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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沈奕你放心,这个圈子的规矩我也懂,我不会贸然去打扰大师。” 江铃承诺完,又将沈奕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拍着她的肩膀,欣慰地说:“难怪这学期你突然间变化巨大,玄学倒的确能使人修身养性,我现在明白了。好好学,这门古老的学问会让你获益匪浅。” “好了,我去忙了。有空咱俩切磋切磋。” 江铃向她挥挥手后,拿着记事本走到了另一波人群中。 沈奕怔怔地僵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样就完了? 江铃之前一直在怀疑她的身份,现在竟然也点头认可了她的改变,这是不是代表她以后不用再防备着江铃?令她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窘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掀过了篇? 因祸得福啊。 沈奕心中雀跃,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拉开板凳,嗓子里哼着轻快的歌曲,慢悠悠地翻开了下门课的教科书。 顾清书闭紧眼睛,安静倾听着耳旁那些不成调的小曲,唇角渐渐抿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她好像是一个极容易满足的人。 面前明明沟壑万道,危机四伏,他却很少见她露出沮丧消极的神情。侥幸迈过一道深沟,她就能乐呵个半天,傻乎乎的。可真奇怪,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情似乎也能渐渐转晴。 顾清书缓缓睁开眼睛,长指微曲,轻轻敲了两下她面前的桌子。 “徒弟,交下拜师费。” 愉悦的小曲儿戛然而止。 沈奕眼睛瞪得像颗黑宝石似的,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若非顾清书仍然一本正经的模样,她都得怀疑顾清书在跟她开玩笑。 又想坑她钱,jian商。 沈奕本不愿再掏钱,可一想到自己的把柄还握在对方手上,沈奕便不敢怠慢。她咬咬牙,从文具袋中取出一张钞票,拍在了顾清书桌前。 “我只有这些了,你要是还得寸进尺,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她威胁完,又赶紧喂他一颗甜枣:“当然,如果你能够保守秘密,我以后有什么好事,都会首先想到你。” “你不是想学打游戏吗?我教你,咱们有钱一起赚。” 恩威并施,顾清书果然没办法拒绝她。 “好。” 他长睫微微颤了颤,勾唇笑了。 …… 之后的几天,对于时常来缠着她算命的同学,沈奕通通以没时间、消耗精力为由拒绝。反正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众人除了抱怨她不近人情外,不可能再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 久而久之,围着沈奕的那群人渐渐散了,沈奕的生活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沈奕天真地以为一切都将过去,然而仅仅两周以后,沈奕便发觉自己大错特错。 不知何时开始,整个高二17班,乃至大半个学校都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早自习上,往日琅琅的朗读声再也听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烈讨论起今天的运势:“亲爱的,你今天桃花运会很好哦。” 体育课前,之前打篮球最积极的一伙人突然变得兴致缺缺,懒到连教室门都不愿意出去。问他们,他们就义正言辞地回答:“老黄历上说了,今日不宜出行。” 办公室门口,年迈的老师将课上没收的《梅花易数》《七政四余》《水镜神相》摔到课桌上,恨铁不成钢地指责:“现在的学生怎么总看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这股妖风是谁带起来的。” 年轻的老师热情地上前解释,向他讲述起一个学生怎么利用玄学发家致富、趋吉避凶,又怎么神奇地算出了同学的考试成绩。 年迈的老师愤怒地拍桌:“胡闹!天天整这些有的没的,不学习了吗!” 食堂里,李琪扒了几口米饭后,匆匆丢掉筷子:“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哎,你餐盘没收!”邓倩倩在她身后喊道。 “你帮我收下。”李琪头也没回,一溜烟跑出了食堂。 “真是的。” 饶是邓倩倩脾气那么温和,此刻心里也忍不住生出怨气:“魔怔了都。” 沈奕咬着筷子:“她急着回去干什么?” “她还能干什么。”邓倩倩没好气地说:“研究小鲜rou的面相,准备入手两个有待大爆的墙头。” 沈奕:“……你认真的吗?” 说到这里,邓倩倩心里的火气便瞬间涌了上来:“你说咱班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考试前得算一卦,夜里做了梦得算一卦,连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适不适合戴首饰都要翻翻星座书。一个个简直走火入魔了!” 沈奕怔了下,再联想到周围人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她的神情不由严肃起来。 走火入魔,这个词完全诠释了他们的疯狂。 似乎就是从沈奕成功预测出了98分开始,身边的人渐渐开始不再专注搞学习,反而将大把的时间花在玄学、占卜的研究上。在他们看来,花功夫钻研这些,甚至比用同等代价看书刷题划算得多。 毕竟前头已有先例。 就说沈奕,自从研习玄学后,精神面貌突然间焕然一新不说,还仿若锦鲤加身,几次三番精准捡到天上掉的馅饼。沈奕在短短几个月内就积攒到了巨大的财富,哪怕他们再读十辈子书,也不可能与之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