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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发斑白的老人站在原地,任她质问,说不出一个字辩解。 现场取证的警员都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一个个低着头,沉默冷静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秦鹤眸子漆黑,快步走上前,稳稳地扶住了满面泪痕的女人,仿佛她此刻唯一的支柱。 女人回过头,看清楚是他的一瞬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流下,“阿鹤!” “蔓生她死了……死了......” 话音未落,一具盖着白布的担架从众人面前缓缓推过,金属车轮滚动在地板上,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许璐晃了晃,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下一秒,她身体一软,猛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69章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死者初步判定为割腕自杀,留有两封遗书和一条项链,无他杀痕迹。” 刘警官将手里的材料递给李观,一顿,忽然问道:“李先生,死者是秦成琚的母亲,需要告知他此事吗?” 刘东是之前处理过林简案子的主要负责人,再加上职务原因,对秦家的这些旧事倒也略知一二。 李观抬眸,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刘警官,您今天话有些多。” 秦鹤今早已经和李副局打过招呼,下边儿的人心里也门清,没有谁会在这时候多嘴,把这件事告诉还在收押期间的秦成琚。 眉目粗旷的男人干笑两声,识趣地不再多言,捡着案件的重点说完后,便匆忙离开了医院。 李观看了眼他的背影,没多想,转身回到医院病房外。眉目冰冷的男人正站在走廊处,宋阮则陪着苏醒过来的许璐,坐在病床边,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李观几步走近,低下头,如实向秦鹤汇报:“秦总,警方已确认,那位的确是自杀。这是遗书和项链,以及所有案件相关材料。” 男人抬起眸,冷淡的眉目微动,伸手接过那两封书信。 两封薄薄的信,上面分别写着“jiejie亲启”和“成琚亲启”八个字,勾勒的笔画穿透信纸,透出一股放下所有的轻松意味。 熟悉娟秀的字迹工整漂亮,上面还有几滴干涸的水渍,仿佛是谁的眼泪,不小心沾湿了整个信封。 这是许蔓生临死前,给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人留下的唯一痕迹。 而这最重要的人里头,没有秦晟。 不知是可笑还是悲哀。 男人闭了闭眼,遮去眸子里的复杂心绪,再睁开眼时,已经变得无波无澜,“媒体那边什么情况?” “那个记者只是拍到秦晟被夫人赶出家门,并不知道许家那位自杀的消息。”李观点开平板,一板一眼地向他汇报:“我们联系了媒体,已经撤下所有通稿。只是人多口杂,经过几小时的发酵,匿名论坛和微博上都在讨论夫人的家庭矛盾,很难做到完全杜绝。” “公关部发布声明后,舆论引导还算顺利,目前不利于越州国际的言论正在减少。” 天星娱乐本就是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隶属于秦氏集团,旗下明星艺人无数,引导舆论趋势的手段自然层出不穷。 秦鹤颔首,旋即侧头,透过白色房门的缝隙,看了眼病房内神色憔悴的母亲。 空气中沉淀着消毒水的气味,淡淡的。女人半坐着倚在床边,任由宋阮握住她的手,苍白的脸上疲惫沉默,仿佛骤然衰老了十岁,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秦鹤站在门前,漆黑的眼底情绪莫测。良久,移开视线,将信递给李观,“找个合适的时间,亲手交给母亲。” “是。” “网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解决。”事关许璐,秦鹤的吩咐便多了些,“警方那边也由我交涉,李副局是个识趣的人,秦成琚那边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知他。” 李观垂眼,一一应是。 不知想起什么,男人话锋一转,又问:“秦晟呢?” “被保镖和秦老爷子的人带回了老宅,”李观皱眉,“听说现在还在闹,秦老爷子没办法,给他打了针镇定剂,还安排了专门的心理医生,现在已经等在老宅候命了。” 秦鹤一顿,漆黑的眸抬起,神色冰冷如霜。 许蔓生自杀,许璐昏迷。 老爷子对许家没有半点表示,连表面工夫都懒得做,反而着急秦晟这个罪魁祸首的安危。 他这个爷爷,已经老得分不清轻重是非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医院前,留下最后一句吩咐:“这里除了我和阮阮,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 “特别是秦晟。” 秦鹤走后,宋阮留在了医院陪许璐。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绿植香气,东侧的窗户没关紧,薄薄窗帘被风吹起,却并不冷。 病房窗台上摆着盆兰花,修剪的很漂亮,叶片青翠欲滴,观赏性十足。 许璐眼睫半垂,静静看着那株未开的花。 她回想起离开医院的那天。 苍白柔弱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蓝白色的病服衬得她愈发清瘦,她朝她露出了一个浅笑,水润的桃花眼弯起,就像小时候每次受委屈时,被许璐安慰后的笑容。 那只纤细的手臂晃了晃,双眸弯弯,欣然和许璐告别。 许璐却不知道,那个时候,已经是她真正的告别了。 保养得当的女人缓缓吐出口气,热意在眼底酸涩翻涌。她从回忆中缓过神,睫羽一颤,瞬间便感受到了手背上温暖无比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