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节
沈一大概就知道了,这几天他们俩的关系这么僵,沈家上下也都不好过,连小乖都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可真是头大,那个傻孩子,他根本没办法向她解释太多。 “我觉得吧,太太应该挺好哄的,她的脾气没得说,只是那天大概是被吓到了,您看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傅家又将她保护的太好了,突然看到莱瑞的手这样,肯定只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再加上您…” 沈一说到这顿了一下。 “继续,我怎么了?”沈隽掐了烟灰,看着他。 沈一心里嘀咕一声,这可是你自己叫我说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您对太太的攻势太小心翼翼了,温水煮青蛙那得煮到什么时候啊。” 他又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沉重的说:“毕竟,您和太太能有今天,实在不容易。” … 沈一和莱瑞离开之后,祝安安端了一杯咖啡进来。 她开门进来,看到站在窗边的那道清冷的背影,拿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 她将咖啡杯放在沈隽的办公桌上,她看了一眼沈隽临窗而站的背影,低声说:“沈先生,您的咖啡。” 沈隽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祝安安站了一会儿,还没出去,而沈隽虽知道她一直站在那,但也没出声要她离开,只是当她不存在一样,站在窗前,静默的抽着烟。 刚刚看她穿着拖鞋就出去了,心里不放心,还是控制不住的跟了上去。 也还好他及时赶到,否则真伤了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不过她那么不喜欢他们的孩子,应该不会为了孩子的安危而担忧了,否则,她也不会再明知自己有身孕不方便的情况下还要去搀扶尹望秋。 沈隽十分清楚,自己是在嫉妒尹望秋。 他嫉妒尹望秋被她喜欢过,她那样的性格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一定是娇软的,一定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在他远远的看到她搀扶了尹望秋一把的时候,他内心的嫉妒又在开始作祟了。 但在看到她被人拽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他又心软,见不得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可是她除了替其他人说话之外,就没有一句话是对他说的。 沈隽淡淡的吐出烟雾,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沈先生,我有一个疑问。”祝安安问道。 沈隽听见她的声音,夹着烟的手一顿,清冷的声线没什么起伏,“什么问题。” 祝安安抓了抓衣角,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您当初对我说,一直在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太太吗?” 第338章 祝安安的过去 祝安安的过去 祝安安三岁的时候父母出了一场车祸,车毁人亡。 肇事司机慌乱之下车子撞到大桥的桥墩连车带人也当场身亡了。 这件事在当时还轰动了一段时间,谈起此事,无人不唏嘘。 祝安安只能和年老的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年纪大了再加上没有什么生活技能,只能靠拾荒卖废品和政府给的微薄的补贴养活自己和小孙女。 他们住在医院附近的筒子楼里。 白天爷爷去医院附近拾荒,祝安安就被关在屋子里,小小的她只能垫着脚尖抓着筒子楼窗户的栏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无辜又怯懦。 她每天最开心的时间就是爷爷回来。 每天傍晚房门外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她就知道是爷爷回来了,她开心的喊着爷爷,跑到门边等着爷爷进屋。 因为爷爷会给她带回来很多有趣的玩具。 有时候是一个掉了漆皮的小足球,有时候是一个断了胳膊的洋娃娃,有时候是羽毛稀疏的毽子。 那天,爷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是一块很不一样的破手表。 其实说那是破手表也不对。 因为那手表的外表十分精致漂亮,像是某种特殊的金属材质,黑色的,在筒子楼瓦数很低的白炽灯的照射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然而,那的确是一块破手表。 因为不论她怎么按,怎么敲,它都没有反应。 爷爷说,那是他在医院高级住院部的大楼旁的垃圾桶旁看到的,看着漂亮,就给捡了回来。 说实话,是真的很漂亮。 但它没有反应,玩了一会儿,她就没兴趣了,随意的将那块手表丢进一边的杂物里。 渐渐的她有了新的玩具,就再也不记得那块精致漂亮却坏了的手表。 十七岁那年的冬天,爷爷去世了。 祝安安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孤儿。 爷爷在临终之前嘱托一家表亲,摆脱他们照顾祝安安一年,等到她成年了考上大学之后。 那家亲戚倒也善良,答应了爷爷的嘱托,不仅如此,爷爷的葬礼,他们也很尽心的安排。 祝安安在筒子楼的房间里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行李,只有几件洗旧了的衣服和几件校服,以及一些爷爷生前喜欢的,她想留作纪念的东西。 祝安安含泪收拾爷爷的东西,在角落的那堆杂物里,她看到了那一块被她遗忘了很久的,她已经忘记了的破手表。 也许是看到了手表就想起了和爷爷这些年的酸甜苦辣。 祝安安大哭了一场。 整块手表都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她拿着纸巾仔细的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等整块手表都被擦干净了之后,祝安安望着它,愣了好久。 十几年了,一件东西就算被丢在角落没有磨损,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应该变得黯淡,失去原来的光泽。 可她手里的手表,却一如当年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恍然如新。 不知道它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祝安安想到了明珠蒙尘。 就算蒙上一层尘,明珠依然还是明珠。 她顿时觉得这块表很不一样。 亲戚家有一个比祝安安大几个月的表哥,祝安安听人说过这个表哥,很聪明,智商230以上,明明和祝安安同岁,却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 知道他读的专业和电子器械有关,祝安安就想到了自己的那块表。 过去十几年,一块不用的手表里面的零件应该都不能用了,可她潜意识里觉得她的那块手表一定不简单。 其实它的确不简单,祝安安拿到表店去修理,不管哪家店的老板都对她摇头,说:“从没见过这种手表,根本就打不开啊!” 不仅没人修得了,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没人能够打得开。 她对表哥说:“是我朋友送我的一块手表,坏了,表哥能帮我看看吗?” “行,拿来吧,我帮你看看。” 祝安安将手表交给了表哥,可是两天后等她去问表哥的时候,表哥却凝重的摇头,说:“打不开…你再让我试试。” 表哥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聪明人,而且他忽然对那块手表有了浓厚的兴趣。 终于在三天后,表哥打开了那块手表。 祝安安只看到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嘶了一声,转头表情复杂的看着她,问:“这真是朋友送给你的?” 祝安安心里咯噔一声,并不想说是自己小的时候爷爷拾荒捡回来的,面不改色的点头,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表哥也不打算深究,但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深深的震住了祝安安。 “这不是手表,而是追踪器,和我们国家五年前研制出来的新型追踪器很像。” 五年前… 祝安安没有告诉表哥,那手表…不,那个追踪器是爷爷十几年前捡回来的。 如果国家五年前才有这项技术的话,那么这个追踪器很有可能就是国外的东西了? 但祝安安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表哥。 寒冬腊月,即将期末考了,祝安安在学校里做完复习试卷才回家。 在公交车上,她从书包里摸出那个追踪器,手指在表盘上摩挲了几下。 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么贵重的高科技的东西给扔了呢? 跳下公交车,迎面吹来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祝安安紧紧裹住自己的棉衣,沿路的路灯坏了,行人也很少,偶尔才有一辆摩托车从她身边开过去。 身后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她缩着脖子往旁边躲了一下。 但那辆车却停在她的身边。 最近有关少女被人强行掳上车的新闻不少,祝安安的心咯噔一下,背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车窗降下,传来一道清冽带着不确定的男人的声音:“安安?” 祝安安吓了一跳,往车里看进去。 车里只有一个人。 那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按在车窗按钮上。 他的头发劲短黑亮,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卡在那冷削的喉结处,再往上,是深灰色的口罩,但隐约可以看的出来男人的下颚线条冷削的弧度。