛如蔓延的蛛网,浸湿大片袖口,江念这才回过神,猛地退后一步,匕首随之“哐铛”掉落在地。 江郝抬头,嗤笑:“怎么?下不去手?” 江念死死地盯着他,半晌,忽然道:“你想死?” 江郝脸色微变,女孩目光冰冷,看了他半晌,忽然抬手甩去一巴掌—— 啪! 她迎着男人要杀人的目光,勾起唇,阴测测道:“想这么简单地去死,你做梦!当年你和那个老不死给我的屈辱......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 话音刚落,江郝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倏然咧开嘴,一对犬牙在昏暗中亮得瘆人:“哈!你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屈辱?” “什么?”江念一怔,随即便是大怒:“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还在嘴硬?” “如果不是你在酒里下了药,我那时候怎么会意识不清!” 江郝吐出一口血,讥讽地看着她,厌恶道:“别装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和江寒汀联手做的恶心事,你们二人心知肚明。” “......你说什么鬼话?”江念皱眉。 “江念,你不会以为江寒汀什么也没说吧?”江郝讽刺地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作茧自缚的傻子:“当年若不是他,爷爷也不会将你送去y国。” 男人双眸漆黑,丝毫没有撒谎的模样,江念站在原地,却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脸上的怒气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惊的苍白。 瘆人的凉意悄悄爬上她的背脊,码头一时安静得过分。 江念突兀地沉默了许久,游魂般盯着江郝,缓缓道:“你说什么?” “谁给你下药?” “我和江寒汀?” “......”连着三个无意义的问题,江郝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一番江念:“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念顿了顿,“我没有给你下药......” 她仿佛灵魂出窍般,一动不动地看着江郝,琉璃般的眸愈发透明,看起来格外可怜:“你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眉,道:“那天,我原本打算去墓地看母亲,可是你带着酒来,说要和我喝一杯。” “母亲生前......也算喜欢你,我才没有拒绝。”江郝闭了闭眼,“那件事发生后,你被送走,我也被爷爷关了禁闭,江寒汀来看我,说和你合作的天衣无缝。” “而你现在告诉我,是我下药?” 江郝的目光复又变得讥讽,阴鸷的眉眼闪动着凛冽杀意,戾气十足:“我为什么要下药?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他话语落下,江念慢慢睁大眼,琉璃般的双瞳情绪翻滚,半晌,摇着头,不停低声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江寒汀说他偷听到了真相,明明是你,明明是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带了些哭腔,破音的喉咙传来阵阵疼痛,她却恍然不觉,任由泪水流了满脸。 笑话。 如果真像江郝所说,那她这些年岂不是就像个笑话? 可七年前的记忆此刻从脑海深处涌现,纷乱的片段来回闪过,她忍受着太阳xue传来的痛楚,不断地回忆过去的一切—— 江郝的愤怒、爷爷的失望、江寒汀的劝说...... “表弟失去了母亲,一定很难受,”青年垂下眼,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温润:“他喜欢喝酒,念念,你就当报答伯母的恩情,陪他一会儿吧。” 呵。 所有的记忆倏然消失,只留下那天清晨,隔着扇薄薄的门,被人按在地上、屈辱地蜷缩起身体的自己。 她浑身疼痛,青紫交织,皮肤上全是掐出来的印子,的的确确遭遇了粗暴对待。 可如果施暴者不是江郝,那会是谁?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码头上同时沉默的二人脑海中。 江郝抬起眼,时隔七年,第一次认真看向不远处脸色苍白的女孩,眉眼间的戾气慢慢褪去,换作了一片复杂。 事实不言而喻。 多么戏剧性的真相。 一个江寒汀,居然就这么耍了他们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