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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这神剑也不能放在炼刃谷,百里一海随时都有可能夺剑,于是我们二人就将神剑交于少林保管。 吴岩怕被百里一海报复,就携着妻儿找到另一处地方躲藏起来,那就是后来的炼刃谷。” 叶震天顿了顿,看向叶鸣:“那几日,我殚精竭虑,生怕百里一海会对你们母子下手。却没想到回到家,发现你们遭遇了山贼,却平安归来。你的沉默救了你们母子一命,我不知道有多欣慰。“ 桑竹芸咬着唇,竟然咬出了鲜血。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叶鸣与百里骁,半晌闭上眼,泪如雨下。 其实百里一海不是没有报复,他的复仇早就开始了。 百里骁缓缓的起身,声音如砂石般粗粝: “这就是当年的全部真相?“ “是。“叶震天无力地咳了两声:“这么多年,百里一海没有明显的动作,我们一直战战兢兢,直到神剑被找出,吴岩被杀,我就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叶鸣的嗓子开始闷痛,他瞪着叶震天:“父亲,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叶震天道:“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罢了。“ 他直起身,坚定地看向百里骁: “我将真相都说出来了,因此若是百里一海亲自来报仇,我也无怨无悔。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视所有江湖人的命为草芥! 你们在洛城杀了那么多的人,在无上峰又屠了那么多的门派,还不够吗?“ 百里骁闭了闭眼,他想起百里一海对他的冰冷,想起自己房里藏着的无数的没有眉眼的画像,只觉得一切恍如梦境。 他的所有情绪,都像是水中倒影,沉不到底,也望不到边际。 他终于知道父亲为何杀了吴岩,因为那是恨,也是不甘。 也终于明白,对方为何对自己如此冷待。 因为在对方的眼中,报仇才是一切。 百里一海对神剑、对桑竹芸的执拗已经超过了一切,甚至超过了他们本身。 对方永远都活在不甘里。 如今,千万人要为了他的不甘做代价,百里一海葬送了无数人的性命,也即将牺牲他的一切。 他睁开眼,看向众人,眼前是猩红一片。 莫名地,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游离在这几人的爱恨情仇之外,他的心只闷痛了一下,就余下死寂。 “有些人死有余辜,但你说的若是真的,我可留你一命。” 其实,除了苏玛他谁都不信。 他已经知道叶鸣就是百里一海的儿子,若叶鸣是百里一海与桑竹芸的儿子,对方为何对其如此看中,难道是与桑竹芸旧情复燃? 但是他看桑竹芸的表现并不是这样,她竟然还不知府中的剑师就是百里一海。 而百里一海也似乎已经对桑竹芸死了心。 难道在百里一海的眼里,叶鸣也是一个工具,可以在日后让叶震天后悔不已的工具? 而且,他不信百里一海的计划仅仅于此,对方杀了吴岩,还找戴元假扮自己,就是为了能让叶鸣光明正大地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可自己也是他的儿子,若是自己没有在洛城暴露,岂不是也有可能当上武林盟主? 百里一海又为何舍近求远? 难不成他就只看中叶鸣吗? 两个儿子有什么分别?难道是因为异母之故吗? 突然,他神色一怔,想起苏玛说过话。 “若你的母亲在世呢……“ 他的母亲…… 百里骁的瞳孔疯狂颤动。 他一直以为苏玛说的是“宁婉歌“,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若他的母亲不是宁婉歌呢? 若他的母亲不是宁婉歌,不是宁婉歌…… 百里骁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恍然胸口的冷血开始存存冻结,几乎要封住他的全身。 不知何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上已经搭上了一只葇荑。 转过头,桑竹芸的眼泪早已干涸,她复杂而又怜爱的看着他,悲哀与懊悔像是风霜一样,深深地刻进她的眼底。 百里骁怔怔地看着她,耳边闪过她问过的话。 “你是否爱吃甜食?” “你是否爱喝茶?” “我们竟然有这么多的共同之处……” “一定是那一晚,肯定是那一晚……“ 他的头开始剧痛无比,咬着牙回想起最近的种种: “成亲前一日下了雨。” “百里一海湿透了回来。” “生产那日突然出现了一伙山贼。” 他痛得额上青筋暴出,薄唇竟开始颤抖。 原来、原来他是…… 不、不,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的母亲是宁婉歌! 对,一定是宁婉歌,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 百里骁头痛欲裂,在心口的鲜血翻涌之时,想到一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算什么? 是棋子?还是一个荒诞的笑话…… 桑竹芸看他双眸沁出血泪,瞳孔灰败,吓了一跳。 情急之下,竟然勉强吐出几个字: “骁儿……” 百里骁下意识看着她,双目赤红。 桑竹芸以为他因为宁婉歌恨上了她,痛哭失声,悲伤过度之下,竟然呕出一口血。 叶鸣大惊:“娘!” 他愤怒地看向百里骁:“百里骁,你对我娘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